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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桓思皇后-窦 妙


瑞雪兆丰年,洛阳城的冬天还是这般寒冷,炮竹声渐渐消止,终于过了正月,却又一场大雪覆盖了洛阳城,更是显得愈发冷了。

        后宫中众人皆乘机消停些时日,修养待息,六宫各宫的妃嫔依旧在明理暗里的争宠,后宫这个地方,个个都是人精,能安稳在后宫中活着的女子哪个不是聪慧至极?

        我端坐在千秋殿中,每日依旧接受那些莺莺燕燕的叩拜,或真或假,大家总要彼此笑一笑,以示姐妹情深,后宫和睦,实则暗里腥风血雨。

        明里不过为着一个叫刘志的男子,他是大汉天子,表面上所有的女子都在争夺他的一丝眷顾,其实她们争夺的,不过只是一个命运而已!

        妃嫔之间总要算计来算计去,为的只是得到一丝的眷宠,只有得到那个男子的宠溺,她们本人或是她们的子嗣,才能人前、人后不被人小看去了!才能在这偌大的洛阳皇宫有生存下去的资本。

        我是家中独女,是大汉的大将军窦武之女,父母皆唤我妙妙,我家祖籍乃是扶风平陵人,我出生在洛阳城,落地便得一相士赐名:窦妙。

        没出阁的时候人们经常夸我长得柳眉凤眼,猸意天成,艳色无双。

        贵勋之间都言我是洛阳城的第一美人,乃霓裳仙子般,就连那算相的也说我是大富大贵、母仪天下之命,终有一天,他说我会是家族的骄傲。

        听母亲说,当年,我才降生不过百日,那时候我还在母亲襁褓中,为我举行百日宴,那大汉有名的相工茅通之孙茅顿然来过我窦家,给我赐名:窦妙,当年他看着母亲怀抱中的我,啧啧称奇:"汝家小女面相正所谓日角偃月之相,这种极尊及贵的面相,也唯有当年我祖父相过一人,汝家小女亦是同她那人一般无二的面相!

        母亲问他:“我小女面相怎的难得一遇?”

        那相士笑言:“家祖曾为顺烈皇后算过相。”

        母亲又惊又喜,那顺烈皇后可是及其尊贵啊,又做了许多年的太后,曾满门荣华啊!

        母亲又看着那茅顿然为我卜了卦,寿星房宿之象、又筮得《坤》变《比》的吉卦,摆在眼前的大吉卦母亲心服口服。

        自小在家得宠,延熹八年,那天子诏选洛阳城中贵勋女,我容貌、才学自然不堪承让,被天子选入掖庭在我预料之中,延熹八年春,我从将军府坐着一顶小轿入了宫,初受封为贵人。

        同年冬天,皇后邓猛女被废幽禁,废后十日,天子诏书落在我的手上,皇后之位落在我的身上。

        天子圣旨诏天下,曰:“贵人窦氏阿妙,德昭淑惠,敬慎持躬,今册为皇后,摄六宫事,望其和睦宫闱,修德自持,勤谨奉上,绵延后嗣。”

        凤冠霞帔,椒房烛黄,我虽不知道那西汉长安城未央宫的椒房殿是何等模样,可这洛阳皇宫任何一座寝殿也不比那椒房差。

        任由宫婢搀扶我迈过凤阕台阶,千秋殿内红烛摇曳,云鬓生香,我在千秋殿与天子行了合卺礼,帝后和鸣,夜,几经缠绵辗转......

        从此,窦家男男女女皆因我而更加荣华,父窦武被陛下封为越骑校尉,封槐里候,次年又拜受城门校尉,母亲被封一品诰命夫人。

        我的地位,家族的荣宠,的确位尊且贵,也的确应了那相士之言。

        三年后,我接连为天子诞下了两个小公主。

        只是后宫依旧子嗣凋零,天子膝下无男丁,只有三位公主。大公主乃先皇后梁氏诞下,二公主三公主乃我入宫所诞。

        夜半,我去看望陛下,听闻他进来又未上朝,更是不思饮食,身子又瘦弱了些。

        我坐着凤轿,摆了仪仗,去那小小的采女田圣的庆安殿,才下了轿子,那田采女的宫婢甩帘子出来道:“皇后娘娘万福,陛下起了,听闻皇后娘娘来了,传皇后娘娘进去呢!”

