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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悔不言衷


八个时辰过去了,九个时辰过去了,十个时辰过去了,除了体内的内里流失,罗铉感觉不到任何变化,师傅不是说酥力丸的药效只能维持十个时辰,然后筋脉损六么,怎么~~

        “世子,世子。”风广一直在冒着虚汗,“您没事吧?”

        “师傅神机妙算,看来这次估错了。”罗铉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清爽不少。“宫里该收尾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人,突然间住到了连自己也想不到的寒碜地方,心情自是糟糕。窗外的雨滴答滴答的下,直击人的心头,雨势猛了起来,渐渐地没入窗户里头。他举起颤巍巍的指,在迷蒙的水雾里划着“漓儿,漓儿”

        她站在他的背后,忍住不去看那入骨的字,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揣测已不重要了。她只想问:倘若孩子真是你的,你会不会要?

        “你﹍﹍”赵云漓刚发出一个音,就再也说不出接下来要问的话了。

        “漓儿。”宁江陌欣喜的转过头。

        “你还好吗?”赵云漓压住哽咽。年少时的翩翩君子,如今衣着破旧,顶着一头凌乱的发,平日的威严不复,这样的见面要多凄怆就有多凄怆。

        “还好。”可是,他真的老了,连她何时来都不知道。

        “雨这么大,你怎么穿的这么少?”赵云漓焦急异常,孩子就是他的,她为何问不出口?

        “哈哈,姐姐,你还是这么的木讷。”顾贵妃从暗处走出来,手指着宁江陌,“还是说他的魅力很大,令一代女侠连句想问的话都问不出?”她涂着蔻丹红的指尖在微弱的星晕下泛着迷人的光芒,说出的话却是很果断,“本宫替你问,宁江陌,赵云漓当年生的孩子你为何肯定不是你的?”

        他失了神,那日,他正在批阅奏折,一支暗箭飞来,上面写着:你若负她,我取你项上人头

        吴言。

        他是帝王,思索了很久,终是命心腹偷取了婴儿的一滴血。他下定决心,若两血相融,他必好好的待她,不计较她与他人的纠葛。可等了好久,等到血液迸发,等到太医下跪,等到怒气攻心﹍﹍

        模糊的片段一一闪入,宁江陌不想再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想了二十多年,依旧无法说出口,只得恼怒的掩饰,“顾新雨,你胆敢和朕如此说话?”

        “哈哈,宁江陌,你在她面前。”顾贵妃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怎么不自称朕,怎么不疾言厉色?本宫猜猜,是心软还是不舍?”她更近一步,“况且,我们的儿子才是皇上。”她看着他满身的气愤无可发泄,笑得更加恣肆,“你不爱的人,比如本宫,生下的儿子到没被逼出宫,活的好好的。”四野里只有他沉重的呼吸,“本宫不明白,你一生挚爱的女人,怀胎九月生下的孩子反到沦落宫外,啧啧,太特别了。”

        “你怎么知道?”宁江陌一把抓住顾贵妃的衣袖。

        “本宫之父好不容易将本宫送进宫,你却夜夜专宠于她。”顾贵妃说的轻松,“她不走,本宫怎么会有机会生下殷儿,太后的位子不知又要花落谁家?”

        “你﹍﹍”宁江陌掐住顾贵妃的脖子,“吴言,吴言呢?”

        门外冲进来四个侍卫,拉开宁江陌。“咳咳。”顾贵妃轻柔嗓子,经过赵云漓旁,“你那小师兄不错,就是太莽撞了。”

        寂静的夜雨中,他和她相对无言,这是为什么呢?

        大厅里一片肃静,群臣手持官笏,一个一个的弯腰低头,脸上透着失望与无奈,渐渐的,有人左顾右盼,有人挤眉弄眼,有人窃窃私语。

        “这都什么时辰了,皇上怎么还不上早朝。”丞相对宁安王说。

        “再等等吧。”

        小六子急匆匆的跑来,低头对两人耳语一番。宁安震惊,忙跟着宰相一起去宁殷的寝宫。宁殷一动不动的躺在龙床上,他似乎是早料到了,眼睛闭得很自然。“没想到皇上得的是杨梅疮,王爷,该如何向众位大臣说。”宰相抚胡。

