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四年后,池安市。
林青竹送青木上课，“晚上回来早点，走路别玩手机。”
“知道了，姐。”
林青木听程旷的建议学了美术，中考参加特长生考试降分录取到了六中，高三艺考过了，现在一心补习文化课。
回去的路上接到骆恒的电话，让她赶紧回一趟学校。
论文答辩都结束了，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急事，还得去学院办公室，大学四年她没单独见过院领导。
“阿竹，这儿。”骆恒站五楼喊她。
林青竹第一天来池大报道，接她办理手续的恰好是骆恒。大二时在金柳公园见过，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没见着她颜值出色的男朋友，打听出林青竹是单身，展开追求。被秦溢逮着揍了一顿思及林青竹身边的男人太过凶猛，果断放弃了，退一步当他的学长，一来二去和秦溢成了哥们，随他“阿竹阿竹”的叫。
“什么事，骆恒？”林青竹问。
“说多少次了，叫师哥或者学长，没礼貌。”
骆恒简单说事；“学院生态基础课程研究室，被安排进池安生态建设项目，省里很重视，引进了专家。”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青竹漂亮的眼珠转了一圈，“我已经毕业了，也不考研。”
“四年池大人，一生池大魂。而且你是池安本地的，优化生态是造福人类的好事，有没有觉悟！”
“所以，我到底要做什么，才是有觉悟？”
“清溪生态保护区是研究的第一站，你家刚好在那，驻地学者过去，你提供帮助。”骆恒总算说到点子上。
“我建议你们把人安排在镇上，和乡政府工作人员协商，他们肯定很乐意。”林青竹从小在清溪长大，所谓的保护区除了一个牌子，什么也没有。她在附近是看过一些鸟，但是对其他方面一概不知，提供不了有价值的信息。
“林青竹！国家重点项目啊，你代表的是池安大学，他们需要本地大学生带他们熟悉风土人情。再说了，学校有补助。你不是准备考公，又不影响你看书，两全其美。”
“最多把人带过去等项目启动，我就撤。”
“行，先进去吧。”
骆恒领林青竹进去接待室，江院长和徐书记笑着让她过来。
“各位，这是我们文学院的林青竹同学，她是地道的清溪人，未来三个月在清溪有任何事情可以联系她。”
怎么变成有事就找她了，还是三个月！骆恒竟然诓骗她，她进来了就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答应：“各位领导好，我是林青竹，欢迎你们来到池安，我一定做好后勤工作。”
“麻烦你了，小林同学。”白发学者和蔼地走过来，“明天出发清溪保护区，你和我们团队人员现在就交换联系方式便于联络。”
“好的。”
七八个研究员从椅子上起身，和她加微信。
林青竹来的匆忙，只涂了防晒，白t加牛仔裤，丸子头松松地挽在脑后，白皙的皮肤细腻光滑，简单的穿着让她看起来像个高中生，是一种清纯的美。
张远山问她：“你今年大一吗？”
“我大四。”
“看不出来啊，不过还是比我小。”
林青竹笑笑，继续存号码。
“欸，林同学，你微信号和我师弟好像啊。”乔雯念到，“ck、lack。”
林青竹按键的手顿住，片刻后恢复正常。她想，微信号一样巧合而已，没什么可紧张的。
“程旷，是不是很巧。”
林一直低下的头猛地抬起，一时之间又不敢到处看。
她从进来开始，就没有细看过科学团队人的脸。
“不知道，懒得加。”
男人的声音睡意惺忪，一如既往的随意，好听，记忆里他的声音还停在四年前。
林青竹在接待室最里边的看到了程旷，他陷在皮椅里白色的外套盖在脸上。
“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个脾气。熬了两夜从京都赶过来，没精神。”乔雯见林青竹脸上煞白打圆场，程旷的话确实让人尴尬。
“没关系，你们忙我先回去了，有事联系我。”她客客气气离开，从始至终没有看清他的正面。
林青竹回到南安苑，李慧芳已经做好了饭菜。
秦溢到点过来蹭饭，“李阿姨陪读我沾光了，天天有好吃的。”
“你不嫌弃味道就好，多个人热闹。”
“怎么不夹菜？心情不好？”秦溢看她心不在焉。
“肚子不饿。”林青竹把明天回清溪的事情告诉他。
“你是不是不愿意对接？我帮你推掉。”秦溢出主意，“或者你接下，这段时间里我找个人替你。”
林青竹当真考虑起他的意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去。
“我明天看看情况再说，也许他们根本用不着我。”
秦溢尊重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程旷走后，林青竹没有谈过恋爱。
这几年秦溢一直跟在林青竹身边，他不敢表白，只能等，等一个可能。
秦溢走后，李慧芳和林青竹在客厅聊天。
“转眼你就大学毕业，青木也要高考，好快。”
“是啊，我都要工作了。”林青竹常常觉得自己还在高中，一晃眼又回到现实。
