第十章 暗流 一
以前很少出门的我，没想到现在也是常常光顾酒吧这么个地方，在认识夏莉之后，似乎我的生活变了很多，当初的三点一线生活，一去不复返，我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还是这样的果酒好喝，完爆各种名贵酒种。
我抬起头，正看到夏莉坐在柜台里面，认真地看着账目，现在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所以她才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也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然后她对我做了个鬼脸，再继续手头的工作。
秦蓉蓉走到我前面，帮我把果酒倒满，笑着说：“夏老板今天可真是勤奋。”
我看了一眼秦蓉蓉的笑容，这个外表清秀的小姑娘，让我想起了杜欣以前说过的一些话，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我微微一笑说：“人是会变的嘛。”
“都说爱情改变人，说明严大漫画家对夏老板的影响很深么。”秦蓉蓉拿着布擦着吧台。
“别那么叫我……”我尴尬地说。
“那不行，我这个人特崇拜你们这样的漫画家，对了，上次和你商量帮我画幅画的事儿，没说完就让那个谁拉走了，我们旧事重提呗。”秦蓉蓉说。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瞥了一眼仍旧低头专注的夏莉，有些支吾地说：“那事儿啊……呃……是这样的……”
“鼹鼠！”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伴随着强而有力的拍击出现在我的身后，虽然被拍得肩膀生疼，但我却是如释重负。
“呦，齐书棋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忙转过头去寒暄起来。
“可是……我们昨天才刚搬家啊？”齐书棋莫名其妙地说。
“是吗……一晚上那也很久好不好，我多么怀念我们一起爆菊的日子啊。”我拍着齐书棋的肩膀笑着说。
“去去去，谁和你爆菊，我可是只喜欢女人的。”齐书棋把我的手推开，然后对着秦蓉蓉咧嘴一笑，“蓉蓉，给我来杯，和以前一样。”
“好。”秦蓉蓉轻笑一声，然后转头去准备。
“你都和她这么熟了？”我诧异地看着齐书棋。
“只要是美女，我就没有不熟的。”齐书棋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
“真不要脸，对了，怎么你一个人来的？杜老师呢？”我问。
“别提了，要是她知道我出来，我还能过来吗？”齐书棋顿时露出一脸吃屎的表情。
“怎么，你是偷跑出来的？”我惊愕地问。
“不然呢，那死女人把我看得太紧了，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什么作者福利，什么提供优良的码字环境，全是狗屁，分明就是把我关起来，然后虐待我，压榨我的劳动力！”齐书棋说得直咬牙。
“别激动别激动，喝点水慢慢来。”我接过秦蓉蓉递过来的酒杯塞给齐书棋，“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然后就是暗无天日，遮天蔽日，天狗食日！”齐书棋一口气把酒喝干，秦蓉蓉不以为然地帮他重新满上。
“你能不能别扯那些废话？不能够吧，就算杜老师恨你，也不至于虐待你呀，她不给你饭吃？”我困惑地问。
“那倒没有，她亲自帮我做饭，味道还挺不错，至少比你做的好，和康师傅这样的大厨都有的一拼。”齐书棋摇摇头说。
“那是不让你睡觉？”我继续问。
“也没有，她规定我每天十一点必须睡觉，届时，我屋里除了灯之外，什么电都没有，包括被没收的手机。”齐书棋回答说。
“那……她是让你帮她做苦力搬东西？”
“怎么可能，我过去是给她打工码字的，再说那里能有什么东西要搬啊？”齐书棋不以为然地说。
“那你还说她虐待你，给你做吃喝，让你早睡觉，没让你做重活，这算哪门子虐待啊？”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
“你不懂啊！你是没有感受过那种生活啊，我这才待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她给我每天的作息时间都做了严格规定，吃饭必须要吃多少，睡觉必须满多少小时，甚至连上厕所都要规定不能超过多少时间，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就是，她居然不让我睡懒觉，而让我早上五点半起来陪她跑步！”齐书棋咬着牙激动地挥着比着手指。
“除了上厕所那个，其他我都觉得她是在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啊？”我不解地说。
“为我着想，你开什么玩笑？现在我连喝个饮料都要向她打报告，这日子还是人过的吗？不，我已经不是人了。”齐书棋的爪子挠到了自己的头发上，看上去还真的挺抓狂的。
“行了，别不知道满足了，至少她现在还愿意来管你，总比把你当陌生人好吧？再说，她总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你那里吧，总要回家的。”我摆摆手劝说。