        闻听天子总是缠绵病榻,如此寒冬,满朝文武臣工都在看着,天子虽荒淫,可皇后总要规劝,做个大义凛然。母仪天下的好皇后的。听闻天子又是三日未朝,虽也明知道天子非明君,可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这汉家的江山,总要劝解一下。

        披星戴月的来了庆安殿,还未曾进殿,便被那一掀帘子那一阵暖风扑了面,骄奢淫靡之气,合着欢好□□的香气夹杂在殿内燃烧的沉香中,我心里有些不悦,陛下啊,你这样下去,身子掏空了,可如何是好。

        正思绪中,抬脚进殿,那塌上郭贵人、田采女才微微扯了扯那粉红肚兜,腰肢一摇一摆的下了塌朝我行礼::“陛下这两日心里不痛快,皇后娘娘可是小心侍候!”

        我眉梢一紧,撇了一眼脚下的两个狐媚之人,懒得跟她二人废话,后宫都言郭贵人与田采女最擅床第之道,天子后宫佳人五千人,可独独她二人让天子宠幸了多年。

        我径直走向床榻,看着塌上的天子,他两颊潮红,闭着双眼似是在养神,我一副温婉贤淑的姿态福身,问道道“进来闻听陛下身子不爽利,臣妾来看看陛下,听百官说陛下又三日未朝,陛下明日还是沐浴更衣,去上朝罢!”

        天子微微睁眼,口中滔滔不绝说道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天子握着我的手,他媚眼如丝如饥似渴的看着我,他双手都是滚烫,我撇了一眼未曾唤起便擅自起身的那郭贵人、田采女,喝骂:“贱人,要掏空陛下的身子还要祸乱陛下的江山,让陛下三日不朝吗!”

        却听陛下语气宠溺,说道“哪里怪她二人,朕兴起而已,皇后好生无趣!”他放开我的手,口中呢喃:“本想诏皇后一同享乐,看来皇后不喜,那就罢了”

        天子招手,那二人脸上滚过的一丝惶恐也随着天子的再次兴致盎然而渐消,郭贵人、田采女又爬上了那满是旖旎的塌上......

        我几愈开口,终究是摇了摇头,走出了大殿,天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妙妙可不要肖似那梁氏、邓氏处处管着朕,处处说教朕!”

        我也知天子不喜,天子口中唤我‘妙妙’,我知他心中终究还是有我的,只是,天子怎可只爱一人?

        那就由他而去罢,大汉的江山不是我祸乱的,就是将来....那也不是我丢的江山。

        那年,天子天命将至。

        寿材已备齐....

        后宫女子皆伤心,似是万分不舍天子先去,可如果说伤心,不是应该每天以泪洗面吗?

        看着陛下自缠绵病榻,至薨逝,我心中是悲伤的,可我却也跟那帮妃嫔一般,没有嚎啕大哭。

        只是几乎隔几天做一次梦,梦到陛下来找我,告诉我,他舍不得我和我们的公主。

        陛下啊,来生,妙妙再也不想与你遇到了,今生尽是苦等空房,犹如鳏寡之妇般。

        我知道,每个人在转世的时候都带着他之前累生累世的业报福报,陛下啊,今生无论怎么样的业报,来生,我们都不要在见了。

        永康年冬,天子弥留之际,仍下了最后一道圣旨:诏曰:封田圣等九个采女为贵人。

        陛下啊,风流致死,也难忘那些娇艳牡丹阿!

        天子驾崩,时年三十六岁,葬于宣陵,只是他一生三立皇后,后宫美女数千,却至死没有留下一个后嗣。就是我也不过才生了两个公主。

        天子虽薨,可我哪里有功夫以泪洗面,哪里有功夫嚎啕大哭。我以皇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又连夜急召父亲窦武协商,又经侍御史刘儵推荐,选中(汉章帝的哥哥河间王刘开的曾孙、汉桓帝的堂侄、十二岁的解犊亭侯)刘宏为嗣,继承皇位。

        后宫、前朝,都在我的手中,田圣等人娇宠势焰再也不能在我眼前施展,我瞧着她们个个惶恐的模样十分好笑,往年尽在床榻之间与天子享乐,如今天子薨逝......

        我笑着看着田圣、郭贵人为首的几人:“田氏、郭氏猸祸陛下,乱我朝纲、乱我大汉,卓令田氏、郭氏....为陛下陪葬!”

