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证物
在外间，刘嬷嬷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凤老夫人，自然，除开那些凤千寻耍心眼儿安排的事情和徐嬷嬷的事情。
一来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二来是因为徐嬷嬷的事情干系重大，刘嬷嬷生怕一次性说出来，凤老夫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凤千寻经常受到不明袭击的事情，在刘嬷嬷的巧舌如簧之下，说的绘声绘色，听起来就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凤老夫人当初将刘嬷嬷指给凤千寻，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担心凤千寻受到这样的伤害，如今看来，当初的那些安排还当真是妥帖的。否则，还指不定凤千寻会不会有命回来。
不管太子殿下心目中是如何看待凤千寻的，凤千寻始终都是未来的太子妃。
如果未来太子妃在娘家无辜夭亡，那凤家是要受到极大的非议的。
这些事情听在凤老夫人的耳朵里，无疑是激起了凤老夫人极大的怒火。
在没有见到凤千寻的时候，说不定还不会这样生气。
如今见到凤千寻了，知道她是一个如此优秀的孩子，怎么能不让凤老夫人生气。
重重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厉声道：“查，要一查到底，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在暗中加害未来太子妃。挑衅凤家和皇室，可是不想要命了。”
看到已经成功的挑起了凤老夫人的怒火，刘嬷嬷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有些忐忑的道：“另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说还是不当说。”
凤老夫人的眸光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看着刘嬷嬷，声音也趋于平稳，道：“玉婷，老身以为你办事算得上是妥帖的，所以才将千寻托付给你照顾。却不想你竟然如此疏漏，几次三番差点让心怀不轨之人得逞。你说，让老身如何饶恕你？如今你不想着戴罪立功，却还对老身有所隐瞒，你当真以为老身不舍得发落你吗？”
刘嬷嬷是比较了解凤老夫人的，她表面上表现的越发的平静，就代表她内心格外的控制不住情绪。即便是这样，凤老夫人也鲜少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
要知道凤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后族，历来的皇后都是出自凤家，所以大家索性用后族代替了凤族，以示凤家之尊贵。
凤老夫人能够在暗流汹涌的凤家成为最有权利的长辈，其手段和心智可见一斑。
刘嬷嬷已经不记得，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过，如此将情绪外漏的凤老夫人了。
在心底咂舌的同时更是对凤千寻佩服万分，也只有她，才能将凤老夫人的情绪变化都拿捏得如此准确，让刘嬷嬷这个在凤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都自愧不如。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表面上是一分都不敢多露出来的，只能垂首跪下，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惊慌失措的请罪中：“奴婢知错，请老夫人责罚。”
凤老夫人眉目一凛，沉声道：“既是知错了，那还不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刘嬷嬷忙道：“是和宫里去的教养嬷嬷徐嬷嬷有关的……”
“徐嬷嬷？那可是娉婷公主的教养嬷嬷……”凤老夫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隐约感觉到不妙。
凤千寻早就预料到凤老夫人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特别交代刘嬷嬷用这样的方式来说徐嬷嬷的事情。
相当于是将凤老夫人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程度，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不维护凤千寻，那凤千寻也就不必念着前世的种种了。
刘嬷嬷在心底为凤千寻的智谋赞叹了一番，将徐嬷嬷去了之后凤千寻就坠井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凤老夫人说了，之后就安静的站在那边，等着凤老夫人的指示。
“那后来，千寻受伤是不是也跟徐嬷嬷有关？”凤老夫人沉吟了半晌，问出了她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刘嬷嬷面带悲戚的摇头道：“无关，是一场无法预知的暗杀。老夫人您没有看见，小姐的轿子都被射成了筛子，这次小姐能捡回这条命，实属万幸。”
凤老夫人猛然起身，不可思议的道：“你说什么，筛子？”
凤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许多世面的，自然知道轿子都已经那样了，人是没有可能幸免于难的。看到刘嬷嬷那悲伤的脸，老夫人的心头闪过一抹不祥，道：“那千寻又是如何幸免于难的呢？”
刘嬷嬷叹了口气，道：“徐嬷嬷和月桃身上的疹子一直都没有起色，小姐担心长途跋涉会让她们不舒服。虽说小姐是未来太子妃，地位尊贵，可徐嬷嬷毕竟是宫里的人，太过于怠慢了也不好。小姐就将自己的轿子让给了徐嬷嬷和月桃，可是却不想，路上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让徐嬷嬷和月桃枉死。”
刘嬷嬷说着，叩了个头，道：“都怪奴婢保护不周，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还请老夫人治罪。”
凤老夫人的头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嬷嬷，一字一句的道：“你方才说什么？是谁遭遇了意外？”
刘嬷嬷吞了吞口水，艰难道：“小姐事后十分难过，一直念叨着不应该好心办了坏事，害了徐嬷嬷和月桃的性命。小姐也是看着徐嬷嬷和月桃惨死，发了狂，冲上去和那些刺客拼命，才受了伤。那些人一心以为小姐在轿子里死去了，见到小姐的时候也没有疑心，得手后就退走了。事后，奴婢劝了很久，小姐才得以释怀，还请老夫人不要怪罪小姐。”
凤老夫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为这样。不过万幸的是，凤千寻没事，至于徐嬷嬷，不过是一个宫婢，即便是娉婷公主的教养嬷嬷，那被重视的程度，也是有限的。
只是，谁敢对凤千寻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也是时候应该查一查了。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顷刻间让凤老夫人回神，赶紧让刘嬷嬷起身，就看见凤启明手中拎着一柄钢刀并一个香囊，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启明见过祖母。”凤启明的声音格外低沉，听起来颇有几分阴郁。
凤老夫人脸上也撑不出笑容，道：“说吧。”
“宫里的徐嬷嬷和月桃没了，被长箭射杀。宋队长在现场捡到一柄钢刀和一个香囊。”凤启明恭敬的将证物放在了凤老夫人面前。
凤老夫人的眼神刚一接触到钢刀的时候，脸色就大变，口中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凤启明的声音有几分低沉，脸上带着一闪而过的狠厉，寒声道：“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太子殿下钟情于幻雪，这已经是全京城人尽皆知的秘密。这个香囊里面的东西，奶奶可以请任何一个大夫来验证，那个人的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凤老夫人虽然不懂歧黄之术，可刘嬷嬷略懂一二。
凤启明将东西拿上来的时候，刘嬷嬷就在凤老夫人耳边小声的说了那香囊里面装着的东西正是那些肮脏的东西。很明显，若非是徐嬷嬷和月桃代替凤千寻死去了，让那些人误以为得手，那接下来凤千寻要面临的困境，将是凤家人无法承受的厄运。
只是一瞬间，凤老夫人的脑海中就已经转过了千百种可能，最后脸色难看的道：“这些东西，除了我们凤家的人看见，可还有谁看见了？”
很明显，凤老夫人是想要息事宁人。
凤启明收敛了脸上的狰狞表情，垂眸道：“奶奶，就算我们肯委屈求全，人家也不一定会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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