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封家
“冰魄毒?”安浅看着自己被包扎完好的手,若有所思。
冰魄毒不是常见的毒,很少有人会用它。不用它的道理,不在于它的制□□材难取,相反它的药材十分简单易寻找。之所以不常见,是因为它制取需要多道复杂的工程。
再者而言,冰魄毒的毒性并不强烈,既不能让人身体损伤,更不用说让人致死。也不是难调理的毒,就算不服用解□□,四天毒性就会全无。只是这些天身子会处于一种慵懒状态,精神全无。
安浅将手收入袖中,从软榻中起身,挥手让一边的太医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那个人死了。”安平站在一边开了口。
安浅没有出声,对于那女子的最终结局他早就料到。只是他之前便就在猜测,若是有人故意唆使她前来犯事,那么想必也是活不下去片刻,若是真心疯癫,只怕也只是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之后压入大牢等死罢了。
现在的结局是前者。
“你猜是谁。”安浅抬眼看着安平,其实不用说,多想两步,答案不用明说,都了然于胸。
“大殿之上,幕帘之后。”
华泽公主。
“臣弟看她巴不得这针上涂得是剧毒。”安平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看着几片茶叶浮在水面之上。
安平接道,“她就算有心,现在也不能动手。华泽想要安稳的夺取政权,就一定会找证据来证明安家能力不足,只能靠她华泽来拯救国家社稷,让别人推她上龙位。”
英家和安家的矛盾明着面没有捅破,但是在大臣中都是心知肚明的。虽说如今皇上软弱,可皇上之下还有太子殿下。政务上也算是两处平分,此事的华泽公主也可以借着皇上年幼同太子一同处理朝政。
如果太子此时暴毙于街上,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质证是华泽公主做的,可是心里都会清楚。朝堂之上虽然有人支持她,可是自古以来都遵循血统传承。
若是华泽靠太子之死,扶持傀儡,随后想要名着面夺取大权是不可能的。她管的了一切,可收不住史官这边的手笔如刀,她真的不管不顾如英太后一般,史书上也够她遗臭万年。这点她绝对比不上她的母亲英太后。她在乎自己的名声。
所以她一定要别人让她做君主。
“看来这毒,只是给太子殿下的警告了?”安平语气平淡,女人的野心从来不比男子少半分,英太后,姜氏,甚至如今的华泽公主。若是论计谋,狠毒,很多时候,女子远远胜过男子。
安浅的笑意浮了上来,“更多的是试探吧,她可以再任何时候给本宫警告,可是她偏偏选择在霍凌儿面前。她想看看本宫昨天所说所做是否为真,是否真的对霍凌儿有心思。”
安平细细的品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间而下,让他微微一叹。
他倒也不知道,他当初让霍凌儿回自己王府是对还是错。
如果按照目前来看,起码是霍凌儿在这个时候是让华泽公主可以暂时轻敌的政策。可,万一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折损以保万无一失。
“太子殿下,是霍凌儿,可以让我进屋么。”霍凌儿端着一碗红枣山药粥站在门口,对着屋内表明身份。
她从太医那边得知太子的毒并不重要,已经去除。看来这场意外,也并非意外,那名女子的出现的时候本就蹊跷,说是取人性命,可毒也不致死。怕也是有意为之。
思来想去如此凑巧,怕也只有一人。
既然别人有心来测试他们,是否情深,那她自然也会顺水推舟。远的不说,她还需要倚靠安氏。安浅之前说的没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如今她翻不起波澜。
安浅虽说中毒不深,到底毒性三分,她便想起母妃以前给自己做的红枣山药粥,那时她被蛇咬伤,虽说毒性被御医解了,可到底还是虚弱,母妃就做了红枣山药粥给自己滋补身体,也让自己安心提神。
如今便做给他吃吧。
还没等到里面回答,门被打开,安平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霍凌儿手中端的粥,笑道,“有心了,太子殿下在里面,你进去吧。”
霍凌儿微微行礼,“多谢允王。”
安平看着霍凌儿进屋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霍凌儿倒也算是有心之人。”安平细想之下,又道,“多盯紧她,最近的时段都有些敏感,别出了岔子。”
晨琮应下,“属下明白,对了这素九阁又送来了几幅难得好看的书画作为佳节贺礼,允王殿下不知道是否前去一品?”
