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堕仙
当姬凌风意识到易平正在读着她无为虚境中的记忆时，娇嗔道：“你在偷看！”
她赶紧用真气运出一道阻碍，将自己的无为虚境与易平隔开，易平便立即不能再看到她的任何想法和回忆。
姬凌风心里斥道：“你这个爱偷窥的小鬼！”
易平沉默。
“你在难过？”姬凌风道。
“我不是难过，只是在替你感到可惜！你为何要放弃留在仙界，而在世间做一名凡人？”易平摇头叹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只有你和三元老人才算是真正的仙人，我和你之间，差距太大！”
俩人继续“心灵”上的交谈。
“我过去是你的师婆，现在是你的师姐，这一世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缩小很多，你难道是在妒忌我？”姬凌风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易平道。
“我明白，你想得太多，虽然你知道了我前世的身份，但是我们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姬凌风道。
易平沉吟片刻，“我也希望能这样。凌风，我已为我已经死了，怎么我又活过来了？”
“我现在正在用绮灵焕功为你打通脉络，将飞龙圣丸的效力传输给你！”姬凌风道。
姬凌风几天前刚吃过一颗飞龙圣丸，所以她决定将这颗飞龙圣丸的效力转运给易平，但是将已经吃下的飞龙圣丸的效力转输给别人，极其损耗自身功力。
“凌风，你这样做会伤害到自己，赶紧停下！”易平急道。
“太晚了，你这样说只会让我分神，我一分神不仅你会死，我也会完蛋！”姬凌风道。
姬凌风花了很长的时间去修复易平的伤口，若是回到她还是天姑的时代，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虽然她想起了她的绮灵焕功，但是她的肉身还不够她使出绮灵焕功的条件。看样子，要想做回天姑，她得重头习练这些功法。
“你为我做出的牺牲太大！你这样做值得吗？我现在已不是上辈子的那个白玉清，我是一个没念过书，只会写几个简单字的一个没文化没修养的人，我对成仙不感兴趣，我也不想步入白玉清的后尘。虽然上辈子我认识你们这些姑娘，可是那是上辈子的事情！我只想好好珍惜现在我拥有的东西，你要找的那个人，不是我！”易平不住地摇头。
“你说的没错！当我看到你的无为虚境之时，我就感觉到你和白玉清之间的差别。你浑身充满了爱和感情，说不定这正是我要追求的境界！或许这也是我要成为凡人的动机。也许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而不是以前的那个白玉清！”
易平道：“这不可能，我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你误会了我，我没说我要回到仙界，我也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否则为何那时我要留在凡间，而不去仙清？”姬凌风道。
易平道：“那你现在是凌风还是天姑？”
“这你都看不出来？”姬凌风道。
“我真的看不出来，你能点化我一下么？”易平叹道。
“是凌风还是天姑，这对你来说很重要？我还是原来你认识的那个凌风，我不想再提关于天姑的过往旧事！”姬凌风叹了口气。
“可是我觉得你身上的气场变了，变得像我无为虚境里的那个天姑，我看得出来，你在隐藏你身上的那个天姑，你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凌风。”易平静静地道。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你还要问这么多干什么？”姬凌风反问道。
易平沉默片刻后，鼓足勇气道：“你会离开我们吗？”
“你希望我留下吗？”姬凌风反问。
易平叹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姬凌风道。
“若是我希望你留下，会不会听起来有点自私？”易平道。
姬凌风叹道：“既然你希望我留下，为何你不直说，还要绕圈子？！你这个人，真是的！”
“我怕……”易平欲说还休。
姬凌风笑道：“你真是头蠢猪，我都向你暗示这么多了，你还怕些什么？你是不是要等我说出‘我愿意留下’这一句话，你的心里才不会纠结？”
易平终于松了一口气。
跟着他又问道：“既然你已落入凡间，怎么还会记得你前世做仙人那会儿的事情？你的无为虚境是怎么重获的？”
“你说得对！这回你变聪明了！”姬凌风表扬了一下易平，反而让易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姬凌风沉思了一会儿，“当我受到剑仙姐妹玄天真气影响的那一刻，冥冥之中，我的记忆就突然被唤醒！”
