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穹苍结义
一平、公孙靖、裘无风急忙欠身，除了南宫乐醉得已是站不起身。
姬武震神色凝重地道：“你们再惨，也不如我惨！”
公孙靖、裘无风震惊地看着姬武震。
姬武震道：“穹苍派最近痛失四大护法，现在正濒临四面埋伏，凌风圣女却在泣而不休，爱女忽然又沉默寡言，有谁能理解我心里的悲哀？”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地道：“正派已经下了战书，三天后穹苍派将背水一战！这么多月来，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无辜，也许迎战将是我们最好的选择，这样做至少能避免穹苍派遭遇满门屠斩！唉……若是我们战败，天仙神心和圣女凌风就得交给他们！”
他冷哼一声，“我知道他们就是冲着这个而来！除此以外，他们还要我交出六人，你们四人再加上忧雪和云姿。你们四人会被送到仁义山庄伏法，忧雪和云姿会被交还给圣贤宫，若是你们是我，你们现在会怎么办？”
众人默默无语，与姬武震现在面临的问题相比，他们的问题真是微不足道。
姬武震道：“你们还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谁无英雄落难日，待我东山再起时！四位少侠从中原武林一路而来，就为了帮助我穹苍派战斗仁义山庄，真是我穹苍派的恩人，可敬可佩！”
公孙靖义愤填膺地道：“我们与仁义山住的世仇一日未了，我们就要继续与他人联合起来斗争不休，至少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就算我们战死，虽死犹荣！”
姬武震拍掌叫好，“少侠的话令人鼓舞！”
他停顿了片刻，郑重其事地道：“少侠们可曾考虑加入我穹苍派？”
裘无风道：“穹苍派属武林邪派，我们可是来自正派武林。”
姬武震道：“何谓正派？何谓邪派？就因为穹苍派有自己的信仰，不入武林正统之流，就被人划作是邪派？就因为我们敢向他门他派公开挑战，就被标榜为邪派？这次武林正派向我们进攻，难道就是正义之举？他们不过是打着替左老剑圣报仇的幌子而已！仁义山庄和圣贤宫暗中还想偷走我们的天仙神心，这难道算做是堂堂正义之举？”
一平道：“在下读书甚少，也许姬掌门说的没错，在下认为，正义虽然会被邪恶短暂压制，但是正义永不会消失。那些努力跻身于武林正派之流的门派，当他们被武林认可为正派之后，虽然他们的行径同样可能会误导他人，他们的领袖也同样会误入邪门，但是这些门派终究还是会回归正道，这也是为何这些正派在经历了几百年武林的沉沉浮浮之后，依旧还在；如果一个邪派想要成为正派，那他就必须采取措施、努力朝这个方向行动，来证明自己能成为正派，但是一个邪派若是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沦为魔教，甚至从武林从此消失。”
姬武震沉默不言，过了一会儿，道：“我曾经也有把穹苍派带进武林正派的念头，但是正派人士似乎对我们穹苍派成见深重，认为我们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一直想用武力来征服我们。”
一平道：“那就要看穹苍派在武林里是靠势力来征服他人，还是靠实力来被他人认可。”
姬武震问道：“一大侠认为这两者有何区别？”
一平道：“靠势力、靠野心来征服他人只能让人勉为其难，口服心不服；靠实力、靠能力来获得他人认可则会受人尊敬，让人心服口服。我不知道你和左老剑圣对决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武林里每一个人都说是你把左老剑圣害死的，而且你的下一步野心就是征服全武林。”
姬武震冷哼道：“这些都是谣言。单凭我的功力和剑术，我是别想赢过左老剑圣的。我们实际上比的是各自门派的内功，也就是圣心诀和无量神功之间的较量。那时，我们各自在习练上都有所突破，所以这场比试实则是考验我们各自内功的极限，我们俩都知道这样比试的危险性，但是我们俩都愿意冒这个险来达成各自在修炼上的内心愿望。”
他认真地道：“我和左老剑圣的对决实则是一场平局。我从你父亲一善均那里学过凛然气诀，当它与圣心诀同时使用时，我只能说是勉强胜过了左老剑圣。左老剑圣之所以承认失败是因为他想以此帮助我们穹苍派在武林里重新赢得一些地位。他告诉过我，若不是他曾经暗中观察过一善均和我父亲姬云盅的比武，可能他的武功到现在还是停滞不前，所以他就以承认失败来作为对我父亲的感谢。”
一平愣然道：“我不知道……凌风没跟我说过……”
姬武震道：“没有人知道我和左老剑圣对决的详细情况，就连凌风也不知道。我因为比左老剑圣年轻，所以才能从内伤中恢复，可惜啊！左老剑圣从此倒下。我向左老剑圣发出挑战，这又不是个秘密，武林上下都晓得。但是左老剑圣一死，每个人都认为我赢得不光彩！唉……”
公孙靖道：“为何姬掌门不向大家解释清楚？那时我的父亲——仁义山庄的掌门，一直认为你想要取代他在武林里的位置……”
姬武震无可奈何道：“唉！……武林正派的人是不会给机会让我解释的。不过，我对此也并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是他们自己的事，你们不觉得是这样么？而且，公孙白是想独霸武林，所以正好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来杀鸡儆猴。关于这点，我想公孙公子应该比我还清楚。”
公孙靖若有所思地道：“姬掌门没有说错……爹爹的野心确实害了他自己……”
他看着一平，两人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下眼神。
