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一线牵
“同学,麻烦退一下票。”
那个男生抬头,说,你在开国际玩笑吗?
我的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
我把票往窗口上一拍,同学,请退票!
他顿了顿,用同样的声调说,你开国际玩笑么。
我盯着他,他看着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他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来找茬儿的。
我很生气,声音大了很多,你们这是什么服务?里面灯光不好,场地狭隘,男……,还不让退票么?
我差点把‘男人猥琐’这句话叫出来了。
他指指玻璃上贴的纸说,里面第十条,凡到期的票,概不退还。你这张票是今天早上七点到期。
他又指指后面墙壁上的钟,现在已经过期了。
我承认那个时候自己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在那一刻觉得,最近什么都在跟我作对,眼前的这个人也在跟我作对。
我大声喊,什么过不过期的,你们这灯光不好,场地狭隘。
我反复念叨着这条烂理由,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末了,我自己气得不行,可他悠闲的很。我更气了,我要投诉你!
我是大二城环系的千南川,投诉本在那边的桌子上,投诉主管明天上午七点值班。
然后低下了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直接无视我的存在。
看来,我对吵架很不在行,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
我想,再怎么着也不能失了尊严不是。
于是掏出五块钱,说,给我张下一场的票。
他抬起头,很诧异的样子,还是把票给我了。
我朝他狞笑着,在他的注目礼下慢慢撕了那张票,然后很有型地甩在柜台上,昂首阔步走出了活动中心。
看着外边明媚的阳光,心情真是好呀。
开学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多少收获,马上就到了十一假期。
回家瘫了半天就接到了好几个高中同学的电话,说是同学聚会。
说起我们这个高中班级,在学校的时候就非常“有凝聚力”,同学关系“好”得不得了。没有最损,只有更损。
一进包间,扑面而来的是啤酒的香气。门口坐着俩男生轮着手臂划拳。哦,这也算是酒池肉林了吧。
一坐到女生堆里,首先是被掐脸扑倒,然后就被问:“还没有男朋友吧?”
我无语加汗颜。
接着听到一个人叫我的名字,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郭羡妮,我最好的朋友,声音好听,长得也温柔。
这次聚会,给我打电话的就有她。
我浅浅一笑,羡妮,你看她们,好坏啊。
一家人又吵吵闹闹乱成一团。
我觉得吧,我们这个班越来越温馨了。
饭吃完了,我也就班里“唯一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女生”被笑了三回。
某个男生笑得玉米粒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引发了另一个笑点。报应不是。
回到家上网,心里堵着,下载了最近比较火的英雄联盟,玩人机大肆刷怪。
玩了几局,心情不错,准备洗洗睡,收到条短信,是羡妮的。
她说,不怕他们笑哈,咱最好的还在后面呢。
我回她,我才不怕呢,就像选英雄,顺手的才是最好的。
假期总是滋润而又腐败。
早上起来一看表,哦,明天该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日子照常。
过了不久,广播站在宣传什么杯的象棋大赛,室友怂恿我参加。
我说,就我这水平,对付你们还可以,上去就是炮灰。
骆琦说,怕什么,又不用交报名费,还有奖品。
我想也是,就报名了。
本来是抱着第一轮就被淘汰的心态去的。可是,人运气好的时候拦都拦不住啊。
第一轮对手是个女孩,估计是才知道马走日象走田的规则就来了,完胜。
第二轮是个眼镜男,一上来我就占劣势,结果没下完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跑了,我自动晋级。
情场失意,果然别的场就得意啊。
两场下完,今天的小组赛结束了。
我意气风发地准备明天的比赛,只要再赢一场,至少会发一条毛巾。
第二天,我特地冲了杯奶茶,提着进了比赛场地。
语文里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冤家路窄!这个词可真不是哄人玩的。
我放下奶茶,旁边的裁判准备介绍对手,我一挥手睥睨着对面,“不用介绍了,我认识他,大二城环系的千南川嘛。”
对面人也认出了我,点点头问,那你叫什么?