她恍然大悟道：“对！仙人飞升的途径就是玄天真气，我怎么以前一直都没有想到这点？神人给我们留在上古行星宫的线索就是玄天真气，只有凡间才最靠近玄天真气，而仙清却没有玄天真气！”
眨眼间，她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自叹道：“唉！知道这些有何用？我都不再是仙人了！”
易平安慰道：“凌风，别难过。”
姬凌风点了点头，神色庄重地道：“答应我别在他人面前叫我天姑，也别在沈星月和水奕仙面前透露我曾经是天姑的过往，好么？”
一提到水奕仙，易平立即想到水奕仙即将要渡劫这件事，这件事在他心里也成了一道劫，“我答应你不会透露给任何人，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情？凭你现在的能力，你可不可以在渡劫上帮帮水奕仙？”
姬凌风叹了口气，“这个忙，我帮不了！若是我去帮，我怕我反而会害了她！”
听到姬凌风拒绝了他，易平感觉有些失望。
“不是我不想帮她，而是我自己本身没渡过天劫，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姬凌风解释道。
易平惊讶，“你没渡过劫？”他不好意思问接着问：“那你怎么能修成天姑？”
“你觉得我是在撒谎？”姬凌风认真地道：“在我们那个年代，没有天劫一说，修真也不如现在这么难，直到我移居九天仙时，我才逼不得已要去面对‘天怒’。九天仙清在凡人的传说中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丽仙境，但是只有在那里待过的仙人才会有所体会，虽然那里美其名曰是仙境，可是同样会面对各种磨难和处罚，我们称之为九天煞和八十一道劫，仙人只有经历了这些重重的考验，才能修到最后一步的飞升阶段。”
易平不可思议地道：“那个时候，你修到了什么水平？”
姬凌风淡淡地道：“我曾经修到了最后的飞升阶段。”
仙界的飞升阶段，可不是修真的飞升阶段，这样的水平对易平来说是望尘莫及，他不知道该接着问些什么，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要想修到那个水平，一定……很难吧？”
姬凌风倒没觉得什么，也许她早已料到易平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当然不容易！除了天怒、九天煞、八十一道劫，还有仙厄等着我们，仙厄比天怒还更厉害，据说总共才只有七位仙人能渡过仙厄，我和三元老人是当中的两位。”
易平只听说过天劫，没想到到了仙界，还会有这么多劫难，这么多劫难的名词把易平听得是头晕目眩，恨不得立即就能退出修真，他喃喃地道：“你这一路过来经历了千险万难，可是到头来你却放弃了一切修为，重返人间做一个普通人，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姬凌风淡然一笑，“你不必替我感到惋惜，也许是因为我的无为虚境境界之高，所以即使回到凡间做一个普通人，也未曾感到任何的失落。”
易平奇声道：“你说的那个遥不可及的美丽仙境——仙清是在什么地方？”
“仙清就在死域之上！”姬凌风道
易平的修真名词库里面，又收录进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名词，他讷讷地道，“死域？这又是在哪里？”
他有点尴尬，觉得在姬凌风面前，自己简直就如同一个三岁小孩一样的无知。
姬凌风神秘地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好奇？若是你想提升自己的修为，何不自己去弄个明白？”
“我又不想升仙，你这个做师姐和祖师婆的，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调侃姬凌风。
姬凌风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许跟别人说，否则就会折损自己的阳寿、连子孙后代也会跟着一起遭殃。”
“这么严重？”易平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还是坚持要听？”姬凌风道。
“会不会对你也有影响？”易平道。
“有一点吧。”姬凌风道。
“那你还是别说吧！”易平道。
姬凌风道：“死域离地面有三千丈高，凡人一旦去到那里必死无疑，而九天仙清就是通过死域进入的。”
“凌风，为何你还要告诉我？”易平道。
“……”姬凌风笑了笑，“若是将来你有机会飞升，你可得先祭下天，再去寻找这个地方，因为没有一座高山可以通向那个地方！”
“那我怎么才能上得了九天？”易平愕然。
“若是你有机会升天，九天自然会为你敞开大门，然后你再等着风向改变，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姬凌风神秘一笑。
“你已经告诉我很多，多谢师姐！”易平转而聊起九天之上的神仙，“在九天那里肯定是高手如云，虽然我不想升仙，但是心里倒是希望能有机会拜见拜见他们。”