“秦溢这孩子不错，我和你爸也观察了四年，人品各方面都好。你们谈朋友家里人放心。”
李慧芳暗示过好机次都被林青竹避开，二十二了还没谈过恋爱，这会干脆放台面上。
“妈妈，我工作还没稳定，不想谈。”林青竹说清楚理由，“而且我不喜欢秦溢怎么谈。”
李慧芳头疼，“那你喜欢谁，你说说？”
“我没有遇到，遇到了立马带回家。”
“七七，妈妈是过来人，过日子讲究实在，秦溢长得帅气，对你好，家里条件也好，你们结婚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年轻人追求真爱，妈妈告诉你，相处久了，没爱都有爱了。总要试一试的，第一步迈出去就好了。”
“你秦叔叔过年来就问我和你爸爸什么时候同意你和秦溢恋爱，以前说你小，现在都毕业了，不好再推，十几年的交情。还有，秦溢的腿，当初没受伤，肯定参加奥运会了。七七，做人要讲良心。”
“妈妈，我知道我对不起秦溢。”
“你说句实话，心里是不是还在想那个程旷？”
“没有。”
李慧芳：“有些人就是用来错过的。七七，到了我这个年纪，你知道，遇到一个人在一起安安稳稳几十年多不容易，妈妈希望你能给秦溢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乔雯发微信，让林青竹在池安大学等着，导航只到清溪镇，开车过去不认识路。
林青竹十点准时到达北门，乔安一行人从酒店出来。
她问：“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有很多设备运过去，包了辆大巴，大概半小时到。”
“好。”
“阿竹。”秦溢早上注册运动品牌商标，刚弄完回来。
“你怎么来了？”林青竹抽纸，“擦擦汗。”
“你去清溪不知道多久，我买了吃的和生活用品，送你回去。”
“不用，我和大家一起坐大巴。”
“那我把东西放上去。”
张远山心碎，林姑娘有对象了，他还以为这趟出来能脱单，
大巴车直接停在门口，程旷从车上下来，白衣黑裤，带着墨镜，优越的身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程旷，你肯定睡懒觉了，这么晚来。”张远山数落的声音很大。
秦溢笑容僵住，回头寻人，是他！
“好久不见，程旷。”秦溢主动上前。
“好久不见。”
程旷淡淡地看着他和林青竹
“你是项目负责人？”秦溢问他。
“我导师是。我来凑数的。”
“过几天我把三班同学叫上，一起聚聚。”
“行啊，走了。”
乔雯几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林青竹的男朋友和程旷是同学？
秦溢问她：“阿竹，你还会回来吗？”
他不知道程旷在，林青竹要对接的项目团队是跟程旷一起，昨天她心神不宁是因为见到了程旷啊。
“我会回来，秦溢，你相信我吗？”
“只要你让我相信，我就相信。”秦溢第一次抓着她的手，内心忐忑，“我在池安等你。”
秦溢把林青竹的东西放在第一排，看她坐稳，拜托身边几位多照顾林青竹。
下车前忍不住，“阿竹，你打电话我就去接你，好不好？”
“好。”她轻声回，“你路上慢点，到了给你电话。”
一车人羡慕这对难舍难分的情侣。
程旷戴上耳塞，坐在最后一排补觉，无视任何人。
乔雯移到她右座，“你跟男朋友感情真好，他不舍得你跟我们走。”
林青竹没有解释，拿出零食，“要吃吗？”
“要。”乔雯拿了一袋芒果干和她聊起来。
“停车。”
有人从后门下去。
乔雯回头张望，“怎么回事？”
“程旷吐了。”张远山跑过来嫌弃，“弱鸡，我不和他坐啊，影响我嗅觉。”
“你有脸说，他为什么吐，你要是论文备份，他有必要熬夜重做。”乔雯这个师弟，脾气有点臭，专业上没得说，肯定是没休息好。
“我带了晕车药，后面半小时路况不好，你给他吃吧。”林青竹拿出一板药，还有几颗柠檬糖。
“谢了。”乔雯下车，不知道他肯不肯吃。
“小师弟。”
程旷在路边擦嘴，伸手拿过乔雯手里的药吞下，喝口水，剥开一粒糖含着。
乔雯什么都没说，他已经吃完了上车。
“你和乔乔换个座位去前边，再耽搁什么时候能到。”张远山发话。
“是啊，小师弟，我坐这，你和林同学坐。”乔雯把包拿走，推着程旷第一排。
林青竹往里挪，尽量给他留出空间。他闭着眼，靠在座位，车子发动。
往事重演，曾今多少个周五傍晚，他也是这样坐在她的右边，陪她回清溪，他笑着和她一起听歌，指着窗外的夕阳让她看，倒退的风景，温热的牛奶，甜甜的慕斯蛋糕。
时间的轮回真是奇妙，盈虚有数。她疑惑世间事是不是都如此，什么都能随着时间改变，一夜之间消失，一夜之间新生。
三年的朝夕相伴，到四年后的形同陌路。
“啊！”大巴在拐弯时撞车，车身大幅度倾斜，惊叫响起。
“程旷——”林青竹本能地抱住旁边的人，颤声喊他名字。
“抱紧我。”程旷双手掐抱她的腰，把人抱在身前，扯过安全带，将两个人绑在一起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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