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付枭的心情于是突然好了起来,好得莫名其妙,连十四都忘记了。
“十四,你去买烧鸡,方氏的。”然后付枭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排队买。”
十四默默地朝沈露白伸出了一只手。
付枭看看十四的手,又看看十四。
沈露白:“干什么。”
十四的声音有气无力:“我没钱。”
沈露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了钱出来,直到十四翻窗子走了,她才想起来一件事情。
明明你们殿下自己也很有钱,都可以扔给店小二玩!你为什么要问我要钱!
如果十四在的话,会在心里回答她:她比现在的付枭有钱。
一刻钟后,十四没有回来。沈露白和付枭被冲进门的官差抓了起来,上了枷锁。
沈露白跌跌撞撞,看着牵着他们走的官差,心道还是大意了。说起来,追着付枭的那群人确实很久没有出现了,也难怪他们放松了警惕。
而且,保镖十四被付枭支出去了,根据沈露白得到的情报来看,排队买完烧鸡回来,至少要两个时辰。
等十四回来,大概刚好能给他们收尸,热乎乎的。
他们在官府的小地牢里带了大约半个时辰,又被带到了客栈,那个不久之前被拒之门外的小院。
付枭和沈露白两个人身上都缚着枷锁,这东西沉重不堪,连头都抬不起来,更不说挣脱。
他们就这样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个多管闲事的锦衣少年。他乌黑的头发披散着,微润,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水草,而且他生得很好看。至少沈露白看着,便有种心里说不出的喜欢。
付枭本来很拘着架子,俨然是一派皇家气度,却在看见沈露白欣赏的眼神的时候变了。他阴沉着脸,侧了下身子,来撞沈露白。
沈露白被他打断欣赏美少年,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于是他就更阴沉了,面色沉如铁。
在锦衣少年看来,眼前的景象正是他所想看到的:那个清俊的少年面色沉郁,少女也低着头,两人的发都有些乱,哪怕已经被微微收拾了一下,也正是他想的不堪枷锁负担的困顿模样。
他站在帘子前面,佯作惊讶道:“哎呀……这县令大人真是的,我明明让他把人请到我这里来,怎么竟然把两位这样……这样送过来了呢。”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却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吩咐婢女奴仆来为沈露白和付枭解枷锁的意思。
这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
沈露白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向付枭,他阴郁的脸色不变,说话却还好,没有苦大仇深:“哦,既然魏公子有空,我们不如来讨论一下,关于那个女子的事。”
锦衣少年的眼神扫过沈露白时,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在沈露白脸上停留了好一会,一直到付枭忍不住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魏公子?”
“哪个女子?”
“就是那个被你带走的姑娘。”沈露白插嘴道。
魏姓少年又看向她,轻笑道:“哦,在下魏莲,不知姑娘芳名。”他本就长着桃花眼,这样笑起来更是温柔含情,就好像对面不是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女子,而是他的心上人。
沈露白楞了一下,便转头看向付枭,正好对上付枭看过来的眼神。她迟疑了一下,答道:“沈露白。”
“好名字。”魏莲欺身上前,径自拂开挡在沈露白前面的付枭,“果然只有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姑娘。”
沈露白被他吓得后退,因为枷锁缚着她,她这一退就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两股力稳住了她。
这两股力,一股来自魏莲抓着她的手,一股来自付枭的怀抱。
魏莲抓着她的手不放,挑衅般看向付枭。身后一个娇娇弱弱的侍女上前,把枷锁徒手劈开了。
侍女又退回魏莲身后,沈露白捏了捏这副困了她好一会的枷锁:实木,硬的。
付枭冷冷道:“我以为现在讨论的是那个女子。”
魏莲嘴角犹带着笑意,眼睛里却凉凉的:“那个女子我看上了,你一会去拿钱。”
“若是我只要人呢?”付枭道。沈露白还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付枭说话时胸廓有微微震动,传到沈露白身上,便是一阵阵的酥麻。
同样是带着枷锁,他却好像不是很受影响。
“那就看你带不带的走。”魏莲后退,身后的侍女抬起头看着付枭,好像随时要对他出手。
付枭与魏莲对上,“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露白挣开魏莲的手,默默地和付枭站作一排:这句话似乎有点耳熟。
魏莲道:“关我屁事。”
“我是付枭。”
“哪个付枭?”
“有几个付枭?”
魏莲恨恨地瞪了付枭一眼,让侍女也把付枭的枷锁劈开了。
魏莲的父亲,与付枭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所以他们两个算是表兄弟。
魏莲坐在椅子上,身体都陷进了侍女垫的软枕里,神情像一个斗嘴失败的顽童。
付枭活动了一下,拉住沈露白便要离开。
魏莲陷在软枕里,声音懒洋洋的:“沈姑娘。”
沈露白闻之回头,却觉衣袖一紧,好像被人拉了一下,她知道那是付枭。
“沈姑娘,你何苦要跟着这个木头脸一起吃苦呢。不如你住到我这个院子里来罢,虽然房子是简陋了些,总比客房要好。”
“额,谢谢。不用。”沈露白尴尬地拒绝了魏莲,听见付枭在头顶发出一声嗤笑,笑声丝毫不掩饰,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幼稚。
“唉,为什么啊。”
沈露白回道:“你不必这样……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一起相处。”更何况是一个不久之前还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陌生人。同样是阴晴不定,翻脸跟翻书一样,但是付枭这本书她比较熟一点,比较有安全感。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看着那张容貌姣好的少年的脸庞,一句强硬的话也说不出来。
魏莲在付枭的嘲笑里鼓起包子脸,看着沈露白,神色间都是天真无邪:“我们怎么算是陌生人呢。”
“我们都已经交换名字了啊。”
付枭揽住沈露白,哼了一声,加快了步子。
魏莲在身后喊着:“沈姑娘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来找我啊,我等你!”
付枭的手收紧:“不许回头看。”
沈露白无力:“我就说两句。”
“一句也不行,”付枭的声音闷闷的,“跟他爹一样,他风流得很,那些伺候他的人全部都跟他不清不楚的。”
“他不像那种人。”沈露白反驳,魏莲虽然有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可是那里面太干净了,纯粹地像一个孩童。她怎么也不能把他和浪迹花丛的情场高手联系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心里便觉得很欢喜。就好像……他是自己的弟弟一样。
“怎么不像,”付枭道,“他这人,口味很怪的,说不定连那些护卫都不放过。”
护卫不就是那些……长得像“关公一样”的大汉?
这一定是流言,沈露白默默想到。
魏莲看着沈露白和付枭离开的背影,突然说:“小婵,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沈姑娘,比那个女人像多了。”
身后的侍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声音柔柔,半点不像徒手劈开实木枷锁的人:“是这样。那个叫合烟的女子不过是容貌相似,这位沈姑娘给人的感觉倒是很像夫人。”
“更何况,她还叫沈露白。”魏莲喃喃,手无意地摸上了腰间的碧玉佩。
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美,上面只有两行字:“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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