姬凌风轻叹道：“等你有机会拜见到那些堕仙，你可能就不会对九天如此向往了！”
“九天上面还有堕仙？”易平吃了一惊。
姬凌风点头道：“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可思议？”
“他们难道不会遭遇惩罚的么？”易平道。
“这个问题可不是对与错就能回答。”姬凌风道，“九天上面总会有一些仙人会步入旁门左道成为堕仙，你很难识别出这些堕仙，这也是为何在仙清的仙人之间是不会轻易相信彼此的。”
她停顿了片刻，“堕仙分为三类。一类是上古堕仙，在上古时期，仙界没有在凡间设下天劫，只要修士有能力修到仙人，九天仙清的大门随时都会为他们敞开，那个时候，凡人老的很慢，多数人都可以活到一千年，六百岁就相当于现在的二十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
“凡人能活得那么久？”易平惊讶。
“你多读读史书不就知道了！”姬凌风想到易平大字不识，转而道，“好吧，我知道你没有时间去看书的！”
易平有些窘意。
姬凌风耐心解释道：“后来凡人的寿命就减到一百二十岁，因为寿命急剧减少，所以飞升就更难，而且那时开始在凡间设下天劫，所以那些能渡过天劫的暗黑修士升入到九天仙清时，就成了第二类的堕仙。”
“暗黑修士也能渡过天劫？”易平很想问问是什么原因导致凡人的寿命锐减，但是他还是没敢问出口，他可不想被姬凌风又嘲笑无知。
“对！别看他们是暗黑修士，他们的道力很高，不过，也有些修士能升至九天仙清，是因为他们抓住了天煞星劫这个机会才得以做到！”
易平叹了口气，“为何老天爷要允许堕仙的存在？”
“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事情有多么困难，上天总会给处境不同的人留一条出路。”姬凌风意味深长地道，“我们为了寻找离开仙清的出口，曾经也是找了很久。”
她接着道：“第三类堕仙就是那些升至九天之后，自愿加入堕仙的仙人。”
“那些堕仙既然是身在仙清，仙清难道就不会对他们设下什么天怒之类的惩罚措施吗？”易平纳闷地道。
姬凌风沉默了片刻，眼露一丝忧伤，“既然他们都已升至仙清，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善与恶的因果报应，而且，仙清是禁止仙人之间互相残杀，因为这有损于仙人的修为。”
“至少，仙清已经没有了凡间的互相残杀！这听到起来或多或少倒有些安慰。”易平叹道。
“这你就错了！”姬凌风哼哼道，“想要杀掉一个仙人方法多得是，最常用的方法就是让他受伤，受伤的仙人就必须花时间去疗伤恢复，这样势必就会影响他的修为进展，导致他渡不过天怒或其他仙清设下的磨难而最终身死道消！”
“没想到仙界和凡间一样，不过如此。”易平叹了口气，接着他好奇地道：“那些堕仙的威力究竟有多强？”
“你以为武功高就能走遍天下都不怕？”姬凌风轻声笑道：“要知道就算是在仙清，也不是所有的仙人都能打的！”
“他们不能打？那么怎会升至仙清？”易平奇声道。
“你的前世不是也不能打？！”姬凌风道，“天劫只是用来考验一个人的耐力和极限，其实，若是你想要修成仙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是你自己，虽然一个不懂武功的修士也能升至仙清，而且他们的天劫看起来威力要比其他人弱，但是因为在仙清，大部分的仙人都会武功，那些不会武功的仙人便会无法保护自己而导致不能在仙清继续生存下去。”
易平开始有点分神，因为他在替水奕仙担心，他喃喃地道：“仙儿已经练到了玄天御的第十层，那么天劫就是对她自身耐力和极限的考验。”
“没错！”姬凌风叹道：“玄天御第十层是这门武功的最高境界，她的天劫可是会比玄天御十层的威力还要大！”
易平轻声叹息。
姬凌风却暗惊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易平的体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吸收着飞龙圣丸的药力。
因为飞龙圣丸的功效很强，就是是一位内家高手服用它也会有危险，所以她一直是谨慎缓慢地将飞龙圣丸的药力传输易平，可是易平的身体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变得像是一俱空空的容器，任何进入他体内的东西，他都有能力承载吸收。
姬凌风有些困惑，因为她从未碰到过像易平这样的情况，她自己得出了一个结论：易平突破了他的体能极限，身体已经开始产生了巨大转变。
要知道不论是凡人还是仙人，体能极限是一个常量，不会改变，一个武功高手如果能用到自己体能极限的十分之一就已经很不错，而对于仙人来说，如果能用到自身体能极限的三分之一就已经很理想，但是不管是凡人还是仙人，他们都不可能会突破自身的这道极限。
可是，易平竟然能突破自身身体极限，接连五次使出般若降魔掌，姬凌风的疑问是，他是怎样才能做到这些？
难道一个凡人在没有升仙之前，身体就能发生脱胎换骨的巨大转变？
