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选择
“句点，夏夏，你真的以为我们之间会有句点么？”
苍墨笑了笑，那笑容如清晨初升的朝阳一般，干净明媚，生生的竟美好得叫人说不出话来。
可我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总是沉浸在他绝美皮囊下的夏冰了。
“难道不会么？”我打断他，“虽然我不如你身手强悍，也不如你能力通天，但是苍墨，你是我创造出来的。”
“是啊，所以你是这世上，唯一可以轻而易举，且无条件杀死我的。”他苦笑，“你现在已经在这么做了不是么？”
“是的。”我狠狠地点头，“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他轻轻摇头，那一直坚定抓着我右手的指也缓缓褪去了力气：“也罢，这既然是你想要的结局，那么你就动手吧。”
“你……”
见我发愣，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恣意：“不忍心么？”
“怎么可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辣手无情似的，我猛地捏紧五指，眼见着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之后，再次收住动作。
“动手吧夏夏，这是你想要的结局不是么？”他继续笑，那双幽深好看的眼里，仿佛通达这世上一切的黑暗与龌蹉般。
不知为何，我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连着那只插在他胸口的右手，也忽的抽了回来。
我想要的结局？
什么是我想要的结局？
杀死他么？
“从一开始，你就决定了要这样。”苍墨轻轻地笑，笑意氤氲不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肯承认，但如果这一切是你想要的，我愿意帮你达成它们。”
我想要的，我到底想要什么，他又到底在为我达成什么？
我忽然有些不明白，望着他胸口那大片大片，不住浸染开来的血迹，整个人又恍然大悟起来。
他知道我想要他的命了，所以不愿反抗，打算将这条命由我取走么？
他没有反驳，任君宰割的模样，无疑是恰到好处地证明了这一点。
我越发难以理解，既然如此，那他平日里做出那一切又是为了是么呢？不是口口声声说想要和我在一起么，不是口口声声不愿我们之间出现任何多余的第三者么？
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第三者了，可他为什么忽然间就放弃了呢？
“夏夏，你真的想要知道这一切么？”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也许，现在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呢？毕竟你从一开始，就是希望这个结局的。”
从一开始，就希望这个结局？
哪个结局呢？
亲手杀死他，终究所有的罪恶与恐怖，还是说亲友皆亡，从此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夏夏，你不动手了么？”他看着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那从胸口而出的，一点一滴地嗒在地上的血液全然不是自己的一般。
我猝不及防的后退，他步步急逼，在我立住脚的时候，随即停在原地，与我面对面。
“虽然承诺过会为你达成所想，但是夏夏，我毕竟是个存在私心的人。既然你现在犹豫了，那么……”
“你想做什么？”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我蓦地打断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你既然选择了进入这其中淬炼自己，那么我便有阻止你的私心。”他捂着胸口，苍白面容上的笑容里，满是神秘与诡异。
“你以为这些人都是我杀的么？”他看着我，眉宇间的那股情绪，带着些说不出的浩然之气，没来由地，竟骇得我又大退了一步。
“难道不是么？”我狠狠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还能有谁与她们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
“当然不是。”他轻轻摇头，慢慢走近我：“我说过，不愿你受伤，无条件帮你达成所想，恰好你又怀疑我，所以我就顺利成章背了这个黑锅。”
他的话，不像是撒谎。
而从认识他开始，他也却是从来不曾说话，至多不过选择不说罢了，可但凡说出口的，绝无一句妄言。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气郁非常，以至于看着他的眼神和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了起来：“既然你说你是在给人背黑锅，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在为谁背锅，又是什么人能让你心甘情愿的背黑锅呢？”
话落，我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情般，整个头皮蓦地发麻起来。
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他轻轻地开口：“是你。”
我？
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了。
我好端端的，让他给我背什么黑锅，而且我的朋友和家人，我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了他们？
就算我真的杀千刀，具备双重人格，和间歇性失忆症，可他们一个个年轻力壮的，我怎么可能做到杀死他们呢？
不，绝对不可能的，他在骗我。
“你不信是么？”他仿佛并不例外，“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后来我信了，因为在你内心深处，你确实曾经渴求着将生活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语气几乎温柔：“孤儿生来就是不幸的，你虽有人自小呵护，但心思从来都比常人敏感细腻。当然了，这些事情你如今大概是不记得了，不过这也没关系，时候到了你自己就明白了。”
他越说越玄乎，我越听越迷糊，还想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身子一个踉跄，失血过多的身子猛地半跪在地上。
“苍墨。”
我忙不迭地扶着他，他冲我轻笑：“这些事情，说起来太麻烦了，你可以去我的记忆中看看。”
记忆？
可是那支笔，已经被我……
他轻轻摇头：“夏夏，你或许不知道那支笔的由来，但是我却再清楚不过了。我虽是它的主人，但却并非造它之人。”
“你是说……”
“那支笔是你造的。”他轻轻点头，在我的目瞪口呆只能给，再次开口：“相信我，你既然可以造它一次，也必然会有第二次的。”
“怎么可能？”脑子，在这简短的时间里，无疑遭受到数次毁灭性的打击。
我虽然脑洞大了些，经历匪夷所思了一些，可造物这种玩意儿，怎么可能会是我擅长的呢？怎么可能？
“我既然是你创造的npc，那么夏夏，想想我，想着送我一件东西，或许你就……”
“不一样的。”我打断他。
爷爷说过，他之所以会从虚拟的npc变成真人，是因为他在特定的巧合中和那个项链合成一体了。
可这凭空要变出来一支笔……
怎么可能？一定不可能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他看着我，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那双眼却恍然间给了我极大的鼓舞般。
我鬼使神差的闭上眼，脑子里不自觉开始冥想起那支笔的样子，一点一滴，从细微的外表设计，再到神奇的机关按钮。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一支通体晶莹的玉笔果不其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满心惊愕，早已不知该如何形容。
而此时面前的苍墨，则轻执起那支笔，看着我：“看吧，你的能力在这里，总是超乎自己想象的。”
这力量，我自己从来都不为所知，是不是我骨子里那潜藏至深的危险人格，也的确如此呢？
“不！”
我猛地打断苍墨，一把将那支笔夺在手里，恶狠狠地指着他：“我不相信你所说的，你给我走，赶快走，不然我马上杀了你。”
“夏夏。”
“不准叫我的名字。”我怒极地打断他，如同看见一只可怖至极的蛆虫一般：“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允许你和我意识相连，不再允许你和我有任何的羁绊，总之，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他胸口的血渍，几乎在一瞬间又扩大了数倍，连带着整个人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摇摇欲坠起来。
尤其那张脸，绝美的，但此刻却写满了苍白与虚弱，仿佛寒风中一张随时都会被撕成渣滓的纸片儿一样。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滚。”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滚。”
不想再见他，不想再看他，当这支笔幻化成真的那一刻，意识流里所有神秘的力量仿佛全部都觉醒了似的。
执笔，不等他说话，直接在空中划出一抹空间，将虚弱至极的他无情地关入。
虽然我不记得这其中的是非过去，但凡事儿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如果这一切真像他所说的，我是罪魁祸首的话，那么从此以后，只要我不再见他，不再看他，那么他就不会有事儿。
不会成为我亲友圈里，最后一个牺牲在我手里的人。
而如果真像并非如他所说，那么这就算是惩罚吧，以失去自由为代价，惩罚他撒谎，惩罚他为恶。
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亲手杀死他。
即使，他可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知道别人在面对类似场景的时候是否会这样，但我碰巧，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啊。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75024/75024825/1414128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