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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桃三郎


“狐狸祠堂”里那只仙狐非说他的做法定有妙趣在,只是陶悦肉眼凡胎,根本体悟不到罢了。他还说那只在古镇上的是乡野小狐,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说出的道理就总有偏差,是“野狐禅”,谬以千里。又想起之前那个风水大师说过的话,这么看来,倒和仙狐说的有些相近。仙狐一个说法,风水大师一个说法,古镇野狐又一个说法,一下子,真真假假的,有些难辨。不过在陶悦看来,是哪种实情都好,只要现在变回来了就好。她连凡人太深奥的机关都不太会算,哪懂看天人的玄机,跟她讲也只是对牛弹琴。她心里这时也只想着,过去这一年也真是白过,被前缘所误,蹉跎了一年,现在前程看似敞亮了,那更要珍惜时光,好好地过下去。

        陶悦这一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可能就是现在以自己的脸回程的这一天了。一个小时的飞机航程,她的嘴角就没有放平过,总也忍不住就勾了上去。那副心情明媚的模样端久了也有些“讨人嫌”,就连邹喻都有些受不了她那种近乎于奔放的喜悦了,撇头说了一句:“嘚瑟。”她回:“要你管。”

        开心了这一程之后,着陆了,飞机轱辘初着地时那一下子震颤,好像是把她震得稍微清醒了些:这不对呀,太开心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据说乐极一般都会生悲的。那是不是就应该将情绪收敛起来,把现在这副喜乐嘴脸也收敛起来?

        其实,在飞机着陆后滑行的那一段时间里,她就在想,她这种开心到底是在开心些什么。到底是在开心自己又变回来了,还是在开心和邹喻在一起了?还是兼而有之?所以说,人生大悲大喜得太快,大落大起得太猛真地会叫人反应不及。开心的事叠在了一起,有些让人太快乐了,可再反复周详地把事情想一遍,不免就有些怕自己命不好,兜不住突如其来的好运,紧接着的怕就是厄运。大部分乐极生悲的状况也就是那么一个过程吧,好运从天而降,让人喜极,却命不好,有了好运也兜不住,好运转瞬即逝,紧接着厄运临头,又让人极悲,人被命运玩弄了一转,像个笑话一样。想想都可怕。

        她不是一个十分乐天的人,她总也活得小心翼翼,这和成长环境有关。不是一帆风顺、总是有些磕磕碰碰的成长过程就会造就小心翼翼的性格,而且抚养她长大的人——她大姨和大姨父也都是小心翼翼地活着的人,因为他们那样的人家并不允许他们活得多么张狂,这些都多少会影响到她的性格。

        她眼下就直觉地在想着,还是不要表现得太快乐比较好,万一乐极生悲了,那往下的路也不好走。而且,回到了坤城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一大群的人要面对。知道她的情况的人也就只有蒋乔阳和现在坐在她身旁的邹喻。前天晚上本来想着与这人讲明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结果此人只想着某件事情,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也只好作罢,在昨天,她才找着机会跟他讲明白都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要回去面对、钟阿姨、还有她正在补课的那几个学生,也实在头疼。还有现在变回来了,第一件事那肯定是回俣城去看大姨、大姨父还有表弟。回家啊,确实是头等要事,都已有一年没能够见他们,再不见他们,那怕是差多少人带着伴手礼回去俣城代替她看望他们,也最终免不了惹得他们生疑起来。之前还心心念念要回去找工作,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在的整个状况,她在坤城有了“农田耕地”,邹喻和还要合开餐厅,她看来还是回不去俣城久居了,还得是飘在坤城。

        好在现在有了一个男朋友,这段时间看来他也算是挺可靠的一个男人。只是,钟阿姨说普联购物广场是他家的,这个广场在坤城几乎每个区都有,是地标,算是每个区的商业中心了,那么邹喻家就是物业大户。钟阿姨在她看来就够有钱的了,可钟阿姨的那些名下物业和邹喻他家的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她承认她在看懂了一点钟阿姨给她的那堆物业资料后,对邹喻他家那块生意做了点调查,在深指和坤指都上市了,上市公司都有年报,网上一搜就有,看了后一开始被吓到,后来就平静下来了。只是,总避不开地会想这个男人有什么毛病,这么有钱,却好像对自己还挺专情的样子,这么不合理的事情就一直成了她心中的一块疑惑。而且,他家里会接受自己吗?这个成了心结,比怀疑这男人有毛病还要心结的一个心结。

        现在又一次和这人成了男女朋友,并且已经跟他“有一腿”了,好像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可能到最后,不是嫁给他后留在这里,就是独自一人灰头土脸地回俣城去。而她,真地不想灰头土脸。

        只是,很多命数的事情都不是由人的意志而转移的,她也因此很担心自己的未来。一担心起来,就骂自己周三那晚怎么就那么地头脑一热,任他予取予求了呢。她一后悔起来,就忘了自己其实一早就已被这人的肉^体撩拨得心痒难奈了。其实之前明明是她自己心里也常常色得不行,现在后悔了起来,就只顾着怪邹喻怎么那么色,害她如今愁肠绞断了也回不到没有一腿之前,而根本忘了要数落她自己一份。

