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思涂满墙,爱的路太长
再开学的时候,校园里的花已经开了不少,为这个静默的校园添上了不少生气。
千南川又奔走于实验室,见他一面比见系主任还难。
我曾哀怨地问他,难道我连一坨细胞都不如吗?
那个时候,是我俩能碰面的珍贵的午餐时间。
他咬了一口肉丸,你可比它们简单多了。
然后不等我说话,把剩下的肉丸塞到我嘴里,笑眯眯地摸摸我的头,说,乖。
我既不能哭也不能闹更不能让他去上吊,南川干的可是正事儿。
于是,我又开始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生活。
那段时间最光鲜的画面,就是我盘着脚坐在床上吃泡面了。
我给他发短信:我要是培养皿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天天看我。
室友们指着我的脸,啧啧,看你那弃妇样儿。
我怒,叉腰坐在床上(因为在上铺,墙顶到床铺的距离容不下我的身高,嘿嘿),说,谁要是再说我是弃妇儿我就灭了谁!
过了半个小时千南川回了,乖啊,小傻瓜,你要是培养皿我跟谁去吃饭?
我的心里啊,那个美啊,拿着手机傻笑。
室友们一惊,跟撞了鬼似的。
不怕死的骆琦说,哎呀麦琪,你脑袋是不是用来打铁的?
我纳闷,怎么解释?
她说,又进水了。
我怒,下床就掐她,千南川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就这样茶不思饭不想寝不安,虽然不运动,我的体重还是掉了三斤。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祈祷,希望这三斤里没有你的贡献。
姐们们义愤填膺地说,怎么能让你自己的体重游离在两位数呢。
当晚,夜黑风高,她们扯上我到校门口的鸡汤馆去吃饭,还是上次我带叶帆吃的那家“姊妹鸡汤”。
她们点了肚片煲、粉丝煲之类的,我点了瓦罐鸡汤。
三个女人一台戏。
她们就彼此男友展开了唇枪舌剑。
这个说她男友多体贴,那个说她男友多温柔。
这个说她男朋友老带她去游乐园,那个说上次感冒男朋友在身边端茶送水。
全然不顾我这个角落里的怨妇。
一位说,哎呀,你们都不知道啊,那天情人节,他陪我看了一晚上星星。
那语气甜的我一哆嗦,感觉手臂上起了一层疙瘩。
不待我缓过来,她又娇羞地说,他还说改天陪我去看月亮呢。
这是地球人说出来的话吗?
我又一哆嗦,鸡骨头卡喉咙里了。
好么,小时候被鱼刺卡到过,现在终于让鸡骨头卡了。
那感觉,又钝又闷,整个喉咙都有痛感,呼吸都困难了。
我赶忙跑到店外的小树边上干呕,希望可以吐出来。
呕了半天,骨头没呕出来,饭馆里的三个女人被我呕出来了。
她们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只知喉咙,卡着了。
那声音,要多么沙哑有多么沙哑。
张静美说,晕!吃鸡你也能卡?
我瞬间想起了上次我带叶帆来吃的时候好像跟他说,传说有人这家店吃鸡被骨头卡住了。
好么,原来是我,欲哭无泪啊。
骆琦跑回店里拿来一瓶醋说,赶快喝点醋。
我拿着瓶灌了几口,那酸味,我发誓我再也不这样喝醋了。
骨头没下去,从肚子里涌上一阵气,酸的我的鼻子,差点涕泪横流。
我就搁那呕啊呕,越呕越绝望。
正在那绝望呢,背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轻拍着。
来人问,怎么样了?
我抬起泪眼,跟地下党见到组织似的叫……
南川……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千南川。
一看他就是赶过来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他说,还卡着呢?
我点点头。
他对后面那仨女人说,我把她送到医院,你们先回去吧,给她留个门。
然后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把我扶进去。
我靠在他肩上,气若游丝,你怎么来了?我姐们儿给你打的电话?
他说,嗯,是那个叫骆琦的给我打的电话,说你被鸡骨头卡住了,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靠着他的肩不说话,一说就疼啊。
他问,你吞的那块骨头大吗?
我摇摇头。
他拨了拨我的刘海说,这么大的人了吃鸡还能卡住,怎么这么不注意啊?
我说,谁让你不理我的,你理我我能去吃鸡吗?不吃鸡我能被骨头卡住吗?还怪我……
说不下去了,搁那捂着喉咙掉眼泪。
我都这么辛苦了,谁知道千南川那坏蛋还笑,他说,不错不错,还能说这么多,看来问题不大。
我心里那个气啊。
气完了就剩委屈了,眼泪掉的更凶了。
后来我想过这件事,要在以前,我哪有这么娇气啊。摔破了皮都能忍着痛把破皮给揭了。
可现在,心里有了委屈,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
千南川搂着我说,好了,乖啊,是我错了,不哭了,乖。
前面那位司机把持不住了,“呵哧”笑了出来。
大叔啊,这可不是拍喜剧片啊,我可是命悬一线啊。
下了车,那位司机大叔还是很有爱的,没有要钱,挥挥手对我们说,快去医院里看看吧,雷锋啊……
进了医院我才想起来,说,我的病历没拿……
千南川说,在我这呢,方心,东西我都带齐了。
我安心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南川挂号。
挂完号,到2楼做透视。
做透视的医生说,这个有个概率。很多人做了看不到,如果看不到你们就要做内镜。
一听这话,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医生拿出一杯东西,说,把这杯喝了,再做透视。不过,很多女孩子喝了之后会有些不舒服。
我的脸更白了。
我看了看杯里的东西,白色絮状沉淀。
叫我怎么能咽下去。
千南川握着我的手说,这没什么,这就是化学里学的钡餐,不用怕。
我铁了铁心,开始大口的咽,真的好恶心。
长得那么白,怎么喝着这么恶心,就像把沾了水的纱布吞下去一样。
医生在那头调好了仪器,看了半天说,我怎么没看到挂着什么东西,你感觉怎么样?
我反复感觉了一下,高兴地说,好多了。
千南川严肃地说,不要因为害怕做内镜就说好了,真的好多了?
我抬起左手,我保证,我是真的好多了。不信你看,千南川是个小白脸千南川是个小白脸千南川是个小白脸,是吧?感觉都不卡了。
旁边的医生一直在笑,估计是钡餐把骨头带下去了,应该没问题了。
千南川也笑了,笑容和煦。他说,医生,我不放心女朋友,还是给她做个内镜吧。
我连忙抱着他的胳膊,不要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最后,医生把我们赶了出来。
在楼梯上,我抱着千南川的胳膊感慨,人呐,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
千南川拿出手机看了看,十二点多了。
他说,这个点,宿舍怕是关门了,现在回家又太晚了。
我放开他的胳膊,抱着自己,义正言辞地说,我是不会跟你上旅馆的!
他听了,呵呵冷笑,我看你不只是喉咙被卡了,脑袋也卡了吧?我吃饱了撑着才会跟一个吃鸡不吐骨头的女人上旅馆。
这男人说话,太伤自尊了!
当然,最后我们没有上旅馆,也没有回家,更没有露宿街头。
我敲了半天门,终于在宿舍大妈冰冷的注目礼下溜进了宿舍大门。
而千南川呢,跟门房大叔一解释,大叔说,呦,你这男朋友真贴心啊,乐乐呵呵的放他进去了。
你说这都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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