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风雨欲来
“姐姐，我保护你！”小翰突然装起了大人模样，抬脚走到了晗清前面，两手一张，把她护在身后。
“晗清，咦？你个小鬼！挡在前面做什么？”许流云先哥哥一步跑了过来，刚想和晗清说话，突然看见眼前的男孩这般举动，甚觉奇怪。
“哼，第一次见你们就猜到你们不是好人，果然是这样，你们到底想要干嘛？”小翰气愤地说着，突然想到那日姐姐发作的原因，明显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俩害了姐姐又立马给出解药，既然走了又干嘛折回来？大人的事，真是复杂。
“于姑娘，上次的事，许某对不住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许晟天慢慢走来，看着眼前的女子依然带着几分憔悴，顿觉满心愧疚，完全忘记想要说的话。
晗清看着眼前两人，微微一笑道：“已经好多了。”
“哼！假好心，我才不会相信你们真的关心姐姐！”小翰小嘴一撅，眼睛瞪得直圆。
晗清一笑置之，却不作声色，等待他们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小鬼，你先进屋，我们有话和你姐姐说。”许流云见男孩挡在她前面，不方便解释，于是着急想把他打发走。
谁知小翰丝毫不动，反而上前推搡着他两，口中也不消停地嚷道：“没什么好说的，姐姐已经被你们害的那么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快离姐姐远点！”
“小翰，别闹了，进屋看看陶先生有没有需要帮忙收拾的，我们等下还要和他们一同下山！”说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淡淡地笑了笑。
话一出口，许晟天眸光一亮，他果然为了她决定下山了吗？看来这一局他没有赌错，只是，为什么没有想象的那样开心，反而心底飘出淡淡地的落寞。
“啊？和他们一起？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小翰这下更弄不清了，他们大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小翰，今天是你生辰对不对？等下早点收拾好我们就可以早点下山哦，到时姐姐带你去吃城里最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嗯嗯，只是……”犹豫间又看了看那许家兄妹。
“放心，姐姐不会有事的，快去吧。”
“真的吗？”还是有点担心。
“哎，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也是，还是进屋和陶先生说一下，他那么厉害，有他在，姐姐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么想着，转头快步穿过院子往屋里跑去。
“陶先生，那两人又来了，不会对姐姐怎么样吧？”找了几间屋子，最后在书屋看到了他。
“不会。”此时，他正抱着古琴，轻轻地擦拭着琴身，一遍又一遍，好似漫不经心。
“哦。”小翰愣愣地看着那慢悠悠地动作，原来陶先生早就知道他们来了。
门外，许流云见小翰走后一把上去拉住晗清的双手，眸间透着一丝羞愧与决然。
“晗清，对不起……如果你还恨我们的话，那你就杀了我吧，我许流云绝不会哼一声！”
“流云！这不关你的事！”许晟天突然插道，没想到妹妹竟然会这么说。
“呵呵，一上来就要杀要剐的，我长得这么像刽子手吗？何况，你我不已经是朋友了吗。”晗清看着他两，瞬间想到他们的初衷，于是还是心一软，一笑泯恩仇。
许流云见她淡淡一笑，不禁大为感动，她果然原谅了他们，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真的不该再受到他们的猜忌，也不该受到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许晟天听完这句话却是眉间一紧，似乎觉得她口中那个刽子手就是自己。
“许公子，不知我的毒是否可全解？”晗清步步走近，风轻云淡地问道，两眼却是深沉地望着他，似乎要将他看个透彻。
“自然可以，只是我随身所带只有三颗，”说着便从袖间掏出一个绿色的药瓶递到她面前，“这是余下的两颗，可拖延几日，剩余的，只有到了许家堡才有。”
