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约会
这一刻，秦子升手心握紧，如临大敌。
女孩的嘴唇微微张开：“秦子升，我——”
“梅丫头！”
尖锐的声音突然□□来，梅杏薇受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尴尬地一手理着头发。转身，认出了来人，礼貌地打招呼：“赵阿姨好！”
“好。梅丫头是来看外婆的？”赵阿姨整个人都笑成了一朵花，双眼在梅杏薇和秦子升来回逡巡，仿佛这时才发觉异常：“耶？你们刚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
梅杏薇飞快地扫一眼同样尴尬的秦子升，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打声招呼而已。”
打声招呼？赵阿姨心下撇嘴：之前在喷泉那儿，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对劲。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还学别人早恋！
面上却依旧慈祥：“这样啊，正好我要去一趟你外婆家，梅丫头，我们一起走吧。”
梅杏薇下意识地看着对面的秦子升，见男孩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好啊，赵阿姨我和你一起。”梅杏薇看向赵阿姨，走出两步后，又转身看了看秦子升，悄悄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在二人走后，秦子升一直低着头，沉默如雕像。忽然转身，一拳捶向墙壁。冰冷坚硬的墙壁与手背相撞，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离结果只差那么一毫米，又被赵阿姨给打断！心中的郁闷并没有随着疼痛而消散，秦子升看着有些发紫的手背，第一次对“热心”的赵阿姨产生厌烦情绪。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严冬的冷意将心中的烦躁压下去，他才向家里走去。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秦奶奶正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打毛衣，听到开门声和熟悉的脚步声，随口问道：“你昨晚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儿要做，还特地一大早就出门了吗？”
秦子升扯下围巾和帽子，没有一点好气：“奶奶你别说了，什么事儿都能被小区的那个赵阿姨给搅和掉。”
秦奶奶听出了一点猫腻，转身看着宝贝孙子：“是那个跳广场舞的小赵？”
秦子升身子一顿，奶奶了然：“诶！她这人就是那样，经常好心办错事儿，你别放在心上，要不然能郁闷死你。”
“我已经被郁闷死了，您老还是继续看电视吧。”秦子升上前虚抱奶奶，随后走进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手机就放在床头，却一直不曾响起。秦子升一下子坐起来：“真是无聊，还是打游戏吧！”
将笔记本抱到床上，刚按“开机”键，手机突然传来短信提示音。秦子升呆了一下，赶紧拿起手机。
短信内容非常简短，屏幕预览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秦子升，我也喜欢你。
一扫之前的郁闷低沉，秦子升兴奋地不知如何是好，干脆扔掉手机，走下床，围着房间跑了一圈又一圈。
客厅里，秦奶奶调低电视的音量，果然孙子的房间里传来不断跑动的声音，摇摇头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精神劲儿真大！”
梅杏薇事先并没有打招呼，等她到外婆家时，众人都又惊又喜。
这次，舅舅和舅妈都在家，赶紧张罗着去菜场买菜做饭。等丰盛的午饭搞好，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一家人聚在饭桌上聊天吃菜，气氛非常融洽。梅杏薇也是胃口大好，一连吃了一碗半的米饭。刚放下碗筷，口袋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
“外婆，舅舅舅妈，你们慢慢吃，我先去接电话哈。”梅杏薇起身去往刘雨薇的卧室，关上房门，掏出一看，是秦子升的来电。
“喂？”
“杏薇，你——吃午饭了吗？”
梅杏薇一手把玩着墙壁上挂的流苏，满眼笑意：“嗯。刚吃过，怎么啦？”
“下午三点有空吗？我这儿有两张电影票——”秦子升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
三点整，和外婆说了一声，梅杏薇打开大门。对面同时走出秦子升，二人相视一笑。
