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管怎么想主导的那一方是我才对吧
绯月说。
她以前是个神灵，受万人敬仰的那种。
但不并是唯一一个。
在这名为洛尔伦萨的大陆上，神明多到不胜枚举。
每个神都有属于自己的信徒。
正因此，信仰间的冲突才会无法避免。
杀戮或是战争，都被冠以圣战的称号。
于是不断有人死去，又不断有新的信徒填上空白。
终于，这个世界所散发的血腥味被另一个世界的魔鬼所嗅到。
铺天盖地黑暗顿时笼罩天空。
即便神灵之间放下隔阂共同御敌，也无法阻挡这股洪流，内斗早已把他们消耗殆尽。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动用最后的手段。
那就是共同创造一个结界，把入侵者隔绝在外。
代价则是长达上百年的休眠。
最后事情如神明所愿，洛尔伦萨终是迎来强制性的和平。
“所以你这是提前醒了吗？”慕北不合时宜的打趣道。
“并没有，因为结界展开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哦，原来如此。等等，你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背靠树干，慕北悠闲地听着绯月讲故事。
一旁的草地上，数只史莱姆蹦蹦跳跳，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有个兄弟死在此处。
绯月背过身去，褪去上衣。
待左手撩起长发，一块细长的伤疤便露了出来。
这让慕北不禁想起他被捅的经历。
可惜的是没能看到是谁下的手。
“在抵御入侵的时候，我被同伴从背后刺伤。不过命好，逃到魔界活了下来。可结界的力量又阻止我回到洛尔伦萨，所以就只能和世界法则做了一个交易。”
“你的意思是……我？”
“不，我说的是戴因斯。”
回过头，绯月一巴掌拍掉慕北偷偷伸过来的手。
整理好衣服，翘着腿坐在半空。
被发现小动作，慕北也不慌，一本正经接着问道。
“你老是重复这个名字，他到底是谁？”
“他是一个人类，也是英雄，更是最有可能帮助我完成复仇的人。”
绯月小手一挥，红色的光团在手中浮现。
而慕北脑海中，如同电影般放映着画面。
结界展开后，魔神被阻隔在外，神明们也陷入沉睡。
但魔神手下的军队却是留在了大陆上。
于是，失去神明保护的人类成了待宰羔羊，被魔物近乎灭族般狩猎。
直到戴因斯出现。
他手持神明的武器把魔物打的溃不成军。
聚集起尚存的人们重新组建王国。
戴因斯之所以能手持神明的武器，都是因为一个叫奎托斯的疯子。
他是杀戮中诞生的战神，一直都是激进派。
好战使他因为大陆上的斗争而血脉沸腾。
于是燃烧了神格，化身附灵。
把自己熔炼成武器赐予人类。
这样便可以灵魂状态一直战斗下去。
同理，如果绯月把自己铸成武器赐给人类。
不但能突破结界的限制，还能借由人类之手复仇。
但人类的寿命终是有限。
在坐上王位的第三个年头。
戴因斯便去世了。
“一个死人能帮你做什么？”慕北不解。
自己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吗？
“确实，死人是帮不上忙，但如果能复活那就不一样了。”
"你能复活死人！！！”
绯月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作为曾经人类第一战力，戴因斯是我的首选。如果能借由他的手，即使是神明也可以斩杀。只不过最后出现在法阵的却是你。”
“……怎么，你以为我想出现一样。”
某个受气包开始了小声阴阳怪气起来。
“原本我都打算放弃了，但当你斩断契约结界的那一刻，我承认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你很弱，但只要把身体的指挥权交给我，我就有信心……”
“喂！”
怒吼声强行打断了绯月的发言。
她看向面前低着头的慕北，后面的话全部卡在嗓子里。
“从刚才开始，就在自顾自的说些什么。神明也好，你那无聊的复仇计划也好，关我什么事。记得吗，小爷我可是早就把那什么狗屁契约给斩断了。”
抬起头，一个弯曲到近乎诡异角度的笑容出现在慕北脸上。
“可是……”
绯月试图还想说些什么，但紧接着就再次被打断。
“嘘。抱歉，虽然是你把我召唤来的这个世界，但小爷并不打算听从安排。现在你是剑，我是拿剑的人，不管怎么想主导的那一方是我才对吧。”
起身，拾剑，慕北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最近的史莱姆。
而史莱姆看到有人走进它的警戒范围，自然而然地迎了上去。
凭借优秀的弹力，从地上一跃而起。
轻轻一跳便达到近乎两米的高度，然后犹如炮弹，砸向面前的人类。
慕北没有抬头，却预测了史莱姆进攻的轨迹。
轻轻侧身便闪过一击，随后重砍斩下。
在史莱姆反击的同时，向后退开半步。
这样，反击便会因为短一指的距离而落空。
是运气吗！？
绯月又一次为慕北的操作感到震惊。
刚刚所呈现的技巧，是第一次自己在战斗时所使用的。
他只是看了一遍就已基本掌握。
虽然还是会受伤，但相比第一次要好太多。
而另一边，第一只史莱姆已经阵亡。
慕北继续走向第二只。
随后第三只。
第四只。
……
逐渐，计数已经失去意义。
慕北身上的伤越来越越多，可受伤的次数确是越来越少。
最终，视野可及范围之内，再无活动的史莱姆。
手中握着大把大把的黏液，他挑衅地看向绯月。
“怎样？”
“幼稚。”
红光闪烁，绯月已经回到剑身之中。
同时赤色退去，又变成最初的暗红。
夕阳打在慕北的身上，淡黄色的阳光把身形映照的更加疲惫。
整整五十七只史莱姆，远超任务目标两倍之多。
看向一地的狼藉，战斗的激情已然退去，现在只希望有张床出现在眼前。
他感觉到史无前例的疲惫。
要不是因为这次战斗，甚至都忘记自己是家里蹲的事实。
体能方面一直是弱项。
不过也好，上次这样汗流浃背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回过头，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远去。
影子被拉得无限长，成了路上唯一与他相伴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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