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发现
等到从花房回来，安浅命人将新带回来的几盆绿牡丹送了些给后宫各地，留了一盆给了桃夭殿。
霍凌儿从刚看到绿牡丹就格外的喜欢，她见过很多名贵的，长相奇特的，可就唯独没有见过这些绿色的花朵，肆意的开放，很是美丽大方。
她将其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好让自己时时刻刻都可以看见。
安浅回了东宫，也没往别处去，只留在了桃夭殿，看着霍凌儿的神情，取笑道，“本宫还未曾见过后宫里的人，喜欢花比本宫多的。”
“人可以天天见，可花最多开百日，相比起来，自然花比人珍贵的，那么自然多看花两眼了。”
“你可知道，有些人，可能从初入宫闱到香消玉殒，都不可能见到本宫的日子有百日？”
“那好吧，嫔妾就多看太子殿下两眼，省的日后，太子殿下看到别的什么黑牡丹就忘了今日的绿牡丹。”
安浅低声笑了两句，“本宫可不喜欢黑色的花。”
霍凌儿不以为然，继续摆弄着牡丹，“太子殿下的喜好，嫔妾可猜不通透。”
门被轻叩了两下，霍凌儿放开手中的花，开门，门口是个宫女，通报陈顺在正厅候着太子殿下。
安浅留下了几句，就去了正厅。
“离歌。”霍凌儿勾了勾手指，语气忽然低了下来，“随我去正厅。”
离歌面色一变，素来镇定的她，脸上一个大写的恐慌，“良娣可是想去偷听？”
霍凌儿并没有反驳，“既然我从开始就参与了这件事情，那么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太子在这件事情方面的细节定不会告知我。我需要自己去得知。”
这陈顺是谁她不清楚，现在不是大臣来禀报东宫政事上的时候，所以来东宫，定不是为政事上的事情，不过这最近关口上有人来找他，估计也就是梁孺子的事情了。
“既然这件事情与良娣无关，良娣大可不必如此费力。若是被太子知道了，会认为良娣别有用心。”
“这件事情上，我有的我的打算。”只有这样她再能获取安浅的信任。
她的出现可以让华泽和安氏互相生出许多的事，随后在打压华泽，等华泽倒塌，她在得到安浅信任的情况下，她可以要挟太子，到时候两方的势力都倒塌，西盛必会大乱。所以她要尽可能的帮助他。
霍凌儿拉着离歌，躲开了侍卫的巡视，打开正厅后面偏殿的一扇窗翻了进去，随后又绕进了正厅，躲在屏风后面，她透过缝隙倒是看得见安浅和陈顺正在交谈。
“刑部那边给了话，说是簪子上的毒是鹤顶红，服用后的中毒症状和梁孺子当时的一模一样，由于簪子是林良娣的，随后刑部派人去林良娣阁中搜查，倒是翻出了鹤顶红，现在林良娣被华泽公主下令收押，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后日这案子就要交给大理寺了。”
“梁家要本宫五日给出说法，刑部办事倒也利索，不过两日就给了了断，司正府那边的说辞可也是这样？”
“司正府只是询问了当时在场的宫女，由于刑部的出手，又把司正府晾在了一边，司正府没能跟进调查梁孺子的事情。不过司正府那边的话，说是宫女说了，在梁孺子带上簪子后即可就毒发身亡了，微臣认为就算簪子有毒，梁孺子的手沾了毒物，可她也没有机会在吃糕点，将毒物吃进嘴里啊。”
安浅想到今日在见过华泽之后，霍凌儿的一番说辞，倒也没想到，说的和御史台的陈顺见解一致。
“司正府理当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刑部才是。”
陈顺叹了一口气，“说自然是说了，可是司正府毕竟是前些年才经由太子殿下建立起来的，里面的人资历尚浅被刑部漠视不说，而且司正大人也被刑部尚书三言两语给打发了，说是宫女惊吓过度，给记混了。”
“刑部做事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安浅脸上微怒，“这倒向华泽的意图还能在明显点么！”
霍凌儿安静的听着，调查宫中案件，自当是一起为好，分工明确也好事半功倍。可是就因为政治参与，就要以一条人命的牺牲。当真糊涂
“宫女那边套不出什么话，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着林良娣。”
安浅细想，命陈顺下去多跟进消息，“让司正府的人多去调查，案子如果交给大理寺就算是定案了，还有疑点，让他们多查看。先下去吧。”
等陈顺下去，霍凌儿想从原路退回，却被喊住，直接对上了安浅的眸子。
“好巧啊，太子殿下。”霍凌儿一惊。
“听了那么多，有什么想法？”安浅也没有理会霍凌儿毫无意义的话，身子倚靠在柱子上看着还在窘迫的霍凌儿。
霍凌儿缓了缓神，也不避讳“并无想法，嫔妾看，根本就没有进展，司正府那边调查出来的被刑部说是一面之词，而刑部那边也只是打算匆匆了结。能那么快的结案，刑部自然到时候少不了一顿夸赞，可是刑部又是华泽手下的，恐怕华泽看似在大力帮太子，实则也只是在害你们而已。否则，刑部在动手查案子之前派人去帮华泽宫里寻猫？只怕是猫腻。”
“你到有心，如此的帮助本宫。从柴规到如今来听陈顺的消息，本宫今日可嘱咐过你，只管守口就行，可不是让你来插手。”
安浅这番话让霍凌儿有些惶恐，立马跪到了地上，把头埋得很低，“太子殿下以为嫔妾费心是别有目的？嫔妾万分也不敢有，太子殿下清楚嫔妾不是华泽公主的人才是，何况这件事情上，嫔妾窃听，也只是真心想若是能帮到太子那便好，也算是报答太子当日庙会相救。”