一平去仁义山庄本是替父亲寻仇，没想到仇人的儿子日后竟然和他互拜为兄，现在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仁义山庄的古空！
姬武震道：“若是少侠们不介意，何不加入我穹苍派？现在紫金殿正急缺护法，这个位置可是相当于穹苍派的二当家！”
裘无风不情愿地道：“加入穹苍派？对我来说不太可能……”
姬武震道：“裘公子还在为正邪之事纠结？是正是邪，要靠我们的行动来证明。若是你心存正义，难道你还要为自己是待在哪里而担心？”
裘无风道：“若是我们打赢了这场仗，我希望裘氏世家在武林的名誉和地位也能得到恢复，我可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公孙靖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
一平一想到明日与烈青的对决，心乱如麻，茫然无措，“我担心我都活不到那个时候，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喝得不醒人事的南宫乐忽然从桌上把头抬了起来，对着姬武震道：“什么……我愿意！我现在一无所有，若是能靠近苏悦，我什么都愿意！”
姬武震心中暗纳，“原来这鸟人对我苏悦心怀不轨？要是让他进了穹苍派，岂不是引狼入室，自召祸患。但是，君子无戏言，一言既出，怎好收回？嗯……既然不能收回，我何不施计刁难于他，让他主动放弃退出……”
想到这，他笑着对南宫乐道：“荣幸！荣幸！在下邀请南宫公子担任紫金殿第三护法，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南宫乐睡眼惺忪地笑道：“愿意！愿意！……姬掌门，不知做第三殿护法，一个月能给我多少俸禄？”
他被父亲切断了资助，现在对银子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
姬武震表情却瞬间僵住，从未有人像南宫乐这样在他面前冒然提出俸禄，通常都会先一表忠心和决心，而且，既然南宫乐决定加入穹苍派，那么姬武震就是他的掌门，南宫乐也得向掌门略表敬意。姬武震很不喜欢眼前的这位南宫乐，这让他坚定了逼南宫乐主动退出的决心，他想接近自己的女儿，那时更不能。
姬武震正想要回答南宫乐的话，却见南宫乐脑袋一沉，又醉倒在桌上。
公孙靖、裘无风察觉到了姬武震丝丝异样，心里嘀咕着：“南宫兄想做穹苍派的护法，这下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如果南宫乐不是自称为一平的结拜兄弟，公孙靖和裘无风也不会同他做朋友，武林上下，除了刘一枫和林秋容道长之外，南宫乐其实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因为他的傲慢无礼让他得罪了很多人，过去武林大会在仁义山庄召开之日，南宫乐姗姗来迟，全场骚动，公孙靖、裘无风和其他不少人向他投来了敌意的目光。
一平正想要开口向南宫乐道贺，诧异的发现南宫乐已是鼾声如雷地趴在了桌上。
姬武震对着一平等人道：“既然少侠们没法加入穹苍派，若是少侠们不介意我姬武震邪派的身份，何不让我们结拜为兄？武震相信少侠们既然愿意对穹苍派拔刀相助，穹苍派在少侠们心中的份量定是不轻，何况少侠们的一身正气，也为我武震可敬可佩！”
一平虽然身上酒气未散，脑子却还清醒，一口答应道：“姬掌门行走江湖多年，历经风雨，能与姬掌门结拜，那是我一平的荣幸！”
公孙靖见一平已经答应了姬武震，跟着道：“若是姬掌门不介意与我这样一个落魄之人互为兄弟，我当然也是风愿意！”
姬武震回敬道：“少侠，谦虚！”
裘无风犹豫了片刻，正邪两派有别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已是根深蒂固，但是当他一想到从此便有机会接近苏凤，于是倒也爽快地同意了，“能与姬掌门结为兄弟，小弟十分荣耀，小弟现在被武林四处追拿，早已不算得是武林正派之士，姬掌门愿意在小弟落难之时收纳小弟，真是有一番怜悯大德之气！”
四人撒酒沥地，一平三人再行拜兄长姬武震。
姬武震笑道：“今日与三位义结金兰，从今以后，我武震就是你们大哥，若是兄弟们遭遇了任何难事，大胆向我武震寻求帮助，武震定会尽心尽力！”
裘无风见时辰已晚，向他人先行告辞，掉头转身之时，却被公孙靖一把拉住，“无风兄，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
裘无风向公孙靖使了个眼色，兴致勃勃地道：“我想去告诉苏凤我已与武林正派脱离，我这就去告诉她……她一定会很高兴！她喜欢我，我看得出来……公孙兄，明日再聊！”
说完便匆匆离去，姬武震听到裘无风的话，有些傻眼。
原来裘无风已经看上了自家的小女苏凤，还没等他从愣然中醒来，又听见公孙靖喃喃自语道：“好啊！无风兄这个小子……对，我也去同苏馨讲！”
加上南宫乐，自己的三位千金早已被这三位公子看中，他一下子呆若木鸡，呢喃道：“我和他们结拜为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我做了他们的兄长，将来对他们可是要有求必应！……这么晚了，他们喝了那么多酒，去找我小女做什么，不行，我可不能答应！……”
姬武震正要起身回府之时，却听到了阵阵隐约的呼声，虽然声音微弱，但是难逃他们的敏锐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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