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喜欢乔桥，是永远不会变的
乔桥离开的时候程静书给她找了好多东西带上，乔桥一直委婉拒绝，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小书包给塞得满满当当，双手也拎着很多东西。
实在是盛情难却。
司机一直准备着，乔桥自己回家的想法完全实现不了，夜里有些寒，沈淮序换了一身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了最上面，挡住脖颈，抵着下颌。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很厚实的大衣给乔桥披着，帮她拎着书包，他个子太高，及膝的大衣披在乔桥身上几乎落在了小腿处。
沈淮序替她拉开车门，乔桥坐进去，还没来得及关上门，沈淮序便又坐进，乔桥轻轻皱眉：“你干嘛？”
“送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沈淮序淡淡开口，乔桥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淮序就又轻轻扣着她后颈，“跟爷爷奶奶再见。”
乔桥礼貌地和两位长辈告别。
沈淮序低声对前排司机说：“开车。”
车辆平稳启动，乔桥和沈淮序一起坐在后座，靠得不远不近，是个很适当的正常社交距离，只是乔桥此地无银三百两，默不作声地朝旁边移了移。
沈淮序侧过头看她，毫不犹豫地往她那边去了一大步。低声说：“再往那边去，就抵到门了，乔乔是想坐在车外面吗？”
乔桥轻轻皱眉：“你别离我那么近。”
沈淮序轻轻笑了一下：“大概不行。”
乔桥不再试图和流氓讲道理，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沈淮序却坐在她身边，轻声说：“我奶奶很喜欢你，爷爷……虽然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但是对你绝对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和他们在一起，不用觉得拘束，也不用紧张，做自己就好了。”
“当然，”沈淮序轻轻笑了一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乔桥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觉得窗外风景流逝的速度太快，她总来不及捕捉到什么美景，“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她看不见沈淮序的眼睛，不知道沈淮序这个时候静静坐在她旁边，却把所有视线都放在她身上。
沈淮序笑了笑，“因为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是认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也是认真的，所以想把家人也介绍给你，希望你愿意接受他们。”
“可是现在看来，乔乔很愿意接受他们。”沈淮序神色黯然了几分，声音也一点点放轻：“你只是不愿意接受我而已。”
乔桥缓缓转过身，看着沈淮序，他低垂着眼眸，整个人陷进路灯未照射的黑暗里，轻声问：“能告诉我原因吗？不喜欢？还是觉得我对你来说是负担？”
乔桥的心是放在摆钟上不断摇摆的。
她总以为，也总打算把自己的心往远离沈淮序的那一段拉扯，可事实上，越是拉扯，它向另一端摆动的幅度也就越大。
她越是用力，就越是证明沈淮序在她心里的位置太重。
情感主导她一切的偏离。
乔桥对着沈淮序说不出不喜欢这样的假话，却又有无法开口的理由。
她没有办法告诉他，自己来自十年后，而十年后的他们分崩离析，生死别离。
这样太残忍，也太荒唐。
她只能看着沈淮序，轻声说：“我给不了你答案。”
车辆停在乔桥家小区门口，司机转过头轻声说：“已经到了。”
不把车开进去是乔桥的要求，她不想让街坊邻居都看见这样一个普通小区里突然出现这样的豪车，成为话题中心。
沈淮序拉开乔桥身上的安全带，跟着她一起下车，把手里的包仔仔细细背在她身上，又帮她整理好外套，才低声回答：“没关系，你也可以一辈子不告诉我答案。”
夜色下，沈淮序的眼睛盛着一汪温柔的月，他轻声说：“我喜欢你就好了。”
沈淮序太懂怎样拿捏住乔桥的心了。
他越是这样委曲求全，越是卑微求爱，乔桥就越是心软，在情感上不断向他偏移，拉扯着理智。
攻心为上，没有人是他的敌手。
乔桥背着包缓缓离开。
她低垂着眼睛，也开始想，自己有些时候，是不是对沈淮序太不公平，也太狠心了。
直到乔桥的背影消失在建筑拐角 沈淮序才回到车里，半阖着眼睛，下颌陷在冲锋衣外套里。
他沉声说：“开车。”
车辆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沈淮序沉默无言，直到再次回到家里，茶室里普洱香气氤氲，沈淮序改掉上楼步伐，走到茶室。
沈季风倒了一杯，推给他，“尝尝，今年的新茶。”
沈淮序抿了一口，十几岁的时候不喜欢，觉得苦涩浓郁，后来自己掌权，烦心时也会煮一壶，确实静心。
他评价道：“茶不错，您手艺更好。”
沈季风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记得你原先不爱喝茶。”
沈淮序坐在他面前，又喝了一口：“人总是会变的。”
沈季风淡淡笑了一下，微微垂眼，示意他去看桌上的一份文件。
沈淮序打开，里面是一份有关沈氏分公司的上三季度财务报表，附加了许多财务漏洞及相关证据。
有人在吃回扣，对内敛财，对外施压。
总负责人是他母亲那边一个亲戚，不远不近，也只是看在母亲的面子，卖他一个人情。
沈季风问：“你怎么看？”
沈淮序只看了一眼，便合上文件，“保留证据，让他把不该吃的全部吐出来，借此机会把那些裙带一扫而空，然后移交司法，量刑而重。”
沈季风轻轻眯起眼睛，打量着自己的孙子，半晌才开口：“总觉得你在南江这段时间，心稳了不少，手段也狠了。”
沈淮序冷静地笑了一声：“还是那句话，人总是会变的。”
沈季风又沏了一壶茶，微微挑起眉梢：“那喜欢乔桥，也是会变的了？”
“不，”沈淮序垂下眼睛，指腹轻轻摩挲着食指的关节，语气格外轻，又格外坚定：“喜欢她是永远不会变的。”
毕竟他已经用死亡证明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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