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虚心受教，死性不改
苏瑶脚一顿，一颗心瞬间跳的七上八下好不忐忑。
完蛋。
担心的事情现在就要发生了吗？
南怜花将苏瑶的紧张忐忑尽收眼底，她冷静询问：“刚才我忘记问你——你现在手中的这些法器，都是从何处得来的？”
“法器？”原来不是问关于师父的事情啊，吓人一跳，苏瑶想了想，“我现在手中只有两件法器，第一个是吞天兽，是我在蓬莱阁花钱买下来的。”
苏修给钱了也算是她买的。
“第二个……”
苏瑶小心地捏了捏衣角，小心地斟酌言论组织语言，“第二个散魂鞭，是我在数月前的仙盟大会试炼场上意外得来的机缘。”
南怜花伸手，“让我看看。”
行吧。
苏瑶也并不觉得南怜花会认不出前任仙盟盟主的法器。
她凝出散魂鞭，毕恭毕敬地递送了过去，心底则是在想如果南怜花要将其收走的话，那她就……
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毕竟她跟锻情最初也就是阴差阳错相识结交，命数才被莫名捆绑在一起的，如果南怜花能认出散魂鞭并有办法将锻情带走的话，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配合南怜花了。
她和锻情本来就是朋友。
锻情不是她的私有用品，所以她无权强制要求锻情必须留在她身边。
虽说这段时间锻情确实很吵闹，但是也挺热闹的。
叽叽喳喳。
很解闷。
“散魂鞭……”南怜花微不可察地眯起了眼睛，伸手抚摸过每一节长鞭的缝隙，似乎还能感受到长鞭下淬着的嗜血杀念。她轻轻抚摸着的同时再度开口，像是在单纯的询问又像是意有所指地试探，“散魂鞭这个名字，是你取的吗？”
“……不是。”本来想说谎的，但是苏瑶突然想起来了南怜花之前说的话，临时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说起来您可能不信，但是散魂鞭这个名字确实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她自己？”
“散魂鞭已经修出了灵体，她给自己取名叫做锻情。”苏瑶一五一十地如此解释，“在仙盟大会里，锻情错将我认成了与她相识的人，加之当时濒临死亡，所以不得不暂时与我的命绑缚一处，和我签订了契约。”
南怜花了然地扬眉，“所以你才能顺利操纵它。”
呃。
苏瑶认真乖巧地点头。
不然呢？
还能是她在脑子里跟锻情石头剪刀布，她赢了锻情才会让她用一回吗？
太抽象。
“你方才说散魂鞭已经修出了灵体——”南怜花又微不可察地皱眉，“所以你们曾经还有过短暂的交流和沟通是吗？”
“是的。”
“她有跟你说过什么事情吗？”
“有。”苏瑶很坦诚，“但是我感觉她的脑子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很多事情她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始终都在找自己的主人。”
虽然不舍，但是苏瑶却还是拱手主动地说到：
“我知道散魂鞭并非是凡夫俗子即可驾驭的神器，所以虽然很喜爱它，但是我也从未奢想过要将它占为己有。既然师父您认出了散魂鞭，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日就将它送给您，劳烦您转手将它交还给仙盟，或者让它回到该回的地方去吧。”
南怜花叹息着仔细地抚摸过散魂鞭每一根骨节，像是在抚摸着苏瑶的脊梁，数息，她抬眼看向苏瑶问：“你真舍得将它拱手相让吗？”
“不是拱手相让，只是让它回到它该回的地方。”
南怜花点头，又问，“你如何定义该回？你觉得它的主人已经陨落，它就理所应当地该回到珍宝库里被束之高阁，还是该随着它的主人一同沉睡进永不见天日的幽暗，或者，是被炼化后重新熔做成其他的兵器吗？”
苏瑶微不可察地抿紧唇角，却还将信将疑地试着询问：“她目前，只有这三条路可以选择吗？”
“不是目前，是一直。”
“……”
苏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锻情那么絮叨那么话多，应该接受不了整日被锁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连个唠嗑的都找不着吧。
至于沉睡——她本来不就也已经沉睡了很久吗？
所以，苏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突然就抬起了头，“如果确定散魂鞭真的只有这三条路可以选择的话，那我就想试试做它的第四条路。”
嗯？
南怜花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睛，但是可怖的威压却全部砸在了她的身上，苏瑶站立不住半跪在地，但眼神仍然坚定，她咬牙硬抗着说出了自己给散魂鞭的第四条路：
“我不要把它还回去，我要成为散魂鞭的主人。”
……
喉咙处翻涌的铁锈血腥异常明显，苏瑶原本的半跪也有些维持不住了。
她知道南怜花这是在逼她。
但她不让步。
“还请师父责难处罚我出尔反尔，我定虚心受教，再——死性不改。”
数息。
苏瑶突然感觉肩背上沉甸甸的压力陡然放松，像是巨石被挪开，她茫然懵懂地皱起眉来，怀里突然被南怜花砸过来个东西，愣了愣才发现就是散魂鞭。
“做什么要弄出现在这副委屈模样？”南怜花慢条斯理，但语气却显然比最开始敲打苏瑶要诚实的时候，还要平和，“我只是负责传授你学识教导你行善的师父，不是随意左右你决定的神经病。”
“……”
啊。
苏瑶有些忐忑惊疑地抬眼，所以说其实——南怜花并不介意散魂鞭继续跟着她吗？
“加之你在和慕青的对决中，用散魂鞭好像也算用得顺手，继续用着也无妨。更何况——”
南怜花慢条斯理地侧目瞥了眼苏瑶，别有深意似的，“散魂鞭不是已经认你为主了吗，既然如此我就算强行将它收走，它只要获得自由就还是会被你的咒语召唤到手边，那我又何必强求何必来做这些无用之功。”
认主？
苏瑶懵懂地碰了碰散魂鞭。
没有啊。
她现在跟锻情只是合作关系而已，还是任意一方随时都能终止的那种。
想辩驳时被旁边的二师姐拽了拽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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