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雨夜归家
车子又转了一个弯，漫长的车程终于结束。
一个大铁门出现在车灯的暖光下，铁门上的栅栏冰冷坚硬，湿湿嗒嗒地滴着雨。
他们在铁门前停下，杨慕云对着铁门左前方一个摄像探头打了个招呼，铁门自动打开。
就在此时，杨慕云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冯剑的名字亮堂堂地闪着。
应该是案子的事情。
他接起电话，听冯剑说了几句后，缓缓地答道：“我建议你把主要精力放在凶手身上。”
一听到“凶手”，徐芸舒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继续平淡地说：“弃尸者心思缜密而且沉稳，不好突破。你们先把重点放在凶手身上，找到凶手，也给死者一个交代。”
对方又说了几句，杨慕云挂上了电话，把车子开了进去。
“慕风说你爱看侦探小说。”她忍不住说。
“那是以前。”
“现在不爱看了？那你刚才是？”她以为他在和朋友玩侦探游戏。
“以前在书上破案，现在在现场破案。”
车子继续往前开，一栋孤寂阴冷的别墅，阴森森地耸立在眼前。在深夜的雨中，远离闹区，古朴的中式别墅，加上压抑的气氛，让徐芸舒深觉这就像是聊斋里的古宅。
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车子停在别墅正前方。
穿着整齐制服的保安走过去，为杨慕云送上一把雨伞，杨慕云撑开伞，绕到车头，要接徐芸舒下车。
她将手放在车门的内手把上，正打算开门。突然，一个黑影抢在杨慕云的前面扑到她的车窗上。
“啊！”她被吓得叫出声。
黑影瞪着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
是一只高大的德国黑背，正隔着车窗，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杨慕云也吃了一惊，喊住刚离开的保安：“陆杰，把它带走。”
“汪汪汪……”黑背突然大叫。
陆杰小跑过来，把黑背牵走。杨慕云才帮她打开车门。
他见徐芸舒一脸花容失色，安慰地说：“它只是长得凶猛，没有接受命令的时候不会伤人，你不要怕。”
徐芸舒信任地看他一眼，这才下了车。可她刚一出车门，又有两道黑影冲了过来。
她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他身后。
杨慕云挡在她身前，对两条狗下了命令：“Stop！”
两条狗果然停住了，它们似乎比之前的黑背和气些，不扑她，也不吠叫，只是警惕地望着她。
虽然如此，但在黑夜里，被两条大狗盯着，还是让她毛骨悚然。
杨慕云又朝不远处的保安摆了摆手。另一个保安过来把它们都带走了。
杨慕云转过身：“别怕。”
“嗯。”她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大雨倾盆，她躲在杨慕云身后，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唏嘘。这里是她曾经生活的地方，现在却被这里的看门狗当作外人，还得靠杨慕云帮她挡着——人走茶凉，大概就是如此。
“慕云，你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站在别墅门口的避雨处和杨慕云打招呼，她穿着量身定做的暗色旗袍，十分得体。
“雨很大，快进来。”说话间，妇人看到从杨慕云身后走出来的徐芸舒，饱含深意地看了杨慕云一眼，问道，“这么晚了，是你女朋友吗？”
“黄姨。”徐芸舒略显尴尬地叫了她一声。他们二人走到了门口，灯光照亮了她的脸。
“你是？”黄姨问。
“她是华芸。”杨慕云帮徐芸舒回答。
得到答案的黄姨一脸错愕，连忙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失误。虽然她早就接到通知，知道徐芸舒今晚回来。但是这么突如其来地见面，还是有些出乎意料。她微笑着，为自己辩解道：“刚才光线暗，没认出来。十几年不见了。”
“嗯，十四年了。”
十四年确实太漫长了。徐芸舒心里明白，就算光线充足，她也不一定就能一眼认出自己。
“进去吧。”杨慕云把雨伞往她这边靠。
她双脚迈上白色石阶，感觉最熟悉却又最陌生。
黄姨看了一眼芸舒衣服上的胸针，说：“胸针很漂亮，果然很适合你。”
徐芸舒也看了眼黄姨，她气质典雅，虽然只是华家的管家，但由于出身书香世家，与生俱来的优雅并不会因为“管家”的身份而磨灭。徐芸舒又见到她脖子上戴着一颗黄色玉石模样的项链，是以前没有见过的。
她说：“黄姨，你脖子上的黄玉项链也很别致。”
“那不是黄玉，是青鱼石。这条项链，很有来头。”黄姨盯着徐芸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是慕云送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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