        坐在她旁边的邹喻看见这女人自飞机轱辘一着地开始,那两边嘴角就放平了,脸上神情又开始五颜六色了起来。她不讲,他也能猜出五、六分。揉揉她后脑勺:“又在盘算着什么,思考者?”她讲:“谁盘算了?你哪会明白我的困扰。”邹喻眼对眼地看她,竟瞧见她眼神中挟带了浓浓的谴责,心里笑出来:贪图完身体的享乐,竟然翻脸不认人了。他说:“我哪会不明白?”跟着,趁着舱里其他人拿行李的功夫,凑到她耳边,历数她可能有的那些想法。很多竟然都说对了,不过陶悦一句回答也没有。

        最后,他见走道上人比较少了,就也起身拿他们的行李。她也站了起来之后,他贴近她说:“少想些有的没的,说你矫情还不肯承认。以后你跟我在一起了,你的人生也就那样定型了,不要把时间花在多余的瞎想上面。回去好好种你的地,餐厅和菜园我看你也是没钱入股了,我买七成,本来就只要三成,那七成都送你,我就不要份额了。但是,你不许和自称老板和老板娘,显得像是一对那样。”陶悦问他:“那你怎么办?”他说:“……不告诉你。”

        等到回到了家,已经是下午三点。陶悦急着想找蒋乔阳,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已经变回来了。在她家找不到她人,就打电话给她,她一接起就问:“变回来了?”陶悦说:“你猜?”她说:“你还卖什么关子?我猜就是变回来了,不然你哪是这种声音,你也不看冬天那会儿你没变回来,跟我哭得那个惨。”陶悦说:“唉,往事不要再提了。变回来了,本来想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你跳,结果你又不在。你在哪儿呢?”她说:“我和在余城呢,美啊,跟你家乡一样美。我们在这里走走看看。你放心啊,我们今早才走的,这几天我一直有按你的要求浇菜的。”隔了几秒,她忽然压低声音问:“我猜你跟邹喻也那什么了吧。感觉怎么样?”

        可是邹喻就坐在旁边,陶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咳了一声,手机那头也没有声音传来,过了一会儿,她又咳了一声。整整一分多钟,她除了知道咳,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然后,蒋乔阳说:“嗯,我已经明白了。”陶悦问:“明白什么了?”蒋乔阳说:“我认识了你五年多,我最会解读你的咳声了,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它能有十几种音调,长短不一,高低也不同,代表的意思当然也完全不一样。就像刚才,你就是在告诉我,他绝对已经对你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而且你还被禽兽不如得很开心、很意犹未尽。”陶悦:……

        因为蒋乔阳的话满是戏谑,陶悦干脆匆匆和她讲完,就挂了。这晚上,本来她还要做晚饭的,但邹喻说出去吃吧。问他要去哪里,他说去一间日料店。

        桃三郎是间日料店,开在股北路上,奢华路段,顶级日料。去时,陶悦问他:“邹喻,我们为什么要去日料店呢?不是应该去去什么卖粉的店才对吗?”他说:“我主要是去看看那家店里的滤水装置,他们店里为了煮上乘的鳗鱼饭,那个米都是用软水煮的,有软水的滤水器,还专门接了一根水管只出软水。我看看到时要不要也装一根。”

        到了桃三郎后,见这家内部色调简淡,着色不多,倒反而矜贵了起来。邹喻一来到,自然寻得方便,跟陶悦进了这家的后厨,看了这间餐厅的滤水汲水装置,觉得非常讲究,不过也是讲究得很有道理就是了。

        之后,他们就回到座位上点餐来吃,中途,陶悦去洗手间。邹喻又遇上“熟人”,就是之前火锅店里给邹喻爆料的那个男人。邹喻就奇怪了,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这人。那男人忘了上回,自说自话坐了下来,问:“换女朋友了?”邹喻把食物咽下,说:“嗯,换了。”那人问:“怎么就换了呢?”邹喻回答:“上次的那个不行,一想到跟交际花撞脸,心里膈应。”那男人就说:“嗯,换得好。都是哪儿找的,这么快就换了,都挺正啊。”邹喻说:“缘分呗。”那男人说:“我怎么没这种缘分,哎?你女朋友有没有朋友跟她差不多的。”邹喻说:“她那些朋友,肯定入不了你的眼。你不是挺有钱的吗?也不能委屈你啊。”邹喻都快接不下去了。

        这时,陶悦回来了,就站在那个人对面。这回是从他们正对面走过来的,走到时,他们都不讲话了,抬头看着她,她也没听着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又狠狠剜了那人一眼。

        这男人赶快站起来,回他自己座位去了,一边走还一边想:妈呀,这一眼恨不得挖下我一块肉来。看着真眼熟,对了,上回在那家火锅店不也被邹喻前女友给这么剜了一下吗?原来邹喻喜欢的女人还是有共通点的,就是眼神都得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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