我说,姐姐我叫麦琪,大一大建筑系的。
裁判说了一下规则比赛就开始了。
事实证明,和我对过的人是炮灰中的炮灰,因为我发现自己现在就是炮灰。
我力求仔细,但对面这人阴险异常。
先是车被吃了,再然后,兵败如山倒。
而且,我突然发现一个比较诡异的问题,每当要被将军的时候,我总有绝处逢生的机会,后果就是被吃掉一子。
这种情况下,自己的棋子在棋盘上一个个减少。
明明早就可以结束的战局,他偏偏避开杀招,旨在吃子。
看着最后一个士被吃掉却无能为力。
终于,我只剩下一个老将了。
我抬头,对面的人淡淡地笑着。
裁判过来一看,惊奇道,一方死得这么惨烈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裸的侮辱。
对面这位还在淡淡地笑着,承让。
我也笑,哪里。
我对自己说,忍住忍住,来日方长。
姑娘我有一有点,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记得这句话好像是毛爷爷提出来的吧?嗯,对,要把这个精神发扬光大。
像千南川这样不长眼的人,连犯两次,我一定会拉着他死磕,化成冤魂也要缠着他。
象棋比赛结束的那天晚上,我跑到活动中心,看窗口里坐着的就是千南川。
我说,一张电影票。
一张电影票五块钱,我掏出的是红色的毛爷爷。
像我这样的,好像有一个专业的形容词汇,叫“找碴儿”。
千南川也是明白的,他看了我一眼,在柜台下翻了翻,应该是叫钱盒的东东。然后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找不开。
我拿着百元大钞扇风,斜着眼看着他,哎呀,那怎么办?我想来看电影的。
他从票夹中取下一张票,这样吧,钱我先帮你垫着。
那怎么可以,我说,我妈跟我说不能欠人家东西,尤其是钱。
又指指那张告示,而且这上面不是说,按规矩买票吗?
我又扇着风说,而且那个啥,我们又不熟。
他看了我一眼,站起来,朝里边房间里喊,楚江,过来坐一下柜台。
一小男生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
他拿过我手中的毛爷爷,说,请稍等。
说完就跑出去换零钱了。
我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远处那袭颀长的身影。
千南川回来的时候,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粘在额头上了,小白脸也被晒红了。
我其实不算坏,小学还年年是三好学生来着。
所以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是小小的内疚了一下下。
千南川亲手把钱和票交到我手上,还笑盈盈的。
他眉毛弯弯的,嘴角弯弯的,跟减过肥的弥勒佛似的。
“没完呢。”他擦着汗说,“我是说电影,快去吧。”
看着他在那笑着,我脑海里闪出了一个词。
“笑里藏刀”啊。……
后来,我就成了活动中心的常客。
我没有再拿着100的买票,毕竟揣着一大把换回来的零钱也不方便。
可是,我发现,自从那次百元钞事件之后,我每次去的时候都会发现千南川在摆弄一个铁盒。
里面躺着一大堆硬币……有一两百的样子……
我想,幸亏我心地善良,要是再拿着一百块来买五块钱的票,我拿什么装那95个钢镚啊。
更瘆人的是,每次千南川收我钱的时候,都会笑的“慈祥而又惋惜”,说,“怎么不是一百的啊?”
我只能忍着,没办法,谁叫人家有理呢?
我对妹妹,我们学校有一个活动中心,活动中心有一个售票室,售票室里有个叫千南川的人可坏了。每次有人买票的时候,他就摆出盛着大堆硬币的铁盒说:呦,怎么不是一百的啊?
妹妹支着脑袋想了想说,姐,那个“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的故事是你发明的吧?
我拉被子翻身。
妹妹接着说,呦,姐,你的第一春终于到啦。
我蒙了被子在头上。
妹妹说,老处女还害羞呀。
我一脚把她蹬下了床,我在被子里说,“你再不积点口德,你以后也会走上我这条路。”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知道现在我脑子里都是千南川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已经这样了。
我在考虑怎么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给我唱征服。
缠绵悱恻的情书?众目睽睽的告白?
没有目标的时候乱找,有了目标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万一他不接受呢?万一他被吓跑了呢?
这就是没谈过恋爱的坏处,惶恐不安。
我那颗蠢蠢欲动风雨飘摇的少女心啊。
不过庄心妍不是说了吗,没谈过恋爱不算失败。
姐妹们说,对待心意的男人要稳准狠。
这番话说的我热血沸腾,恨不得当时就钻到千南川的宿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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