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城隍爷夜审刁民
只听那老者说道：“回老爷的话，此人是我村的无赖闲汉刘二歪，此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是我村的一害，小老儿活着的时候，见他可怜没少施舍他。不想，他后来竟然伙同他人来挖我的墓地，偷取随葬的物品，着实的可恨。”
这时那刘二歪突然鬼叫了一声，说道：“刘老德，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
那老爷不耐烦的说：“刘老德，你且站到一旁。来人呐，把同案犯带上。”
不多时，又有一人被带了上来，就听那人说道：“给老爷请安。”
那官长问道：“赵小三，我且问你，某年某月某日夜里，你在何处？”
那赵小三答道：“小的当时和小刘庄的二歪脖子一起去盗了一个有钱人的墓。回来后，一共得了一百两银子和十两黄金，还有几个金戒指。那二歪脖子不要脸拿了大头儿，只给小人留了四十两银子，余下的都让他转天耍钱给糟蹋了。”
这时，那刘二歪又是一声鬼叫，喊道：“赵三儿，你不是上个月摔瘫了吗？怎么又能走路了？”
接着又喊道：“老爷不要听他胡说，这人一向好胡说八道，分明是他攀脏小人。”
那官长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本官就任以来，也审过不少的奸徒，像你这般无耻到了极点的倒不多见。你且抬起你的狗头来，看看老爷我是何人（古时，官长审案，百姓不得随意抬头直视官员，否则就是不敬，是要挨板子的）？”
不久那刘二歪又是叫了一声：“城隍老爷！”
那官长喝道：“人犯刘二歪，一贯作奸犯科，危害乡里，屡教不改。最可恨的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竟然趁本大人带人出巡之时，在我城隍庙内奸杀了一名女子——庞氏。真是丧心病狂，来人。与我拿到堂下门口，重责二百，把他浑身给我打烂，再让庞氏女把他的心肝挖出来，给老爷我呈上来看看。”
马上有人应声，把那人拖了下去，不一会就听大殿门口处水火棍（衙门差役的行刑工具，一头红一头蓝，故名）打人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惨叫响起。又过了一会，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堂上出现，说道：“小女子已将刘二歪的黑心挖出，请老爷过目。”
那官长冷哼了一声说：“这人的心一窍未开，腐烂不堪，正是没救了。左右，把他带回家去，七七四十九天后，自有阴司衙门的人去拘拿他。先让他受几天活罪再说。”
立刻有人应声而去，宁小凡就听大殿的门口一阵风声刮过，那惨叫声就没有了。里边那位老爷又说：“此案已结，你等都下去吧。赵三儿，本官因你良心没有完全泯灭，是以没有重罚。但你挖坟掘墓做的事情最是损阴丧德，所以本座只是让人打折了你的腿，稍做惩戒。你今后好好做人，不要再起歹念，两年之后你便可行走，今后该如何行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堂下众人诺诺连声，宁小凡听了心中大是好奇，想到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阴间审案吗，还是有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于是一个箭步奔到了大殿门口，却见那殿门紧闭，他用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不少灰尘扑簌簌的落下。他纵身进去，见里边漆黑一片，他便用了一个紫府禁术里的法术，伸出手掌，在掌心处燃起了一道火来照明。仿佛间听到有人好像轻声的“咦”了一声，仔细看时却没有半个人，大殿里只有他一个人留下的脚印。他往前看去，见两边有几个差役的泥塑，正中间有一位城隍老爷的塑像，十分的威严，只是年深日久，雕塑已经油漆剥落，还有几块地方都破损了。宁小凡心中说了一句“古怪！”
想了想便返身出去，关了门，又躲到了树后。不多时听到大殿里又有人说话，一个人说道：“大人，刚才那个毛头小子真是莽撞，要不要我带人去罚他一下。”
那官长说：“罢了，他无恶意。此人也是个孝子，平日又帮人驱鬼祛邪是个正道参修的。在天星洲这边，也算难得了。而且师傅还在后边，那可不是个善茬，咱们别去招惹他。”
