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星哀悼会场。成片的粉丝聚集在灵前，但并不骚乱。
顾然和池易闫几人则站在监控室里观察情况。
顾然问，“你觉得她一定会来？”
池易闫，“当然，郁文卿不仅是毒发，体内更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在我见证的所有死法中，他的死亡是最轻松的。这表明对方既有杀人的心，又揣着高尚而做作的人格。她是一个幼小的变态杀人犯。”
此时耳麦里传来章鹏的声音，“不行，人太多了，犯人藏在中间，我们很难找到。”
池易闫盯着监控，开口，“那我们就出去！”
——
叮铃~女子掏出手机，查看邮件，‘离开，如果你不想受死刑。’
女子一脸冷漠的编辑了一条发过去，‘不，我不会走，我要和他一起死。’
叮铃~‘呵，疯子。哦对了，在你死前我有件事你必须帮我。作为我帮你杀死他的酬劳。’
‘好。’
——
人群中，池易闫飞快的查看四周，几乎将每个人都看在了眼里。
年纪不到十六，还有心思吃零食，“不是！”
浓妆艳抹，眼珠乱转，这不是奔丧，而是吊男人，“不是！”
背着书包，深度眼镜，姿色一般，深度宅女，“不是！”
“不是！”
“不是！”
……
顾然皱眉。
周泽拦住她，“别动，他在找她。”
直到，池易闫不再说话，神情突然变得很安静，可是眼中却夹杂着无限的兴奋。他对着耳麦说，“以灵堂到我的方向展45度角，一个带着白色围巾的女人，注意她！”
章鹏，“收到！”
人群中，那张瓜子小脸泛着玉白色，她很漂亮，就算是在周围无数女性中亦能脱颖而出。她看着灵堂，视线在郁文卿的尸体上流转，冷漠中透着一丝情深。
叮铃，邮件再一次传来，她看了一下，是一串地址。想了想点开，突然，无数绿色的乱码迅速流动，紧接着便是黑屏。
她勾起唇角，这样一来，所有的与对方沟通的消息就全部消灭了。呵，真是谨慎的人。她的视线望了望四周，一股紧绷的气氛陡然传开。与灵堂死亡悲伤的气氛不一样，这是猎物被盯上后的紧绷感。
远处池易闫皱眉，对着耳麦道，“放松点，你们没看见那杀人犯紧张了？”
怎么感觉在逮兔子？顾然默默的瞅了一眼镇定的女子，决定不说话。趁此机会她打量了一番，感觉这个女人除了漂亮些，便只剩下了冷淡，似乎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池易闫说过，不能太相信案件本身，而忽略最表面的因素。那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顾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漂亮，这符合郁文卿对情人的表象观点。她站的地方是人群中央，但和其他粉丝站在一起就显得无比僵硬，那一点怪异说不出来。如果是池易闫，他会发现什么呢？
就在此时，那个女子动了，突然扬起手，只见指尖夹着一只笔，狠狠的朝着身边一位妇女的脸划去，鲜血在空中肆溢，没有意外，对方的脸破相了。女子飞快的抢走妇女手中的孩子，用笔尖抵着孩子的脖子，只要用力，随时可以夺走性命。
耳麦中传来章鹏沉稳的声调，“狙击手准备！”
“不行！她跑到我视线盲区！”
池易闫募得摘下耳麦，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很好，很聪明的手段。”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与四遭散乱的人群不一样，只有他固执且淡定的朝着女子走去。
孩子的哭声，破相的母亲焦急的呼叫与周围奔命的人群，划出一道诡异的歌曲。
女子冷漠的看着四周，抱着孩子，脚步慢慢的朝右边墙壁移动。
“你很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素描，今天早上你还特地画完了过来，口袋里塞着一副明星的画像，等下你计划着会从二十六楼跳下去，和你的明星一起去见上帝。”他独特的思维模式与冷静的说话方式就像一团迷雾让众人猜不透。
女子哼笑一声，“想抓你就抓呀，这么多废话。”
池易闫朝她右侧踱了两步，站定，“你的小手指边有笔芯的痕迹，说明你刚画过画，而画者在画完画后第一件事通常都是洗手，以此来保证不会影响到下一幅画，而你小手边的痕迹显然是你因为着急所以忘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但我可以肯定，你是杀人变态，为了满足自己所以杀了他！”他语气微顿，挑眉，“而你现在又急着去送死了，想陪他？”