扶起霍凌儿，安浅细心的替她理了理下裙，“凌儿不必如此害怕，本宫只是询问而已，怎么会怀疑你。”
许是刚刚扑通一下，发髻凌乱，霍凌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头发，也没了心思回安浅的话，手抚上了发髻。那东西勾着发丝，当真疼。
安浅见霍凌儿不自然，问道，“怎么了？”
“好像什么东西勾到嫔妾里面的头发了，疼的很。”
安浅打掉了霍凌儿四处乱摸的手，自己来看霍凌儿发髻，仔细的找寻青丝少而有珠钗装饰的地方。
一根珠钗有些松动，上面的几片花片勾住了霍凌儿几根发丝，纠缠在一起。
安浅轻柔的解开缠绕在霍凌儿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摆在霍凌儿的面前，“那，偷听的代价。这珠钗，没收。”
霍凌儿脸有些微红，看着安浅手中的珠钗道，“几片花片就勾的嫔妾失态了。让太子看笑话了。”
“这簪子。。。”，安浅也正在看这珠钗深思。
“簪子如何？”霍凌儿看了拿在安浅手上的簪子，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你方才慌乱跪地，簪子也并不会掉落，可梁孺子的簪子为何会掉在地上？”
霍凌儿像是明白安浅的问题，正经道，“良娣所佩戴的珠钗，自当是比孺子的要更加华美精致，何况以林良娣的身份，要送给别人的东西，自当不会是些小家子气。凡宫中妃嫔，自当以自己的言行举止，着装发髻为第一。梁孺子当时的发髻并不随意，也非松散，加上那珠钗，嫔妾看过一眼，是双根簪，带上去之后更加牢固。按照道理，簪子也不会脱落在地上。”
霍凌儿忽略了安浅口中的毫无形象，接着说道，“那么也就是说，簪子会掉到地上，根本就是宫女没有把簪子很好的戴在梁孺子的头上，或者说是，她根本没想着把簪子戴在梁孺子的头上，而是想借着给梁孺子戴簪子的时候做些什么。当时人多，不会直接将簪子刺入孺子头部，一来太过明显，嫁祸不了林家。就算是想收买宫女，可宫女的出处都是有登记的。一查便知与林良娣有无关系。何况口说无凭。而且若是真的簪子是凶器，那簪子不带血迹的倒在地上了。”
“所以才会在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在把注意力放在簪子的问题，一来可以是个证物，二来也是掩饰行凶？一般情况下，谁都不会想到。中毒，自然是想着糕点和接触过的东西一点上。簪子上有毒，自然就可以说是梁孺子摸过簪子，随后手碰到糕点，将其吃了下去。”
霍凌儿取下自己的一根簪子，踮起脚，往安浅的发髻上一别，安浅的身子动了动，被霍凌儿一把止住，“什么东西能够足够小，不会被发现，而又能借着簪子的掩饰混进发髻呢。”
霍凌儿把簪子一点一点的戴入安浅的发髻中，她低头看了一眼，撇到了安浅的右手，眉头一紧，大声道，“针！”
她还记得，那一日安浅陪她游庙会，在大街上，安浅替她挡了那个女人的针，上头可涂了毒。
“只有像针一样细小的东西，才不会被发现，那一日宫女给梁孺子戴簪子的时候，假借带簪子，然后想着先把涂了毒物的针刺入梁孺子的头部，在针完全入脑之后，梁孺子毒发身亡，宫女在把簪子丢到一边，谁都不会发现这个细节问题，故而那个时候，簪子就散落在了梁孺子的身边了。”
“宫女有问题。”
“没错，一定有问题。”忽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霍凌儿吐了一口气，接着道，“只是这些都只是猜想，如果梁孺子的头部真的埋了一根针的话，那才是证明了猜想。”
“本宫让司正府去一探究竟。”
“在这之前不能打草惊蛇，若是宫女否认也是无济于事的，要证据。事情发生的突然，宫女被关押了，自然不能接触到梁孺子的尸体将针取出来，梁孺子的尸体又被安在刑部那边，虽然刑部那边有人是华泽的，可是总不可能人人都是华泽安排的，调查的时候，人数众多，也不可能有人将针取出，而且嫔妾想，若真是华泽做的，这件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恐怕她都快忘了有这根针的存在。如果此时去通报司正府查看梁孺子的头部是否埋着针，那么在通报司正府的路上，肯定有人会得知，到时候有人将针取了出来，如果想找针眼，那针眼如此小，根本不可能查得到。”
“那该如何？”
霍凌儿想了想，道，“明日还请太子殿下借着看梁孺子最后一面，出宫去趟刑部。亲自查看，到时候找到针，在大肆宣扬。好让刑部，再加上太子中意的司正府一同办案。这样不就万无一失了？”
安浅弹了一下霍凌儿的脑袋，道，“没想到你到是会出主意。”
霍凌儿讪笑，“能够帮到太子。自然能多想着点，就多想着点了。”
“那明日本宫就出宫去趟刑部，你也一并去吧。”
“嫔妾也去？”
“自然，你难道不想看看我们的推算么？”
“可嫔妾没有资格。。。”
“谁说明日出宫的是霍良娣？你就等着看吧。”安浅淡笑道。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75/75333/405271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