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基友,我其实是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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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苏怔怔看着那堆碎木暗自咋舌，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沉声道：“即使你们想留下嘛，我还不愿意嘛！你们这就走吧！”
说罢便命人将那堆烂木收集起来，悻悻走到一边学着晓阳的样子抱拳道：“你们帮过我不少嘛，希望你们一路顺风！”
晓阳一声冷笑道：“也希望你能坐稳那张椅子！”说罢四人从马厩中各挑一匹良马奔出营外。
奔了一阵，李小红忽然回身道：“你们看！”
三人应声回望，只见营外立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加也沉疑道：“难不成那小子又反悔了？”
晓阳摇头道：“不是。那些人是普通牧人，是来为我们送行的。”
余人一听，心中皆涌上一丝苦涩。
艾索斯道：“最可怜的就是这些普通百姓，他们总是被野心家利用，可又无力反抗。”
晓阳出神道：“若有一日我能有救世之能，便要还他们真正的自由！”
艾索斯听此言心中忽而一紧，还道自己听错了，刚要他重说一遍，却被加也抢了先。
只听加也道：“对了秦兄弟，那日苏叫你们去做什么？”
晓阳一怔，面上顿露难色，期期艾艾道：“他叫我们……去……去……”
说着目光移向艾索斯，望他相助。
艾索斯向来不懂说谎，便收回本来要问的话，直言道：“他让我们去烧金甲兵的营地。”
加也一怔，颤声道：“那么你们……你们……”
晓阳叹口气接道：“我们去之前，无相塔兵已惨遭毒手。看样子……用的是炸子！”
加也听罢突然勒住缰绳，马身遽停。
余人见他停住，也不得不跟着停住。
只见加也浑身颤抖，面色惨白，颤声道：“炸子？那么全营的人都……”
晓阳心中不忍，但实话一经口出，便如覆水难收，再难诓骗，只得忍痛点了点头。
加也悲痛欲绝，强打精神继续问道：“那你们可曾见到我把弟姜淳的尸体？”
晓阳既为难又难过，解释道：“那里残肢散落一地，惨象万分，想必再难有活口。”
加也听言再也难忍，仰天“啊”一声吼将出来。
这一声悲戚万状，令人听来不免为之动容。
艾索斯劝慰道：“加也先生，你的悲痛我能理解。但是你需要冷静，他们死了，难道你也要跟着去吗？”
加也一愣，眼中散射出缕缕凶光，调转马头便往身后狂奔。
晓阳见状急道：“糟了，他要去找那日苏报仇！”
艾索斯闻言一惊，并指高举，一缕红线绕指而出，触手一般在加也腰间一环，他便从马背上分离出来，重重摔在地上，马却径向前奔去。
加也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自身狼狈模样，指着艾索斯破口骂道：“黄毛怪，你拦我做什么？”
说罢伸手在腰间一探，擒雷鞭即刻便拿在手中，怒喝道：“你当我打不过你吗？”
长鞭一挥，便甩出一串鞭花，有如地上跃起一条金银相间的花蛇，向艾索斯张口咬去。
艾索斯不疾不徐，使幻形咒从马上跃下，转眼间纵到加也身边，“啪”一声在他脸上重重掴了一掌，口中吟道：“清风悲，鸟语怅，泪落银帐上。”
此势迅如雷电，加也看都没看清脸上便即着了一掌，大怒之下挥鞭急转，鞭稍径向声源处抽去。
谁料艾索斯身形忽变，瞬间又纵到他身后，探掌在他脖颈又是“啪”的一巴掌，又听他吟道：“世间百苦本无度，生死离别，爱恨交互……”
加也急忙旋身，鞭稍跟着急转，本拟这下必能将他一鞭抽翻在地，谁知身后却连个鬼影都没有。