女子脸色微变，“你以为你是神？！”
“一个来参加前男友哀悼会的女人，却没有一点伤心的痕迹，甚至带着一张我等下会和你一起去死的脸，如此一张明显到白痴的表情，你觉得我会和你一样白痴？”他的语气如此坦然却又让人心塞，他笑，“你很聪明，知道用女人善惧的天性来制造混乱。但遇到我，你的智商只能为负！”
这时，顾然见女子正往电梯的方向走，心提了一下，对着耳麦，“注意，她可能要跑。”
孩子在怀里不停的乱动，时不时的被笔尖戳一下，那细小的血洞终于引起了池易闫的注意，他看了看孩子的母亲，脸上的伤口不是笔芯会造成的。
尖细，狭窄，锐利！那是……针！她居然在笔芯里安插了银针，看来这一切她早就预料好。
真是个愚蠢又固执的女人！
“让她走！”他对着章鹏等人说，并看着女子，“你想死？可以，去吧。”
虽然疑惑，但到底是先前想好的，已经没有时间再给她犹豫，按下电梯，抵着孩子，眼看着电梯门关上。
章鹏等人愣了一下，还是顾然反应快，“快追！”
池易闫啧啧两声，“我真为你们的智商着急。”紧接着，他快速走到紧绷的保安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对讲机，“把a栋电梯全部停在3楼！打开电梯门！”率先朝着楼梯道走去，因为这里就是四楼。
等他吩咐完后，才笑，“3楼真是一个想死死不了，不想残却能痛得你欲/仙欲/死的地方。”
众人默……
周泽默默的拍了拍顾然的肩膀，“简而言之，他做过足够多的实验来证明。”
顾然无语，居然做这种实验，他可真无聊。脑海中却在不自觉的想象，难道他分别从一二三四五楼跳下来，然后借以证明死伤情况？脑子里全是池易闫跳啊跳，跳啊跳的场景，委实有些惊恐。
池易闫走到顾然身边，突然摘下她的耳麦，对着章鹏等人说，“你们原地待命，那个变态我来对付。”
顾然敢怒不敢言，你丫有耳麦干嘛用我的？！
好吧，前面就是那女变态，抓变态要紧。她还是闭嘴吧。
此时他们已经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字，张妍，全国素描冠军，而他们在今天见证了一个天才的堕落。
四周埋了两名狙击手，制服的过程很快。顾然甚至听到她骨头被拉扯时的巴嘎声。
张妍从身边走过，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对池易闫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她说：“.”
周泽皱眉，“易闫，怎么回事？凶手不是她？”
池易闫沉默后解释，“不，这个张妍充其量也只是个壳而已。你觉得就凭一个女学生会想到如此缜密的作案方式吗？虽然手段依旧很愚蠢。”
周泽，“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可为什么选她？”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就严重了。
池易轻笑，“就连你都看得出她愚蠢的手段，对方又怎么会想不出来呢？”
周泽青筋一跳，“池易闫！”
“那个人是故意针对我的。”
——
此时，顾然手机一震，一条信息，“阿然，许久不见，想我吗？还有一个月，准备迎接本王。”
顾然心中的担忧瞬间因好友快要回国而消散许多，她对着池易闫和周泽笑着说，“今天我高兴，请你们吃饭吧。”然后转身跑去一边回信息去了。
周泽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微微一笑，“真是好女孩儿。”
池易闫不屑，“请你吃饭就是好女孩儿？还真是廉价。”
周泽恨铁不成钢，“你这货，活该单身狗一辈子。你真以为顾然没看出来？她那是担心你！所以意留言外呢！哼，我找然然求安慰去！”
池易闫耸耸肩，可是等周泽走远后，才走到围栏处，那里静静的躺着一部手机，黑屏像是有意识般自动亮起，那无数滚动的绿色代码倏地停顿下来，只余留下几个英文字母：。
池易闫弯身捡起手机，捏紧。眸色深邃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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