        “就说是操劳过度,暴毙而亡吧。”宁安摇了摇头,“四弟终归是一代帝王,不能失了皇家的颜面,有劳宰相大人了。”

        “皇上还没有子嗣,王爷您看这﹍﹍”

        “改日再说吧。”

        蓝儿为什么要走,现在他们俩应该已经到了朔方王朝,以东方朔的性格,极有可能阻断一切消息,他会给蓝儿安上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到时﹍﹍罗铉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行,还是及早接回的好。

        “少主。”月欣从侍女手中接过佳肴,端放在桌上,语气里掩不住兴奋,“该用膳了。”

        “你怎么来了?”蓝儿不明不白的离开,连个理由都没有,她作为蓝儿的贴身隐卫,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念及师妹情分,早该回姚华阁了。

        “师兄,我担心你饿了,特意吩咐厨房提前做了午膳。”月欣心里咯噔。师兄似乎有些生气,不过没关系,他练武的时候自己几乎都在,虽说师傅说过罗刹里的人往后唯师兄马首是瞻,但私下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师兄?我没记错的话,师傅三年前就吩咐过你们一律改叫少主。”罗铉压下不快,“怎么今儿改了?”

        “我﹍﹍师﹍﹍少主,我从小叫顺了。”月欣依旧在笑,“月儿记得,少主答应过师傅要照顾我一辈子。如果以后一直叫师兄你为少主的话,未免生疏了许多。”她强装镇定,心里的期盼满满的,因为这是最大的筹码。

        沉默在这座屋子里蔓延,罗铉想起师傅说的话:铉儿,月儿聪明伶俐,以后你就是她的依靠。

        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不就是多了张吃饭的嘴么。少年仰头一笑,徒儿会做到的。

        “世子。”风广急匆匆的进来,“您的信。”

        遒劲有力的字穿透纸背,上面写着“罗铉亲启”,署名:落云。快速的看完,罗铉的手微微颤抖,笑容一下子溢满了嘴角。他激动的连连垂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师兄?”月欣试探性的叫。

        “你还没走?”罗铉纳闷,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待在这儿,看了看手中的信,心情大好,“师兄差点忘了,师妹平日不怎么喜欢首饰对吧?”

        “嗯嗯,月儿记得师兄说过。”月欣高兴的说,“师兄喜欢简单的东西,不喜欢太过繁琐的物事。”

        “那就好。”罗铉小声的计算,“一天五两银子,按三百六十五天来算,一年﹍﹍一千八百二十五两银子。”见月欣满脸的疑惑,“师妹今年十八,师兄当然希望你长命百岁,恩﹍﹍就是十四万九千六百五十两。习武之人,不易生病,加个宅子,满打满算的话,二十万两够了。”罗铉抬起头,“风广,去账房支二十万辆交给月欣师妹。”说完,绕过桌角,准备出府。

        “世子,世子妃之前一直在施粥,高价买米,恐怕一时凑不齐”风广镇定自若的说。

        “师兄,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月欣不可置信。

        “府里不够?”罗铉恍若未闻,边走边说,“罗刹呢?”

        “砰”的一声,罗铉与一人相撞。“铉儿,你没事吧?”白胡子老头一把抓住罗铉的肩膀,这孩子,多日不见,瘦了些。

        “师傅?”罗铉欣喜万分,“您回来了。”

        “我这个糟老头子要是再不回来,指不定你被折磨成什么样了。”白胡子老头握住罗铉的手腕,“快让师傅看看。”抚了抚胡子,“为师听说你已服下酥力丸,这脉象?”

        “劳师傅挂心,徒儿很好。”

        “不可能,没有芙香果﹍﹍”白胡子老头赶紧从腰兜里掏出芙香果,“阴山凉林位置过于偏僻,师傅找了很久。”又用内功化掉自己事先冻结的雾气,顿时,香味盈屋,“吃了吧。”

        罗铉拿起芙香果,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轻咬了两口,一股久违的感觉充斥着四肢百骸。他轻轻喘息着,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师傅,我﹍﹍”

        “什么都不要说,师傅知道。”白胡子老头叹息一声,“真的要让月儿走吗?”

        罗铉沉默不语。

        “也罢,记住你答应为师说过的话。”白胡子老头定定瞧着爱徒。

        这目光,太过恩慈,罗铉别过眼,“师傅,那也得先将蓝儿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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