宁小凡听了心中更是惊奇，于是放出了神识向大殿里感应了一下，结果还是什么也没看到。正想仔细感应，却猛然觉得，自己的神识好像突然陷入了一团冰冷的水中，十分的难受，再想要往回收时，却是怎么也收不回来了。正在惊骇之际，就觉后背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吓的浑身一抖，心神一下子收回。猛回头，却看见秦游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的怒容，说道：“好不懂规矩。给我在这老实呆着。”
然后秦游便走到大殿门口，朗声说道：“晚辈秦横海，夤夜打搅，不知道前辈可能相见吗。”
话音刚落，那两道破门，竟然自动打开了，秦游便昂然而入。宁小凡被秦游呵斥了一番，也不敢妄动了，就傻站在外边等着。却见大殿里依旧是漆黑一片，也不见秦游施法照明。只听得秦游的声音在里边响起，说道：“晚辈东天部洲大陈秦游，路过此地，借前辈的庙宇安身一晚，多有打扰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那官长的声音又再次出现，说道：“秦大郎，休要客气，你一向可好啊。”
秦游道：“劳前辈挂心，晚辈最近在参悟道祖们的典籍，心有所悟，于是想出来红尘游历，感悟上道。”
那官长说道：“年轻人，后生可畏啊。你才修道几何岁月啊，看看就已经要超越本心之境了。真是难得。”
秦游说了句：“不敢，前辈谬赞。”复又说：“晚辈以前曾经见过阴司的牛头前辈和范无救前辈，因此得到过他们的教诲。”
那官长一笑说：“此事我知道，老牛这人脾气古怪，人却极好。老范长的吓人，不过对后辈还是比较提携。你能遇到他们，也是和我阴司有缘啊。”
秦游客气了一句，说道：“晚辈实不敢当。适才我那徒儿无礼冲撞了前辈，还请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城隍笑道：“哪里话来，大郎如此说就是见外了。”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宁小凡听着听着，竟然有了困意，一个不注意就睡了过去。过了不知多久，小凡觉得有人轻轻的拍他的肩膀，他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睁眼一看却发觉自己还在那间屋子里打坐，师傅正站他身边拍他的肩膀，老乞丐还是瑟缩在已经熄灭了的篝火旁边没有醒，但是身上却披着自己的一件灰布道袍。他翻身站起，惊讶的看着秦游，说道：“师傅，昨天夜里。。。。。。”
秦游微微一笑，说道：“小凡，一会吃过饭，你去那边的正殿，好好的打扫一番。我先出去一趟。记住，一会如果有附近的乡民来修庙，你就告诉他们不用出钱，只需安排些人手，让他们三天之后到此即可。”
宁小凡还想问点什么，但是又怕惹师傅不高兴，于是点点头，起来收拾屋子，准备做饭。
秦游给他留下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看都是些肉干，干粮之类。于是小凡便按照秦游的吩咐打水烧饭，和老乞丐二人吃过饭后，又去外边那间正殿打扫。这次进到大殿里借着充足的阳光，小凡才看清楚了，这间屋子显然已经是荒废了很长时间。角落里蛛网密布，地上的灰尘足有半寸厚。他敞开门窗，先把灰都扫净了，又去给神像身上也打扫一番。这间大殿里一共有六尊塑像，虽然年深日久，但是看得出来，当初的做工十分的精巧，雕塑的栩栩如生。在正中间的是一位穿戴文官袍服的城隍爷，须发皆白，面容苍老，眉宇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他的下垂手站着一位黑脸的判官，一手微擎拿判官笔，冷眼向下观望。再往下，左右两侧各有两个差役模样的塑像，手里拿着棍棒锁链之类的东西，表情凶神恶煞很是吓人。正在小凡打扫之时，庙门外吵吵嚷嚷来了不少的人，他出去一看都是一些乡民的打扮。为首有几位老者，一看到宁小凡便过来询问是不是城隍庙的住持道人。因为秦游并没有向小凡交待太多的事情，所以他只好含混的说：“贫道是奉了我家师傅之命，在此打扫。我师傅交待过，如果今天有本地父老来庙，只说三日之后，派人来协助修庙即可，不需你们出资，他自有安排。”
领头的两个老者互相看了几眼，又问：“敢问小师傅，你家老师如何称呼，是在哪座仙山出家啊。”
宁小凡心念一动，便说：“我家师傅名叫高远客，本是在苦海一带修行，后来因为师祖亡故，庙宇荒废。他这才四海云游。此庙荒废已久，不知各位父老为什么今日突然来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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