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濡沫之何幸如之 > 濡,沫 上

濡,沫 上


下课回到宿舍,当我拉开门进到房间里的时候,我发现这些沉淀了长久时日的"既定"已经是真实的了。

        原来我一直都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就算只有不开心也足够了。其实的确也只有不开心……我缩在床上,刚刚咀嚼完一小袋薯片,我起过身,花了五步走进洗手间将沾在手指上的盐末洗去,之后,我又花了五步让自己回到床上躺下。原来无聊都不是不着痕迹的。现在我开始对着手机,码字。

        那一年——

        2010年,东棉花胡同,北京的冬天。冬天就应该是寒冷的,既然是在北方要给这种寒冷下一个更明确的辨识,那是干冷。我好冷,我在往前走,我害怕,我再一次拨了那个我觉得若是能通便能感受到温暖的号码。我在胡同里走,离中戏的某一扇门更近了,这是一个干冷的冬天,和任何一个正常的冬天一样,不带一点杂色。

        我曾经故作善良的以为,只要我能发出更璀璨的光芒,我最需要的目光便会重新投向我。后来我想起来,那目光的主人的话,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无视。也许,这只是普通煽情小说中常见且必备的话,或许只是他信口道来借用了,它只是一句话——很可惜的,以某一种可悲的姿态,我居然忘了我身后这句无关紧要的话,而更叫人唏嘘的是我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我想,我需要一个身份。然后,我选择了一条路,一条能通向一场无论输赢必留遗憾的赛局游戏的路。我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简单的说有一个恰当的名字就可以,我叫虞沫。

        我叫虞沫,我已经走进了第X教室,那个我记不得的数字或许是一或许是二,但只要叫它X我的叙述至少空间上绝对是不会出错了。

        教室里,一些组员已经到了,我们来的目的很简单——排小品。这里,有一群互不示弱的人聚在了一起,一个花个几千RMB能换来约摸半个月课时的"编导班",把这一群人编导得纷纷自鸣得意,争先恐后亮出了"才气铭牌"。生活的戏剧性在于,贴上了标签的人总是比东西来得更得瑟,更分外能忽悠人吧。

        关于我们要排演的小品,

        罗老师给出的题目是<放学后>,前一晚大家讨论后剧情如下:

        放学后,学校里人潮蜂涌散去,同学们兴冲冲离开。男一与女一擦肩而过,因为撞衫而影发了一场风波。男一的女友误会闻讯愤然离去;而男一、女一无辜被教导主任训斥……而教导主任同事的女儿放学归来,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也和男一、女一穿着同款衣服,终于始大家醒悟了,这一切仅是撞衫而已。

        误会总是神秘莫测的,而无知却恒久显而易见。我们何其幸福,永远不知自己究竟还要无知多久,虽然无知都自觉挂在了眉目间。最近早已不太容易会想到在东棉花胡同里看见过的某类灯火,橘色,明晃晃的微光,因为那时发干发冷的空气而显得静穆。北京的黑夜只是黑夜的一小部分,关于城市的黑夜樱桃帮的《庭院》里无意识地唱到过“城市的黑夜,孤独特别冷冽”。

        画面乏味的从我站在大街不知该向哪边懦弱地狠拉向了那次要讨论《放学后》的构思的那个晚上,我不太记得清楚我们小组总共有九个成员还是十个,总之大家约好了准备在博泰宾馆一楼大厅进行讨论。当时,有部分小组成员并未能来参加讨论,贾谊在第X教室说是在自习没回博泰,虞人杰以及等等不住博泰。接到麻津津的电话时我跟爸爸的战争刚刚结束,他压抑着愤怒一遍遍问“你到底在逼自己什么?”我确实不知道如何去回应……麻津津说在大厅等,撂下电话看手表,知道时间快到了,把脸洗干净匆忙换鞋下楼,生怕迟了会碰上刻薄的眼光。到了大厅却只有濡靠在沙发上,还是着着白天那件炸眼的紫色毛衣,但没戴眼镜,故而感觉没之前见过那么讨厌了。出于礼貌双方以无悔的口吻开始了交谈,好吧我承认,这像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你叫什么名字?"

        "项濡"

        "噢,蔺相如……"

        "不,项羽的项,相濡以沫的濡。"他那么解释,我笑了。我在想,如果在新的轨迹上要排一出戏,那很无意识的巧合中我已经找到了一个登对的名字。

        一出闹剧的设定花费的自然是喧嚣的时间,一出闹剧的排练膨胀的必然是聒噪的闲心。我被安排饰演教导主任同事的角色。在一个阴盛阳衰的组里,男性个体自然都能占上足够的戏份,而不愿出跳的女性个体必然可能连边角料的戏份都分不到。人生映射的潜在悖论亦是如此,我大概合情于生活在悖论里,适时等待着如我所愿的所得自觉到来。在竞争中谁都可能无意识地表现出有意识的抢戏,然而却没人有心花时间去思考过本质问题——一出被篡改了剧情的戏所呈现还是人们的初衷所求吗?低调的文艺者最大的悲哀,或许是有意思考了无人在意的莫须有。

        "那个,那个女生你过来下……"第一遍主情节的排练结束了,我听见"教导主任"在叫我。

        "那个,大家都是来学习的,应该公平点吧。你也给她留点戏呀。"项濡一步迈到我跟前,同我一样面对着"教导主任",他说完他的话,转身看我一眼,随即从我身边走过。男主角,对配角说,请给配角的配角多留点戏——我人生初次亲临这般难以定义的局面,我无感。也许,濡就是那么一个会莫名其妙叫自己胡乱充当天平的怪异砝码,然而在那一刻他确实给予我一种醒悟,这开始令我计划着,他会爱我。有一种爱源自人性本身的善良与无知,今时今日我满怀窃喜地收藏着,但同时也为这藏品时常被覆盖满愚昧的尘埃而埋怨。

        ;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79/79832/420339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