        那鸩毒被内侍、宫婢灌入她们的喉咙,我看着她们狼狈的模样,心中十分畅快。

        天子灵柩尚未下葬,我就处死了田氏、郭氏等人,文武百官劝解我:“太后娘娘,陛下已逝,不宜再大开杀戮,还请太后娘娘慈悲为怀!”

        我一身缟素看着那些莺莺燕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才饶她们一命,只是哪里能这般便宜了她们,我静静看着她们:“陛下在时,最喜爱你们,如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七日后随着陛下灵柩一同道陵园罢,此生不得而出!”

        她们除了叩拜,别无他法。

        建宁元年,正月,刘宏登上皇位,是为汉灵帝。

        天子年幼,我与我窦家实则是真正的执政者,以天子名义封父亲窦武为闻喜侯,弟弟窦机为渭阳侯、堂兄窦绍为鄠侯、窦靖为西乡侯.....

        彼时,窦氏一家权倾内外。

        虽权倾天下,可却也知忠、孝、仁、义之事,待天子长大,自然将权柄归还。

        我与父亲商议,再次起用陈蕃为太尉,并找回李膺、杜密等忠臣良将,参预朝政,令“天下之士,莫不延颈想望太平”,彼时,朝廷内外重新燃起了振兴大汉另四海宾服强国的宏愿。

        朝廷、天下,看似一片安稳。

        终究,我不过是个人处深宫的妇人,只是小皇帝身边、明里暗里有许多宦官,小皇帝他们为心腹,经常受他们的影响而改变主张。

        朝廷内,父亲窦武和太尉陈蕃等人都很担忧,怕宦官乱了大汉,于是与我商议,愈除掉这些朝廷内外的宦官们.....

        那宦官们在大汉朝,也犹如我窦家的姻亲一样,都是盘根错节,要是连根拔起,实则不易,可打杀几个又不能清除的彻底。

        我不过略略迟疑,却被那些阉人占了先机。

        九月,秋菊盛开,秋高气爽。

        宦官侯览、曹节、王甫等人把小皇帝以狩猎的名义拥出皇宫,以皇帝名义调离内侍、御林军,掌握了宫禁。

        那些人井然有序的闯进我颐养天年的长乐宫,我瞧着他们持兵械闯了进来,将我的长乐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传国玉玺,终究还是被他们拿走了。

        那宦官们并起草诏书又调取了宫内外的符令节杖,我大汉调兵遣将的虎符也被他们牢牢握在手中。

        这滔天的事还未曾告知宫外的父亲以及文武大臣们,那一道道由宦官告知的我的事情让我心神俱灭.....

        他们以谋反罪名派御林军逮捕围攻我父窦武、太尉陈蕃府,我父窦武与哥哥‘自杀’,陈蕃及门生数十人被杀.....

        大汉的江山终究还是没了.....

        我被一众奴仆押解迁入南宫幽禁,我窦家女子全部流放,满朝文武自公卿以下,凡是太尉陈蕃、我父亲窦武举荐的,以及他们的门生、旧属,一律免官,永不录用。

        至此,汉家的江山被一群宦官掌握,那阉人曹节为长乐卫尉,封育阳侯;王甫为中常侍。其他朱瑀、共普、张亮等六名宦官为列侯,十一人为关内侯.......

        “群小得志,士大夫皆表气!”

        小皇帝身侧有许多宦官,他们陪着他来南宫看我,小皇帝虽然依旧十六岁了,可他依旧唤我母后,对我十分敬重,说道:“母后,您虽居南宫,可您是朕嫡母,对朕有扶立之恩,朕定会好生将养母后。”

        倒是一个知恩的孩子,我心中感叹,这汉家的江山都不在我们母子手中了,将养我?怕是你我命都不久矣。

        熹平年六月,听闻母亲在流放地病故,心中犹如万千利刃刮过,母亲啊,您不要妙妙了吗?

        母亲啊,妙妙想你啊,母亲啊,妙妙无能,竟使得咱们窦家落得这般下场!

        母亲啊,妙妙想做一个名垂青史的好皇后、好太后,妙妙想要匡扶危危汉室,可是却被宦官打压至此....

        忧思成疾,弥留之际,许多宦官‘簇拥’着小皇帝来看我,小皇帝在我耳边说:“母后,您放心的去吧,朕给母后上谥:‘桓思’”

        他喃喃的在我耳边,语不传六耳,说道:“母后,您与父皇可一定保佑儿臣早日揽政,屠宦官、戮奸臣......”

        (桓思皇后---窦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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