此时又听艾索斯吟道：“凄苦又如何？皆往青冥赴。”他所吟的，正是晓阳所作《青冥叹》。
词未吟罢，掌风便携风而至，“啪”一声打在他左脸上。
加也受了艾索斯三巴掌，恼火欲从头顶冲出，嘶声厉吼道：“黄毛怪，躲躲闪闪算什么男人？带种的老老实实跟我打一架！”
此时只听艾索斯道：“我的外貌的确是个男人，但是我不想跟你打架。”
加也听着声音是从身后传出，立即旋身，同时手腕急转，擒雷鞭跟着甩了出去。
又听得“啪”一声，鞭稍转瞬间竟在艾索斯手中捏着，一滴滴白色的液体由他手心攀上鞭身。
加也一惊，想抽回鞭子，却觉对面一股大力牢牢攫住鞭稍，不能与之相抗。
只听艾索斯道：“你即使杀了那日苏又能怎么样？你死去的兄弟就能即刻复活吗？”
加也怒道：“我杀了那狗贼，兄弟们下一轮投生便不会怪我坐视不理！”
艾索斯摇头道：“难道那日苏不会投生吗？我问你，像他那样的性格，投生之后会不会找你报仇？”
加也一怔，鞭子上的力道微微松懈。
正自沉吟，忽见金光一闪，晓阳倏地立在两人之间，厉声道：“够了！都住手！”
加也狠狠看了眼艾索斯道：“你把我鞭子放下！”
艾索斯点点头，慢慢松开鞭稍，手上的白色血液顺势流注不止。
加也拿起鞭子在腰间一绕，鼻中一哼，旋过身去不再看二人。
晓阳步至加也身后道：“艾兄说的不错。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今天杀了别人，难保别人不找我们报仇。如今战魂塔四处招兵，明洲世界怕要惨遭涂炭。我们大任在身，时间紧迫，旁的事便能忍则忍罢！你说呢，加也兄？”
加也闻言，心中暗想：他说的倒也有理。倘若我意气用事找那日苏报仇，不知还要惹下多少祸端。
他心中如是想，表面上却并不服输，鼻中只轻轻“嗯”了一声。
晓阳见加也怒火消减，便撕下一块衣襟交给艾索斯让他裹伤，目光映入草上沾着的白色液体，沉疑道：“艾兄，这白色的是什么？”
艾索斯沉吟一阵方道：“是我的血。”
晓阳惊骇道：“你们西方人的血是白色的？”
艾索斯将伤口裹好，语调平和道：“我不是西方人。西方人的血也是红色的。”
晓阳张口结舌，好一阵才道：“可是……我听鲁师傅说，西方人都是金发碧眼。难道不是吗？”
艾索斯道：“的确是的。可是金发碧眼的不一定都是西方人。至于我……我跟你们不一样。”
晓阳听言惶急道：“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还能怎么不一样？”
艾索斯不知如何解释，思量一阵，旋身对着马上的李小红朗声道：“我和秦先生去找水。你们先走一步罢！”
李小红正觉无聊，闻言忙道：“你们去哪里？我跟你们去。”
话刚说完，便见面前两道金光一闪，两人便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艾二人纵到一处深草丛边，刚站稳，晓阳便急迫道：“艾兄，到底怎么回事？”
艾索斯轻叹一声，旋身背对晓阳，沉吟良久方道：“我不是人。”
晓阳闻言更是狐疑，心中想起艾索斯变成狻猊一事，暗自沉疑：扎拉什见到狻猊之后说艾兄是仙朔，难不成是真的？
这样说来，艾兄所言“我不是人”倒也不虚。正思忖间，却见艾索斯脱去上衣露出肌肤。
除了他肌肤胜似初雪，除此之外并无异状。
晓阳正要问，忽见艾索斯在左臂上按了一下，而后身上皮肤竟尔如自己长了腿一般一格格退开，那方格切割极为均衡，似是有人专门量过。
晓阳惊得目瞪舌挢，嚅嗫道：“这……这……”
岂料下一幕更加匪夷所思——艾索斯上半身皮肉尽数褪尽，只留下一台唝唝作响的铁质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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