“回家？哼哼，是啊，是得回家，她现在的家就在我的隔壁！”齐书棋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隔壁？天呐，她真的很在乎你啊。”我吃惊地说，她这就搬到齐书棋隔壁去了，她这是想干什么？是近距离折磨齐书棋，还是想更靠近他？真是个让人无法捉摸的女人。
“在乎个屁呀！”齐书棋怒视着我，“就冲着我现在是偷溜出来的，你就知道我现在过的非常不好，鼹鼠，你要救我啊！”
“我怎么救你，我可打不过杜欣，一级对她九十级，被她秒杀好不好？”我果断拒绝，他们两个的事情，我还是少搀和，上次帮杜欣演了一次男朋友就白挨了一个耳光，现在我肯定要彻底远离这两个危险人物，他们两人仇人相处，分外眼红，难免擦枪走火……嗯？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对？
“谁让你和她正面硬拼了，我说的是，我们再重新找一个地方去蜗居吧，逃得远远的，只要别被她管着，她以为她是我妈呀？”齐书棋抓着我的手，苦着脸说。
“这不是正好吗？你正好缺少母亲的关怀，找一个这样的女人，你下半辈子都不缺爱了。”我调侃说。
“不和你开玩笑！”齐书棋怒瞪一眼。
“好好好，不过我可不要再和你住了，我现在嘛……”我又情不自禁地望了一眼柜台里面的夏莉，嘴角不由带起一抹笑容。
“瞧你那怂样，真是有异性没人性，才一晚上就让她把你彻底收服了，白富美技术不错是吧？”齐书棋咬牙说。
“我呸！”我鄙夷地啐了他一口，“好啦，你就安安分分的，顺着杜欣的意思嘛，你以往对付女孩子都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到了杜欣这儿就跟白痴一样。”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不是在下不努力，是敌人太凶残。”齐书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拳头。
“那我问你，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杜欣？”我问。
“不喜欢，哦不，还是喜欢，哦不，是不喜欢，哦不对……”
“到底怎么样？”我翻了翻白眼说。
“我也说不准，虽然很想立刻撤了，但是想起她现在身上那种醉人的气质，我就又犯贱了，总觉得不上一次不甘心。”齐书棋摇头晃脑地说。
营业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陆续有客人走进来，夏莉也开始忙活，我轻叹一口气，说：“那你就更应该坚持下去嘛，说不定哪一天她就被你感化，然后允许你……”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时间一长了就有机会，我明白了！”齐书棋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嗯？我看到两位小美女，好久没有出手，浑身发痒啊，你呢，就继续守着你的女神吧，我可不奉陪了。”
齐书棋走到一半，然后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对了，我最近正在写一本有关某个穷画师和白富美同居的故事，找个机会切磋一下啊。”
我翻了翻白眼，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当然我也没资格说他开不开窍，我自己也挣扎在自己的泥潭里，只不过我们陷入的地方不一样而已，总有一天他会把想和杜欣上床的想法变成想和杜欣过日子，而我呢，总有一天是不是有些人会离开我，是不是梦想依旧遥遥无期，是不是我的笔还在遭人鄙夷……
我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果酒，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喜欢往坏处去想，我都已经这么糟糕了，怎么还期待着更糟糕呢？
我无奈地摇摇头，秦蓉蓉现在正在招呼客人，我伸手进吧台自己取酒瓶，但是却被一只素手抓住了，我抬眼看去，夏莉一脸困惑地看着我说：“你干嘛呢？喝上瘾了？”
“没有。”我摇摇头，放开了自己的手。
夏莉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说：“刚才齐二货找你说什么呢，看他手舞足蹈的。”
“他哪次不手舞足蹈啊？”我扑哧笑了起来。
“那个花心大萝卜，有了杜老师还不够，这又在骗小妹妹了。”夏莉鄙夷地说。
“他会明白的吧。”我不以为然地说。
“严楚，我发现敌情了。”夏莉的语气和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敌情？什么敌情？”她突如其来的话让我莫名其妙。
“你自己回头看啊。”夏莉眼神之中果然泛出了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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