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等你审判
医生又说：“把他衣服脱了，需要检查下病人有没有外伤。”
又怕姜至不理解，医生解释道：“这两天不少人受伤，院里护士忙不过来，你就搭把手吧。”
“好。”
姜至答应着，找了把剪刀，准备把季川的T恤剪开，不然不好脱。
姜至拿着剪刀从季川的衣服下摆开始剪，刚剪开一点，她便发现了季川左侧腹部被鲜血浸透的纱布。
整块纱布看不到一点原本的颜色，血色已经不是鲜红，而是呈现暗红色。
这时姜至才发现，其实季川的衣服也沾染到血迹了，但因为衣服是黑色的，所以并不明显。
姜至拿着剪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视线逐渐变得不清明。
从津城市区开车到清水镇，最快也要三个半小时，更何况天气不好路况差，速度会更慢。
他就是这样带着严重的伤势，一路开车来的吗？
一时间，姜至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整个人陡然放空，但思绪却又分明。
给季川脱完上衣后发现，他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擦伤。
急诊室的医生在看到完全被浸透的纱布时，面色也是一愣，又很快恢复。
医生把带血的纱布拆下来，露出狰狞骇人的伤口，血肉翻飞，露出皮肉。
姜至看得眼睛泛酸，心口疼得厉害。
他到底是怎么坚持来的，就是为了找她吗？
季川，你是不是傻？
医生检查着伤口，发出疑问：“这像是刀伤。”
姜至吸了下鼻子，快速调整心情，说：“他是警察，可能是出任务伤的。”
医生开始给季川重新处理伤口，自顾自地说：“这伤口像是刚缝合没两天的样子，怎么又弄成这样？”
姜至没说话，紧紧咬着唇，心里刺痛得厉害。
看姜至脸色极差，医生好心解释道：“你别担心，就是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退，等处理完伤口，病人退了烧就没啥大事了。”
医生继续给季川处理伤口，头也没抬，“把他裤子也脱了，检查下有没有其他伤。”
“好。”
此刻的姜至像个提线木偶，医生怎么说她怎么做。
除了腹部的刀伤，季川身上还有几处擦伤，医生检查过了，问题不大。
处理伤口后，医生临走时又嘱咐道：“晚上看着他点，主要是怕反复发烧，到时可能会有点麻烦。”
“好，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病房里就剩季川和姜至。
医生在时，姜至一直紧绷着神经，现在人走了，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季川怔愣出神。
窗外雨声淅沥而下，不轻不重地敲在窗户上，发出轻微声响。
仿佛每一滴都精准打在她的心上，无比冰凉，尖锐刺痛。
季川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静谧的沉默。
姜至拿过一看，是韩杨。
姜至重重呼出一口气，划开了接听键。
韩杨的声音传来：“喂，季队，找到姜姜没有？还有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姜至说话有气无力：“韩杨，是我，姜至。”
“姜姜？”听到姜至的声音，韩杨惊讶了一瞬，“季队找到你就好，你怎么样？还好吧？”
姜至看着病床上的季川，说：“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季队呢？”韩杨问。
姜至感觉嗓子有点干，用力咽了咽，说：“季川他伤口发炎，人发烧了，不过医生重新处理过了，退了烧就没问题了。”
“哦，好。”韩杨叹了口气，接着说：“季队没事就好。”
“韩杨，”姜至喊了他一声，问道：“季川是怎么受伤的？还有，他怎么来找我了？”
提到季川受伤的原因，韩杨声音有点低，“我们联合禁毒支队的同事一起追毒贩，季队帮我挡了一刀，不然躺着的就该是我了……”
韩杨又把明森和许颜去探望的事跟姜至说了下，包括季川跟夏菲对质坦诚说爱她的事。
但他没提连环奸杀案的事，怕伤害到姜至。
韩杨犹豫了下，沉声开口：“姜姜，你别怪我多嘴，我不知道你跟季队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事咱就说清楚，最近季队挺不好过的，我没见过他抽烟那么凶过。”
“得知你失联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不管不顾地就要来找你，我们根本拦不住。”
说着，韩杨又叹了口气，“你们照顾好自己，我跟局里领导说过了，你们不用担心这边。”
“好，谢谢。”姜至哑着嗓子回答。
挂了电话后，姜至趴在床边泣不成声。
她紧紧抓着季川冰凉的手掌，怎么都捂不热。
她的心被剧烈撕扯着，被烈火炙烤着，又被冷水浇透，身心备受煎熬，好似一场痛苦又艰难的拉锯战。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着伤口的痛，开着车如大海捞针般找她。
他不要命了吗？
她不知道，他在当众承认爱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值不值得他爱。
她真的配吗？
她不知道，她现在所坚持，所推开的，所伤害的，真的是对他好的吗？
季川，季川，季川……
她痛，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每一根神经，噬心挫骨得痛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终结了。
她抬起头，满面泪痕，眼底的绝望一点一点退却。
她擦了把眼泪，倾身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季川，醒过来，我等你审判。”
天光微亮，大地笼罩着一层水汽，远远望去，朦胧一片。
姜至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踏实，隔一会儿探一探他额头的温度，生怕人再次烧起来。
好在，季川退烧后都没再发烧，脸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姜至醒来后出去买了早饭，又给季川买了身衣服。
等她回来时，季川还没有醒，双眸紧闭，睡得很沉。
她轻手轻脚地把饭菜摆到床头柜上，塑料袋发出轻微的声响。
忽地，她纤细的皓腕上多了一只手。
指骨粗粝，手掌宽厚，手背青色血管突出，紧紧地抓着她。
姜至猛地转身，陡然跌进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眸，聚着温柔的星光。
霎时，姜至露出惊喜神色，语气也欢快起来，“你醒啦，我去找医生给你……”
下一秒，季川用力一拽，扣着她的后脑把人按向自己。
季川精准无误地捕捉到她的唇，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肆意掠夺想要的甜蜜。
他唇瓣微凉，却带着灼热撩人的因子，强势地让人欲罢不能。
等姜至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攻城掠地，毫无招架之力。
男人含着她的唇尽情吮吸、描摹，带着抓心挠肝的思念和不容抗拒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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