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关于神明与少女(4)
时间过去的很快,随着希斯维拉在战场上的失利,和大量丧权辱国的条约被签订,卢卡森的不断向外流失,导致希斯维拉内部的动荡不安与革命。
夜里,威利斯看着窗外他始终睡不着觉。报纸里老财团的援助,第一次工人起义的失败,共产政府再一次的登台演讲。
似乎一切都在朝向欣欣向荣的希斯维拉发展,似乎光明的明天就要到来。
甚至连杰唯卡·真托继斯先生的离去,都显的那么的风轻云淡。
“真托继斯先生离开了这里,那么这里还是共产国际吗?”
威利斯问自己,可他找不到答案。皎白的月光映照低洼都水坑,晚春微凉的气息一扫而过,悲凉的月像往常般隐秘在云层之中。
黑黄色的土地,绿叶嫩芽蔓延生长,少能听到青蛙的叫声,天还没有热起来,可威利斯却感觉自己丢了魂。
他的拳头紧握在自己的心脏处,“真托继斯先生……”
这个世界需要一人站出来,曾经是真托继斯告诉了整个欧洲共产国际的存在,他把属于火的种子播撒在了欧洲的大地之上。
火焰应该伴随着风暴席卷整个世界,让世界知道,新生即将到来。
可漆黑无尽的风暴蔓延而来,那似是最为悲伤眼睛,浇灭了一切火焰。
“咚。”房门被人敲响。
威利斯回头,他的反应很慢,即使在黑夜里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决绝。
“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门外是若拉宁娜的声音。
他听的很清楚。
因为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安静。
“我可以进来了吗?”若拉宁娜又敲了敲门,看起来那么的礼貌,只是威利斯知道,那家伙是个恶劣的人。
“我进来了?”若拉宁娜试探的问着,伴随着大门被打开,少女轻手轻脚的走进他的房间。
“你想做什么?”十七岁的少年威利斯转过头看向她。
那双属于奥地利人的眼眸看向她,那双眼睛里是复杂的情绪,即使威利斯只是坐在了那里,可那双眼睛里的孤寂却把她都给吓到了。
“我……想复仇,或者说是……”若拉宁娜站在那里,她的身上是白色的连衣裙,黑暗色的房间里她的身影格外的明显。
她忘不掉,那天小姑在她面前落下的泪水。
“为什么我们不能杀了他们,报仇呢?”她的父母死于所谓的改革,可如今看来他们又一次放过了他们,那……那些伤害呢?难道就一笔勾销了吗?
因为他们的大度,因为他们的良心发泄了吗?
这些就可以饶恕他们的罪行吗?
不行的,绝对不可以的,若拉宁娜内心绝对否认的。
“……”
小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抚摸住她的脸颊,那怀抱越是用力,似乎她们的心跳都要彼此碰撞。
那带着炙热的泪水从小姑的眼睛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们之间彼此的痛苦似乎都要被传递。
“不行的……”小姑的声音颤抖着,连带着那个拥抱都是寒冷的。
后来她才了解到,原来的改革把她的父母当做了反动派,后来因为那位真托继斯先生的发言与发声,才让血族回归了自己的庄园。
并且他们发回归有着大量的平民支持,以及远高于其他农奴的福利与工资,导致他们受到南希斯维拉农民的爱戴。
这是他们能回归的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什么?是真托继斯先生的发言与建议,才让血族得以回到自己的庄园。
她本是不学无术的血族小公主,父亲是南希斯维拉的血族庄园主,她的人生本该是幸福美满的度过四五百年的时光。
在她两百多岁的时候,可以去到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比如说那吟游诗人口中便是是金银珠宝的东方古国,或者是话剧里横扫万军的平民王所在的英格拉姆,又或是在西伯利亚的人类之眼上仰望天空的顶点。
可这些……似乎一切都没有了属于她的那份惬意,她的父母死了。
死在了一群人的手里,那不是她可以抛弃的人生,一份淡淡的……本不该由她承担的使命落在了,她的身上。
太沉重了,帮助父母报仇雪恨,要杀死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一批总是闭上眼睛,总是熟视无睹,总是……贪婪注视,总是野心勃勃的家伙们。
可是,随着她对于自己的“仇人”的了解越来越深,她才发觉……
“我们改变不了世界……”这样的潜台词在她的脑海里炸开。
她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她只是一位血族,相较于真正的人类她只不过是一位长生种,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罢了。
她再强大,可以战胜遮天蔽日的火炮吗?她再强大可以战胜无数的人民军队吗?她再强大,再与众不同……她能杀死那么多的人吗?
做不到的,除非……她能改变世界。
可一位少女可以改变世界吗?
这是一个未知数,甚至说这是一个不可能的结局。
她低着头,想着……
……
“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若拉宁娜决绝的说。
那双血色的眼睛看向威利斯,白色的长裙随意落在光滑的木板上,少女站在那里她默默的看着威利斯。
“你不想改变这个世界吗?这个丑恶的世界!”
若拉宁娜摇着头说着,她缓缓靠近威利斯。
“你为什么要找我呢?”威利斯坐在床头,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像是一头顺毛的狮子。
“因为……”
因为什么呢?
那是一个阴雨天,或者说南希斯维拉没有不下雨的阴天,她坐在高塔的楼阁之上,望向世界的尽头与远端,那时候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应该是与现在的威利斯无异。
那般落寞,那般的绝望,无法下定的决心,疲惫的身心。
一位撑着大黑伞的男人,带着一位看起来瘦小不少的威利斯,血族的视力在白天并不好,可是在那个阴雨天的傍晚,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位撑着伞的男人是……杰唯卡·真托继斯先生。
她曾想过,她的敌人里会不会也有他,可最后她还是没有选择这个选项,因为对于她来说复仇或者不复仇都无所谓了。
她没有那个能力,她做不到改变这个世界。
凡人可能改变整个世界吗?不可能的。
可在看到那位真托继斯带回来的少年时,她的内心燃起了一点希望,她让小姑查了威利斯的资料。
属于血族庄园的农奴,一般都需要上报自己的家庭,这对于威利斯来说也不例外,真托继斯先生也没有要违规的意思。
他总是会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那家伙在共产国际刚成立那会儿,大家都叫他不会变通的老木头。
明明那时的他还很年轻,可是性格实在是有些死板,即使是到了现在,他依旧死板的不像话。
“参与过奥地利独立战争。”那是他资料上最为显眼的一句话,她不知道奥地利独立战争的惨烈程度。但是战争她知道,那是属于疯子的地方。
能在那里活下来的人……必然内心存在着一个怪物。
“因为你的内心……”若拉宁娜闭着眼睛,她刚准备说那句,“藏着一只怪物,一只……吞天的怪物。”
可话语却被威利斯打断。
“等等吧……”威利斯说着,十七岁的少年如果要说出改变世界的话语,那大都是不可信的,在经历了社会的磨砺与毒打之后,他们都该明白自己本来所拥有的命运。
“为什么?真托继斯先生已经被赶出去了。”
若拉宁娜不解,如果说威利斯的内心还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东西的话,那么应该是真托继斯先生才对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改变世界,也不明白你遭遇了怎样的苦痛,我只是清楚……现在的我心里空落落的。”威利斯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双眼睛像是在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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