姬凌风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干脆就想到自己已经转回到天姑这件事上，她在心里偷着乐：“我现在又变回到天姑，可以察觉得到他人的七情六欲，甚至他们的第六感、第七感，这种感觉真是不赖……”
正当她暗忖之时，易平忽然睁开了眼睛，神情尴尬地看着姬凌风，尴尬之余，感激之情却又溢于言表。
两人之间的“心灵”交谈结束。
其他姑娘见易平睁开了眼睛，赶紧上前把易平围了起来，当他们看到易平面容气色已经完全恢复之时，个个都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易平睁眼之时，他的眼睛先是呈现出金色，然后金色的光亮变得越来越暗淡，直到又恢复如初。
除了沈星月，其他姑娘们虽然也注意到了易平睁眼时闪出的金色光亮，但是她们并没有想得太多，她们以为那是剑仙姐妹两把仙剑闪出的金色光芒反射进了易平的瞳孔里。
剑仙姐妹还赶紧将仙剑收回剑鞘，以免仙剑的光芒刺伤易平的眼睛。
当她们把仙剑□□剑鞘之后，在场的旁人松了一口气，那两柄仙剑的光芒闪得他们是十分眩晕。
沈星月心中暗纳，“易平的眼睛刚才那一会儿是不是变成了金色？”
萧忧雪向易平急道：“易平，你现在感觉如何？”
烈青不可思议地看着易平，喃喃地道：“你终于活过来了！”
她上下打量着把易平救活的姬凌风，好像从不认识她一样，道：“凌风，你是怎么把他救活的？”
姬凌风佯装惊奇，“我只是碰碰运气，也没想到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剑仙姐妹才不去理会易平复活的原因，这些对她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只见她俩兴奋地冲进了易平的怀里，头靠在易平的胸膛，激动地道，“少主，宫主和我们都替你担心死了！”
易平虚弱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剑仙姐妹，不用她们多说，从她们的眼神中他也可以感受得到大家对他的那份爱。
“我们赢了？”这是易平睁开双眼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独孤云姿笑着道：“是的，我们赢了！萧帅和韩少东已经认输。”
“可不是因为我出手，否则他俩会甘愿认输？”乐乐不忘赞一下自己的功劳。
烈青、水奕仙、沈星月三人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似乎想不明白姬凌风用的是什么高超法术能将易平救活。
姬武震、独孤珍、萧帅、韩少东……不论是正派还是邪派的人，个个都是满脸惊容。
“易大侠千刀不死，莫非已经成仙？”萧帅呢喃地道。
萧帅的心里充满着失落，因为他的计划全盘失败。
韩少东和武圣一瘸一拐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到了萧帅的身旁。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挂着无限的酸楚和失意。
萧帅这次输得这样彻底，让他终于明白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不得。为此，他的两个嫡子牺牲，他的师父牺牲，若是他还不回头，他的儿子萧帆、女儿萧忧雪，侄儿萧飞、孙子萧傲都要为他作出无谓的牺牲。
多少年来在他的教导下，圣贤宫引以为荣的“自强不息、永不低头”的观念已经深深地烙在每一位弟子的心中，他一直认为，一位剑手若是不能做这到这一点，等于已经失去站在战场上的尊严和资格。
当他看到萧帆、萧忧雪、萧飞毫不犹豫地将双膝跪在尊严之上，替自己在极乐女神面前求饶时，他的内心感慨万千，千错万错，都是他这个当长辈的错，跪地求饶的应该是他自己。
两个嫡子的牺牲是他自己的错，师父的牺牲也是被他间接害死。
不过，萧元甲和萧达在他的培养下，性格和他这个当爹的是如出一辙，处心积虑、处处算计，萧帅有意扶植庶子萧帆继承他的位置，但是一想到萧帆从此便成了萧元甲和萧达的共同敌人，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想引得自家人之间的内讧。
他现在受伤很重，虽然他体内的先天正气很强，但是却经不起任何的内伤，因为先天正气的损伤很难治愈，久病不愈便会导致武功退步。
在他与剑仙姐妹对战了一场之后，他使出浑身解术继续与易平对战，那时，他已经意识到这样拼了命等于是把自己推向了绝路，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会对身体产生巨大的伤害，但是荣誉和尊严又再一次无形地推着他向绝路迈进。
韩少东、武圣、剑圣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
他看了一眼燕南飞和上官青云，两人正在焦头烂额地抢救剑圣和玄圣……
