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市
第一百零七章 人市
前面赶车的赤绫立马勒住了缰绳，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许言。
“赤绫，就在这里选吧。”
许言平静的开口道。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善良之人，更不认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他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这些人，做点什么。
“先生！”
“这里卖孩子的大多都是穷苦人家，他们的孩子没有受过什么教养和训练，而且普遍体弱多病。”
“里面那些人牙子手里的会更好，一般他们都会提前进行简单的培训，教那些孩子一些礼仪之类的，回去了您用起来也省心。”
“如果……如果您只是一时可怜他们的话，我劝您……算了。”
“普天之下，这样的可怜人太多太多了，您救不过来的。”
赤绫轻声提醒道。
不是她不同情这些孩子，而是她深知，若只是因为一时同情买回去的话，这些孩子将会面临什么。
她见过了太多人，因为一时同情买了这些孩子回去，可回去之后却又对其不满，又不愿意花时间教这些孩子礼仪规矩，最终的结局便是……活活被主家打死。
这天下，能像她一样幸运的遇见龙沐寒那等善良之人的，很少，很少！
许言没有理会赤绫，他知道，赤绫在顾虑什么。
一看到许言下车，周围的这些人纷纷哀求着叫喊了起来。
“大爷，大爷您就行行好，买了我这女儿吧，她今年十四岁了，她吃的少，干活利索啊大爷。”
“爷，爷您看看我这两个闺女啊，半卖半送，只要以后爷您能给一口吃的，打得骂得啊爷。”
“大爷，这位大爷，我儿子力气大，可以帮您家里干粗活脏活儿的，您别看他瘦，但他有的是力气啊大爷。”
……
这些人，也是一眼就看出了许言才是主子，纷纷跪在地上哀求道。
许言的目光扫过，挑选了几个看上去眼神纯净的瘦弱姑娘。
他不在乎这些姑娘们是不是有力气，他选择的第一标准便是……眼神！
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他自认还是有点识人的能力的。
通过眼睛，看一个人的人品大概！
人品不行，再有能力，都是白搭。
“快，快给爷磕头，孩子快给爷磕头啊！”
“以后可就好好的在爷家里干活，千万别偷懒，别惹爷不高兴，能被爷看上，这是我们家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啊。”
……
这几个被选中了孩子的人，连忙拉着自己的孩子纷纷叩首，千恩万谢。
“赤绫，带着她们吧。”
许言示意赤绫付过了钱，淡淡的道。
这几名姑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看向许言之时，眼神之中明显的满是对未来的恐惧。
她们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们的命，可就是眼前这个人掌控着。
如果运气好，遇到个好点的主子，那以后还能吃饱饭。
可若是运气不好，被打死丢到荒山野岭乱葬岗那是常有的事情。
“那边那个姑娘看着不错，长得挺标志的。”
“喜欢吗？要不，把她也买了吧。”
忽然，姜云上指了指不远处，已经看上去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姑娘，对许言道。
许言愣了愣，不解的看了看姜云上。
“为什么？”
姜云上见许言不解，遂在许言耳边小声提醒道：
“我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而且有时候研究经文书籍顾不上你，万一你有需求呢？”
“那姑娘我看着挺漂亮的，做个我身边的丫鬟，关键时刻还能帮忙应付一下你，不好吗？”
姜云上脸上闪过了一抹坏笑。
许言无语的白了一眼这家伙，“当我许某人是什么人了！”
“不要！”
许言直接一摇头，很是坚决的道。
见许言如此坚决，姜云上这才开心的一把挽住了许言的胳膊，小声道：
“觉悟不错嘛，通过考验！”
“晚上回去了奖励你。”
听着这话，许言心中略有惭愧。
其实他也早就注意到那个姑娘了，的确长得很标致，可是……
那姑娘的眼神，看着不像是一个甘于平凡的女子。
他虽然好.色，可也深知，有些女子越漂亮越危险的道理。
跟着赤绫继续往前，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到了一处更加宽阔的地方。
这里明显比刚才经过的那一段地段整齐了不少，没有那么乱糟糟的。
一个个矗立的大木桩上，钉满着一个个大铁环，而这些大铁环上面拴着长长的铁链。
铁链上面锁着一个个男人。
女人则是被关在一个个很大的铁笼里面，似乎人牙子也怕这些女人破了皮相买不上好价钱，所以待遇明显比男人好太多。
“哈哈哈，路过的各位老爷们，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咯，都是新到的壮劳力啊！”
“看看这牙口，看看这身板，都是干活的好手啊，吃的少，力气大！”
“再看看这一批小姑娘们，各个都水灵水灵的，买回去端茶倒水打扫庭院，绝对赚啊。”
“来！你们几个，给路过的爷唱几个小曲儿，快！”
……
人牙子们纷纷叫喊着，吆喝着。
时不时的将鞭子甩在那铁笼上，抽的啪啪作响。
笼子里面的姑娘们，惊恐的蜷缩成一团，颤巍巍的哼唱着刚刚从人牙子那里学来的并不熟悉的小曲儿。
“朝廷不是不准贩卖人口吗！”
许言忍不住问了赤绫一句。
赤绫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朝廷是不准贩卖漠国人口，但是……其他地方的，却是可以的。”
“甚至每次打仗，破城之后，很多敌国的权臣家属都会被贩卖，长相再好点的，会成为官ji。”
“再说了，在这里，人牙子说是从哪国弄来的，那就是从哪国弄来的，只要不说是漠国的就行了。”
赤绫解释道。
许言心中一阵黯然，这是一个时代演化出来的悲哀。
即便是他有心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这个时代，攻破城门之后，甚至很多将领会直接怂恿手下的将士们肆意屠杀抢夺。
能被绑在这里贩卖的，已经是很幸运的能活下来的人了。
不幸运的那些，估计早就成白骨一堆了。
“如果一直卖不出呢？”
许言再度问了一句。
“男的就会被宰了，女的……女的如果实在没人要，一般会在被人牙子凌.辱之后便宜处理。”
“若是人牙子也看不上，便宜处理都没人要，那就只能死了。毕竟人牙子不可能一直养着他们。”
赤绫开口解释道，声音虽然平静，可是那一股悲凉和无奈，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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