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他逗她
吵开了反而好了，至少董氏不会把她想像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人，更加不会把她跟卜小娘对等。
董氏在华靖离口中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把道理跟董氏说清楚了，董氏即便初时无法接受，之后也会想明白的。
况且这件事想想也知道是卜小娘挑唆出来的，她并没有逢迎董氏，没有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也算是从侧面跟卜小娘划清了界线。
其实夏明月虽然本性有些恶劣，可是性子上却是个心直口快的，上一世她只要稍微聪明一点，跟董氏的关系也不会恶化到后来的地步。
只是夏明月是个惯会坐享其成的人，她想要她面前的一切都是专门为了她安排好的，她不用做任何事就可以享受一切。
夏明嫣没让这件事影响心情，她抓紧时间准备药材和针灸需要用的银针，更重要的是还有蛊粉和活蛊。
蛊粉她原就是备着的，纵使答应过楚氏绝不会用，她心里头一直没完全放下，就藏了不少在嫁妆箱子的夹层里，还有一些留在了城外破道观的地窖里。
城外的那间道观最早其实是蛊医的医神观，只不过这十几年间荒废了，主事儿的为了低调索性在里面做起了带发修行的居士，就帮着人看看东西，给来元京的各家子弟指指路。
杨家一直在里面存着东西，要用活蛊就得去那儿拿。
不过夏明嫣眼下只能用蛊粉，活蛊她从前也是有过经验的，只是用活蛊不仅对医者的要求高，对伤患也一样。
活蛊入体，伤患感受到的不仅有疼痛，还会有一些深入骨髓的诡异感觉，纵使是华靖离这种铁骨铮铮的壮年男子，也不敢说就一定受的了……
再去给华靖离看伤的时候，夏明嫣便把这些都说了，还用蛊粉做了一些熏香，可以在睡觉的时候点上。
“这两种蛊粉是之后入药用的，但每个人对它们的反应都不一样，为了把握好药量，要以吹蛊入鼻之法先让侯爷试一试。”
夏明嫣拿了两只瓷瓶出来摆在那里，征求着华靖离的同意。
所谓蛊粉是将炼制好的蛊风干后磨成粉末再辅助了特殊药材熏蒸后的产物，只是比普通的药粉颜色深些，
味道也特殊些。
饶是如此，也会遭到很多人的排斥，他们想到这是蛊就会想到很多很可怕甚至有些恶心的东西上去，都会拒绝尝试。
虽然华靖离之前主动提出了要用蛊医，可是叶公好龙，嘴上说可以实际见了却未必。
夏明嫣担心他看到了东西害怕，便解释道：“一提到蛊，大多数人想到的都是虫蛊，其实那是早期的蛊医用的，现在的蛊医已经可以用很多不同的东西入蛊了。”
“就这两瓶子东西，一瓶是用蘑菇做的，还有一瓶是海肠和鳝鱼，当然手法还是制蛊的那一套……”
华靖离先是皱眉看着，露出怀疑的神态，心里却乐呵得很，他竟然发现自己骨子里也是一个恶劣的人，此时他竟欣赏起了她小心翼翼的样子。
夏明嫣对着那两只小罐子，目光闪了又闪，生怕他不相信似的，刻意地让目光更加坚定，却又掩不住偶尔流露出的小狐狸似的狡黠神情。
她这副样子放佛在说，你就信了我吧，不信你可是会吃亏的哦。诶，还是不信么？看着我一片诚心的份上还是信了吧？
夏明嫣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歪着头狐疑地问道：“侯爷可在听？可愿意试试？”
“嗯，试吧。”华靖离收起那点儿玩笑之意，简短而肯定地道。
夏明嫣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的点头：
“可能会有些许不适，也可能反应会比较激烈。侯爷从前未用过蛊医，这种感觉可能会特别强烈，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够避免。”
“哦？夫人可能保证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陪在我身边？哪怕这是最后一刻……夫人懂医术，纵使没有单独单独行过医，想必也听杨家舅父说起过行医时的经历。”
华靖离神情感慨而伤感地又问了一遍，“万一出了意外，夫人可会陪着我？之后打算如何应对？”
试蛊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就算现在不出事，之后治疗时加大了剂量也是有可能会发生大问题的。
万一出了事，华靖离有个好歹，的确不好跟府里交待。
那两位御医，现在答应了华靖离帮他们瞒着，可一旦出了事，他们一定会把事情和盘托出，到时候别说夏明嫣，就是夏家、杨家都会被牵扯进去。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干等着杨敏仁来，一来杨敏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再者，一旦毒深入骨髓，一旦筋脉错过了最佳的复原时间，华靖离定然是活不长的。
这样下去，被毁掉的绝不仅仅是夏明嫣的一生，还有那些等待着他去捍卫的疆土和生活在那里的百姓。
大恒边地的百姓需要的不是李玦那等暗箭伤人、抢人军功的小人，而是需要华靖离这般战功赫赫、体恤百姓的将领。
只是凡事都有万一，确实得想想。
夏明嫣想到前世时在南疆战场看到的惨状，眼眶里不觉有了湿意，想到华靖离可能出现的意外，再开口时便很是动容：
“要是侯爷出了意外，我这后半辈子也交待在这儿了。要是不想让侯爷的意外出在我手上，也能保证眼前的平安，十年后，还是会……”
“这后半辈子到时候还是得交待在这儿，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差别就是十年。我愿意用这十年赌侯爷一个康健，赌一个侯爷重回疆场的将来。”
她索性一咬牙，“说句不吉利也不敬的话，要是侯爷有个万一，我愿陪葬，要是父亲、母亲宽厚，守寡也成，我定然日夜为侯爷焚香祝祷。”
“也……不对，我进门才几日，想来侯爷对我也没有多深的情意，我下去陪着你，却又是不小心害了你的人，想来也不会满意。”
“你若是有心仪的人，或是想要陪着你的人，尽管告诉我。让人家就这么下去陪你，有失公道，但取他们几件随身之物相伴，想来他们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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