“嗯，好！”晗清拿过药瓶，清秀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
晗清转头欲走，许晟天赶忙叫住：“等一下！”
“嗯？”
“于姑娘，你真的不恨我们？”
“恨么，那么累的事，我可不喜欢做。”依旧背对着，没有回头。
“……”她心里还是不能原谅他的吗？“马车已经在山下等着了，你……”许晟天刚说出口，看着她转身投来的异光，又是一阵哑然。
果然，这个男人什么都在他的预料之内，料到他们会下山，料到他们会跟着他走，只是，这样的人，竟然让她感到一丝后怕。
“晗清，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救娘心切，所以才……不过你放心，你身上的毒到了许家堡就可以全解了，哥哥绝对不会骗你的。”许流云见气氛不对，赶紧上前解释。
哎，看样子哥哥以后有的愁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嗯，我明白，流云，等下山下见吧。”说着便转身而去。
“晗……哥哥，我们现在该干嘛？”许流云本想叫住她，只是想想还是算了，这个结本来就没有那么容易化解开。
“我们先走吧，他们很快就会下来。”说罢看着远去的那抹纤弱的背影，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姐姐，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翰见姐姐走进屋，赶紧拉着她的手，只是背上已经多了两袋包袱。
“这里面装的什么？怎么看上去这么沉？”看着小翰个子不大，包袱却不小，突然觉得滑稽可笑。
“这一包是姐姐之前的东西，装的一些衣物和银子，这一包是陶先生给你准备的中药！”
“哦，那陶先生呢？”晗清见他不在，不禁好奇道。
“在隔壁屋里呢，我本来想帮他收拾东西的，只是他不让我碰……”小翰略带委屈道。
本想帮他点忙，可是人家不领情还把他赶出来，真是奇怪的人。不对，是个石头人！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好！”
书屋内，一片沉静，书架上的书依旧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见他临窗而坐，依然白衣翩翩，朗目疏眉，一派悠闲从容。
“你在做什么？”晗清轻轻走了过去，看到那支正贴于黄纸上的笔尖忽然停顿，没有要写下去的意思，突然觉得就这么走进来有点冒失。
极目一扫，上面依稀写着食指牵宫商……中指急下……食指挑徴等诸如此类的字眼。
他在写什么呢？好奇之心无端地又冒了出来。
“没什么，想到了一个曲子，就试着写出来。”说完便把手中的笔搁置一旁，起身卷起曲谱塞于袖间，动作轻柔，却异常迅速。
“额，琴谱？”原来古代的琴谱是没有音调的，只有指法之类的文字。
“他把解药给你了？”没有回答她的疑惑，而是背起古琴，淡淡一问。
“嗯，只有两颗。”晗清知道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也就实话实说。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说完抬腿欲走。
“你不收拾一下吗？”这里有他的书卷字画什么的，如果有人进来岂不是全都丢失？
“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况且一般人是不会进来的。”
“那他们怎么……？”
“他们能够进来只是巧合罢了！”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一一回答。
“哦。”说完跟着他走出院外。
那边，小翰已在院外等候，姐姐两人走出，满脸开心。
“姐姐，这是你的笛子吧，差点就忘啦，还好我又检查了一遍。”幸亏翻了翻床头，在枕头下面放着。
“额，是哦。”晗清愣愣地接过玉笛，心中却恨不得把小翰绑起来，一通乱打。
那可是她故意留下的东西，就怕以后没有什么借口再回到这里，没想到，哎，这个小屁孩真会乱事……
片刻后，林子里一前一后走着三抹身影。
陶弘景走在前面，不做声响。
几片竹叶随风飘落，轻轻地落于他的肩上，无声无息。
晗清看着那抹白影，看得出神。
小翰却跟在身旁蹦蹦跳跳，异常兴奋。
晗清低头无语道：“你怎么这么开心？”