“自然。”若是比之一切,安平还是最喜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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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粥需趁热喝,凉了也就没有意义了。”霍凌儿将粥放置桌上,站到一边,看这安浅没有动粥的意思,轻言道。
安浅拿起勺子,波了两下,粥很香,令人很有食欲。可自小自己的吃食皆有试毒宫女。多年来不同地方的暗算也不算少,故而他非常看重这层的保障。可如今他若喊了人来,怕是会辜负眼前人的一番心思。
“太子殿下,今日多谢。针扎的很疼吧?”霍凌儿不经意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一根短针直直的插入了手掌,太医取针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针断在其中。
“无事。”
他浅笑着看着她的小动作,放下心中所思。慢慢品了一口粥。香甜软糯。很难想象的到,前身是一国公主,也可以有这般手艺。他还当是和宫中几个妹妹一般,只好琴棋书画,或傲慢任性。
他身上从来不缺新伤旧伤,小时旧伤也罢,今时暗算也好。别人只道太子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或许他原本可以,可是现在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嘴中香甜还未散去,宫中来人传话,说是华泽公主听闻太子受伤,故而急招回宫,亲自带了御医于东宫。安浅整了整衣袖,华泽对安氏的关怀,明面上从来不会断。恐怕今日一试,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西盛的庙会,晚上才是最好看的,可惜本宫今日无法陪同,若有机会,日后本宫,一定带你看看。”安浅轻柔道,随后便带着侍卫一同离去。
霍凌儿倒也没有对这事多放在心上,本身去看庙会也只是不想呆在王府,不过见识到了白天的盛况,对晚上其实本也是略有期待,可到底半路出了差错,自己也早无心游玩,收拾了碗勺,打算往自己小苑走去。
可谁知外面原以等了一大批的太监等待宣旨,还未走多远的安平也被传召了过来一同接旨。
华泽令皇上拟旨,赐霍凌儿身份,为一品太傅封段元的养女。于二月初五送入东宫。
封家是西盛备受尊敬的一族。育出三位太傅,一位将军,两位丞相。显赫异常,有了其家女儿的地位,自然匹配于太子的身份。
由于封家太傅之父,两朝元老封清贺丧世不久,不易在府内喜庆办置送女入宫之装扮,故而华泽公主令霍凌儿继续住在允王府,直至入宫。为免其余人私下口舌,又派封家女眷入王府陪同。
霍凌儿接过圣旨,握在心口。
待宣旨的人离去,安平起身,“凌儿,世上之事很难预料,就像你本是赫国公主,如今成了太子良娣。太子对人和善,你也可放心自己日后的生活。不过切不可多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霍凌儿站起身,看着安平,行礼,“允王殿下说的,凌儿自当牢记于心,别的心思也是万分不敢有的,这些日子多谢允王殿下照拂,凌儿没齿难忘。”
“你能懂,自然甚好。”安平笑出了声,低低的声音很是好听,“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奉陪了。”
霍凌儿也不在多说。便退了下去。
封家的人是在两日后入的王府,来得是封家主母洛文和嫡女封潇胭,自然也带了几个丫鬟。
霍凌儿初见这两人时,洛文的雍容清冷让霍凌儿不由的将目光移到别处,她似乎从未见过女子如今清冷,那是原来国后都不曾有的气质,国后是大气骄傲,那一种寒山雪水般的漠然仿佛只有在洛文身上才第一次见到。
而封潇胭给她的感觉,则是一种出尘的气质,远远的站在那里,像是远山的莲花,纯洁可怜。霍凌儿可以从她的笑容中感受到一股暖意。
她让其入座,给洛文奉了茶水,洛文接过品了几口便就端坐着闭目养神起来,没有言语。
一边的封潇胭见母亲这般,开口道,“母亲,该说说封家的事了。”
霍凌儿看了封潇胭一眼,封潇胭只是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道,“我是你长姐,封潇胭,你可叫我长姐,或姐姐。”
霍凌儿行礼欠身,“长姐好。”
这时洛文方缓缓睁开眼,打量了霍凌儿,“看得出来,礼数还算全。”
她先前接到华泽公主旨意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诧异,华泽公主可以让一个亡国公主重新安排身份,嫁入太子府内,成为太子良媛。按照华泽公主的势头来说,想必这位霍凌儿理当是被华泽公主收买了才是。
封家自古效忠帝王,自然倾向安氏一族,虽现如今持中立状态,可若是做暗害安氏一族的事情,她断然不会允许。
洛文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华泽公主有心,让你成封家养女,你日后可不要给封家多生事端。也不要意图以封家身份谋害太子殿下。”
霍凌儿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不少。难怪眼前的人对自己开始便是冷对,已然把自己看成华泽公主一派。想必是以为华泽公主另赐身份别有用途。
封家的地位能保持在如今的局势,显然不可能是凭借小聪明运气而来的,他们看中的东西,唯有忠。否则如果把自己彻底置身事外,洛文也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这种话。
霍凌儿没有反驳,只是又行了个礼,“夫人所言甚是,华泽公主赐凌儿身份,自当是掩盖自己亡国的不堪,但是入了太子府,前程往事,皆是过眼云烟。身在哪里,就该心系哪里,心有二主,或说是另有他思。对于一个本就根都不在土里的残枝断叶来说,显然是最傻的行为。”
洛文只是冷冷一笑,对于霍凌儿她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倒是觉得能言善辩。可,到底嘴上厉害,也不知道,心思如何。
封潇胭本就不同意母亲的看法,霍凌儿的身份不假,被华泽又赐身份不假,可对待自己同龄的女子来说,她更愿意相信一切都是不得已。没有哪个人愿意轻松的就把自己交托给政治,毁掉自己的最初善心,如今霍凌儿一说,她笑道,“自然是信得过妹妹,封家情况其实也简单的很,只是母亲本就体虚,封家来允王府,路途遥远,怕是累了。来,我来和你细说。”
封潇胭走到霍凌儿的身边拉起她的手,便往门外走去,霍凌儿来到西盛,还未曾见过像她这般和善之人。
封家之事底蕴深厚,可说出来也就言语两番,花前小饮两杯,也就闲话完了,封潇胭倒是拉着霍凌儿说了不少深闺琐事,又即兴对诗两首。
霍凌儿只记得她笑颜如花,灵动活泼。若得知她日后因为自己而受牵扯,或许她会犹豫,是否今日与她应当这般热情。也或许,封潇胭对她的姐妹之情,并不会因此而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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