他向来被人认为是一个冷漠无情、自私自利的人，可是现在，当他看到自己的这么多兄弟为了一个共同的事业前仆后继得地纷纷倒下，他不由地开始伤感起来。
他呆呆地凝视着眼前的空气，内心却在不住地颤抖。
“你眼里的那股煞气已经消散，经历了这么多，看起来你已经得到开示。”水奕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旁，向他道。
萧帅未言。
韩少东和武圣看着水奕仙，不约而同地先后叹了口气。
韩少东低吟道：“仙儿，我活不长了，我是逼着自己撑到现在的，我很开心过了几十年，我们还能见面，可惜，我已不能修仙！”
水奕仙难得伤感地道：“我的天劫很快就要到来，若是诸位有空，到时可以亲临现场目睹我的天劫！”
萧帅、韩少东、武圣三人吃了一惊。
萧帅喃喃地道：“若是我的紫金归元丹还在，若是我们的计划没有失败，我们很快也能触动天劫，唉……！”
韩少东满脸遗憾，“我们与成仙曾经是那么得近，一眨眼，却又变得如此之远！”
“你们为何要成仙？”水奕仙道。
三人沉默，关于成仙的理由，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私欲。
武圣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想到了一个借口，“仙儿，难道你还没看清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是天宫？这么多年来，多少武林高手死于他们的手下！若不是因为天宫的存在，我们武林三圣还用得着一直去躲躲藏藏吗？若是我们能成仙，我们就不怕天宫了，我们还可以陪你一起升仙！这是多好的事情！”
水奕仙微微一笑，“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会成仙，我邀请你们过来看我的天劫，是想让你们看看老天爷是怎么收拾我的！”
三人又吃了一惊。
“仙儿，你这话……是何意？”韩少东结巴地问道。
水奕仙细声道，“这么多年来，我杀人无数，天劫到来之时就是老天要我偿命的时候！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的天劫才最为惨烈，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得过去，就算我有紫金归元丹，天仙神心，圣女的血，或者七星连珠来助我渡劫，对我来说，结果还是一样：等死！”
萧帅愣然道：“你说得当真？”
“我为何要骗你？等你亲眼目睹了我的天劫，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一切！”水奕仙道。
“仙儿，你会死？这怎么可能？”武圣难以置信。
“你不必替我感到惋惜，”水奕仙淡淡一笑，“此生能遇见你们，还有易平，我已经很开心！”她远远地看了一眼易平。
她接着道：“因为我杀过太多人，所以老天爷不会让我渡过天劫，我将要受到的处罚也是对你们的警告，看看今天在地上又倒下了多少人！”
沈星月对他们之间的交谈很感兴趣，她早就静静的走到了水奕仙的身边，见到水奕仙在为天劫伤感，安慰之余，同时也向他们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地上倒下的这些人是因为他们自己承受不住玄天真气！当剑仙姐妹手中的剑爆射出一股巨大力量之时，我就感觉到这股力量是来自玄天真气，虽然有人承受不住这股气势而倒地毙命，但是那些存活下来的人，身体里面便有了玄天真气的残余，有了它，仍然可以去升仙，不过能不能升仙成功，那就要看个人的造诣和天意！”
萧帅惊道：“所以，我们还有机会升仙？”
“想要修仙，先修人道，要行善积德，更不能助纣为虐，这样你的修仙之路才会好走，你的天劫也不至于那么惨烈！”沈星月道。
萧帅、韩少东、武圣三人面面相觑，磕磕巴巴地道：“就这么简单？”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也许正是因为太过于浅显，往往特别容易被忽视！”沈星月叹了一口气。
萧帅、韩少东、武圣三人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这些道理他们从小就懂，可是为何他们的心中总是被别的杂念占据？
忽然，一阵狂妄不羁的笑声惊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笑声发自左天翼，只见他拖着一动不动的古空，朝众人走了过来。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剑气，似乎不用出剑，便能通过空气用剑气把人置于死地！
易平、萧帅、韩少东、姬凌风纷纷暗惊，“无量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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