“嘿嘿，因为姐姐说过下山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啊，我当然开心啦！”小翰一本天真的说道，根本想不到这次下山的原因是什么。
“真是一个小吃货。”心不在焉的说着，眼中却一直盯着白衣男子。
“嘿嘿，姐姐不是说过要走遍天下，吃遍天下，玩遍天下的么？我只是学姐姐而已哦。”
“你！……”晗清看着身侧的男孩得意地笑着不禁心下一动，“还有重要的一点我没说完，你想不想知道？”
“想啊想啊！”
“那就是天下之大唯我独行！省的带着你这个小屁孩碍手碍脚！”说着坏坏一笑，看还治不治得了你？
“别啊，姐姐，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你可别丢下我啊。”小翰见她脚步变快，赶紧跟了上去。
陶弘景走在前方默默地听着两人一言一语，嘴角忽的微微一笑，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立马停了脚步。
晗清和小翰跟在后面，毫不知情，待走到他身边时才发现他已是站立不动，不禁感到奇怪。
“怎么了？”晗清走到身旁问道。
“有人！”陶弘景扫了扫四周，眉头稍敛，只觉林间草木异常静寂，“出来吧！”
话刚落下，两名黑影顿时从树上极速落下。
“敢问阁下是不是陶弘景陶先生？”其中一名男子双手抱拳，冷冷道出。
“你们是谁？”
“我们乃凌云阁门下，我家主人久仰先生大名，特奉我两前来请先生一聚！”另一位男子上前一步，悠悠而道。
这两名黑衣男子正是烈风与寒雨。
“哦？原来是凌云阁的人，早就听闻凌云阁阁主武功盖世，提及名号武林上下无有一人敢与之平起而坐，只是陶某自问从不过问江湖之事，亦从不与江湖之人有任何往来，何以你家主人会找上我？”陶弘景眸光一亮，继而又化为平淡。
“这个恕我们不能回答，毕竟家主吩咐的事，我们向来无权过问，还望先生谅解。”寒雨一派严肃的说着，却无一点不敬之处。
“我有要事在身，今日恐怕不能一聚了！”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那敢问先生何时有时间？”寒雨诧异，却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一月，也可能半年！”
“先生向来隐居不问世事，怎么今日就有要事了。”这时，烈风明显按捺不住，言语里似带着一抹不屑。
“这个，好像与你无关！”陶弘景冷冷地吐出，看来眼前两人今日是不会那么容易放他走了。
“你！”烈风拳头一紧，犹如发了怒的老虎，眼冒金光，恨不得立马扑上去。
“晗清，你们先走！”
话音方落下，晗清身子一震，他叫她什么？晗清？
另一边，寒雨忽然测首看向那位名叫晗清的人，咦？男人？不对，仔细打量却是男装打扮的女人，只看面容便知是一位灵秀脱俗的姑娘。没错，应该是她！
飞快地走至她面前，急促突兀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不待晗清目瞪口呆间，陶弘景便如疾风般闪来，挡在她的前面。“让开！”
“哈哈，原来陶先生也有红颜知己啊？果然是位绝色佳人！”寒雨见状，不禁笑道。
“如果两位不想闹的太僵，就快点离开！否则，别怪陶某出手了！”依旧冰冷的声音，却带有几分威胁。
晗清低头看着一只手被他拉着，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激动与温暖，即使是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她依然觉得异常开心！
“哼！我倒要领教下先生的武艺！”说着，烈风早已等不及快速一拳打来，那拳劲如雷一般击来，快速凶猛！
“烈风！”寒雨本想出言制止，却已然晚了一步。
陶弘景一把抱过晗清迅速一躲，快速地跃至几米之外，华丽地躲过一拳。
哼！果然有两下子！烈风一笑，突然来了兴趣，身下立马又逼上前去。
“你带着孩子先走，前面直走左拐就是山下！快走！”说着便转身迎向烈风的第二拳。
“你……”还没说完，已见他与那名男子再次交上了手。
情急之下，看了看躲在一颗大树下的小翰，再也顾不上那么多，拉起他就往山下冲去。
此时，寒雨见两人跑走本欲上前追赶，只是烈风那边本来由攻势竟极速变为守势，只得轻叹一声，赶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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