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嗯？”邺宸心里一震，表面不动声色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其实，自从上次在宿舍冯仑跟他说完那些话后，司佑凡就很想问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邺宸的了解竟然寥寥无几。
好像在那天邺宸突然出现在学校，将他带回家之后，司佑凡就无条件的相信了这个人。
只是冯仑的话太有引导性，事后想起来，总觉得他在隐晦的向自己表达什么似的。司佑凡再怎么样也不会相信，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太闲了。
“……就是想知道么。”司佑凡斟酌了一下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有钱？”
邺宸明显愣了一下。
他对花钱向来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存款。这些年来得到的钱都存在了一个账户里，用的话就从里面取，他也不甚在意。
如今司佑凡问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的行为确实可疑。
是司佑凡一直以来太好应付，以至于连他都失了戒心。
一个家境平凡、年纪轻轻的教授，随随便便就买下了一栋别墅。
……
“现在我真的只是个教授。”邺宸也夹起了一个饺子。
“至于钱……”他咽下饺子。漫不经心的说：“以前，我是杀手。”
司佑凡好像看见滚滚天雷向他扑面劈来。
“杀……手？”他一头从沙发上滚下去，站到邺宸的面前：“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邺宸挑眉不语，直接拿起了茶几上刚刚用过的一根筷子。
“嗖”一阵风从司佑凡脸边蹭过，筷子齐整整的没入了客厅对面的墙壁中，只留下了一个不到五厘米的头。
(Д)……司佑凡一脸懵逼。
他终于知道邺宸是怎么把冯仑制服的了。
难以置信，这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坐在他面前，教他学习，亲手给他做饭，开车送他上学的人，竟然是传说中的杀手。
怪不得。邺宸的冷漠，不苟言笑，处事不惊，富有，都有了理由。
“你听说过‘森域’这个杀手组织吗？”邺宸拉过他坐到自己的腿上，还是平常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司佑凡却觉得他的声音好像阴森森的。
“呃。没有。”他摇头，诚实的说：“我还以为杀手只有国外才有……”
邺宸哑然失笑。
“我就是‘森域’培养出来的杀手。五岁进入组织，十五岁开始执行任务。二十三岁退出，然后，成为了一名教授。”
“五岁？”司佑凡诧异：“那么小，为什么啊？”
“就是因为太小，记不清了。也许是因为是孤儿，所以才被挑选上的。”邺宸轻轻摇头，明明声调都没变，却让司佑凡听出了一抹令人窒息的沉重。
“……杀手，很危险吧。”司佑凡的表情充满了心疼，他怔愣的看着邺宸，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还好，其实成为杀手之前那十年，才是最黑暗的，好几次都险些死掉。后来能够做任务，反而自由了。”
“还活着就好。”司佑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个苍白的理由来安慰心底不断升起的酸涩。
“嗯。”邺宸颔首，“你说的没错。”
房间内的空气太压抑了，司佑凡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
“不然，后来也遇不到你。”邺宸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样。
“对啊。”司佑凡来了一点精神：“话说，为什么要当教授？这个反差也太大了吧。”
“省事罢了。”轻轻啃噬着他的耳垂，邺宸含糊不清的解释：“那些年我学了很多东西。教师，医生，警察，工人，老板……我都可以。”
“……真厉害。”除了这三个字，司佑凡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是吗。”邺宸敷衍的说，手已经偷偷滑进了他的睡衣里面。
“诶？”
邺宸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一丝惊讶。
邺宸在家的时候，几乎很少会接到电话。更何况是这么个日子。
司佑凡从他身上跳下去，将电视关了静音。
“喂？”放下遥控器回头时，他看到邺宸起身向阳台走去。
心里忽然划过了一丝莫名的不快。
这么晚了还来电话，想必是很重要的事吧，他想到。随即就将乱七八糟的情绪抛到了脑后，拿过遥控器将声音调出来，然后吃起已经快要凉的饺子来。
过了好半天，邺宸才面无表情的从阳台上走回来，身上沾满了窗外的凉气。
“有什么事吗？”司佑凡随口问。
邺宸摇头，面色无虞：“没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
“哦，”他招手，没往心里去：“来吃饺子。”
……
接近午夜十二点，电视机里进行新年倒计时，司佑凡和邺宸坐在沙发上接吻。
零点钟声响起，电视上一片欢呼。几个主持人此起彼伏的高喊“过年好。”邺宸松开司佑凡，拨开他掉落到耳边的几缕碎发，又再度俯身吻了上去。
司佑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是哪位？”挣扎着坐起来，司佑凡接通电话。
“哎，司佑凡，新年快乐啊！”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清晰的烟花声，清楚到震耳：“妈的，别往我身上扔炮仗，你个傻逼。”
“呃。”没想到竟然会是冯仑。司佑凡心里一讶，继而是淡淡喜悦。
能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被人惦念着，算是好事。
“谢谢，新年快乐。”他轻轻笑了，很大声的对着电话那边喊。
“嗯，好好过年，等开学了哥请你吃饭！”吵吵闹闹的声音不断传过来。冯仑的声音还是那么轩昂肆意，紧接着他怒吼一声：“操，我衣服着了！”
电话在下一秒挂断了。
司佑凡哭笑不得。
“那个，阿宸。”他放下手机，看着邺宸带有询问的眼神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冯仑这个人。
正在犹豫着，手机又响了，是王小刚。
司佑凡大大松了一口气，抓起手机就立刻接通：“喂，小刚，新年快乐！”
“诶，咋这么快就接了，吓我一跳。”
王小刚回了北方的老家。电话那边明显听到了几个女人的笑声和同样的春晚节目声。
“新年快乐啊！等会给你发红包。”他憨憨的笑着：“跟你家那位怎么样啊？”
司佑凡回头看了邺宸一眼。他正在专注的看电视。
“挺好的。你家呢？”
“哎呀烦死了，奶奶非撺掇着让我赶紧娶媳妇呢，也不看我才多大。”王小刚笑着说：“对了，初三我想去找你玩。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我给你送点，正好我家大舅姥爷在市里，我妈她们要去拜年。”
“好啊，正好我让阿宸请你吃饭。都答应你好几次了。”
“嘿嘿，那我可不客气了。”
“刚子，快点来帮我端饺子。又不是女朋友，还唠个没完了！”
“知道啦！”王小刚应了一声：“那我先挂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司佑凡笑着放下了手机。
“阿宸，”他回到沙发上：“初三小刚要来玩，咱们请他吃饭吧？”
“行啊。”邺宸已经把电视一百多个台全部调了一遍。他顺手揽过司佑凡的肩膀又咬起耳朵来：“睡觉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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