虽然早已明白他是自己喜欢的人，此刻的梅杏薇还是小小的紧张，以至于坐在电影厅的位置上时，她连是什么电影都没注意。
听到诡异的音乐，看到大屏幕上蹦出了一张血脸，她吓得失声尖叫。
右手突然被握住，浑身毛骨悚然，拼命挣脱。“别闹，周围的人都看着你呢！”秦子升一把搂过梅杏薇，贴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转头看到秦子升隐约的面孔，梅杏薇心中瞬间松口气。音响里还在发出惊悚的声响，她根本不敢回头看大屏幕，透过轻光，秦子升偷笑，被梅杏薇抓了个正着。
狠狠地掐了一下秦子升的手臂，看到他吃痛的表情，梅杏薇的心情才舒畅一些，低声：“你是故意选的恐怖片吧？”
“我发誓，事前我也不知道这是恐怖片。”
梅杏薇半信半疑，这时音乐猛地一变，她吓得双手抓住秦子升的衣襟，再也不敢睁开双眼。
忽视掉周遭的黑暗和惊悚电影，看着身边娇小的女生，秦子升将她搂抱在怀，还有些不敢相信。渴望多年的爱情竟然真的成真了。虽然以前和她看过很多次电影，但两颗心的距离却在天南海北。
今天的幸福感太过强烈，生怕是场梦。梦的内容越是美丽绚烂，醒来的时候就越是空虚无助。
走出影院，梅杏薇双手揉着耳朵，叹了口气：“这两个小时太难熬了！就是苦了我这耳朵，可遭罪了。”
“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啊。”秦子升在后面悠悠地笑着。
看到右手边的一排娃娃机，秦子升拽住无知无觉的梅杏薇，兴奋地说：“杏薇，等一下。我抓个娃娃给你。”
梅杏薇的疑惑在看到娃娃机时，得以解开，她有些犹豫：“还是不要了吧！这个很难夹中的。如果我想要的话，直接买不就可以了？”
“那个不一样，”秦子升已经两步走到收银台，兑换了一沓游戏币。帅气地望着梅杏薇：“我一定会夹到的，到时全部送给你。”
站在娃娃机前，秦子升问梅杏薇：“你喜欢哪一个？”
到了这一步，梅杏薇仔细看着那些娃娃，指着其中一个：“那个……笑开嘴巴的小黄人！”
“等着！”秦子升握住把手，缓缓调节方向，往下一按：夹子颤巍巍地落下，碰到小黄人的额头时，往旁边滑落。
失败了……
秦子升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那啥，第一次没有准头。下次肯定能搞好。”
两次、三次、四次、五次……直到手中的游戏币用完，两人还是双手空空。
梅杏薇全程都没有打扰秦子升，此时望着他执拗郁闷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十指紧扣，笑着安慰：“没事儿，反正我对小黄人也不执着……”
“我还就不信了，你在这儿等一下。”秦子升完全被激起了好胜心，像个孩子一样，再次跑去收银台。
如此往返三次，梅杏薇看着都觉得无望。不知是不是“感动”了上天，夹子晃晃悠悠地终于夹住了小黄人的胖肚子。
“YES！”秦子升无比开心，递给梅杏薇，看到女孩忍俊不禁的样子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次本是想展示魅力的，但是貌似——犯傻了？
摸着小黄人软乎乎的脑袋，看着努力讨自己欢心的男孩儿，梅杏薇的心里热热的，走上前轻轻抱住秦子升。
第一次以爱的名义拥抱。
步行到小区门口，天色已经黑了。
沿途的路灯洒落昏黄的光亮，梅杏薇右手提着小黄人，左手和秦子升十指紧扣。
“你——明天就走了？”
“嗯。”
“什么时候回来？”
“正月八号吧！我们是几号开学的？”秦子升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正月十号。”
“哦。”
二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看着十来米远的小区大门，梅杏薇缓缓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秦子升不语。
秦子升喉结动了动，梅杏薇在灯光下面白如玉，一抹嫣红更是吸引人。随着他往前一步，女孩紧张地退后两小步，靠在墙角。
“下午——感觉如何？”
四周都是秦子升的男性气息，梅杏薇本能地想退，却避无可避。轻轻点头。
秦子升单手撑墙，一手搂住梅杏薇的腰肢，低头，一点点靠近……
闭上双眼，触觉更是清晰。柔软又略带棱角，双唇紧贴，气息纠缠间，梅杏薇踮起脚尖，仰头迎接。
秦子升收紧手臂，二人身体相贴，隔着厚重的棉衣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度。呼吸渐渐变得困难，此刻的梅杏薇好像一根藤蔓，只能无助地紧随大树的步伐，唇齿交缠间获得一丝氧气。
过了几秒，亦或是几分钟，终于被松开禁锢，梅杏薇无力地靠在秦子升的怀抱里，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回想刚才那一幕，梅杏薇脸颊通红，羞得恨不能当只鸵鸟，再也不用面对秦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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