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只是和乔桥比起来，那些都不重要而已
乔桥本来觉得沈淮序是不会去的。
毕竟那群年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闹起来，沈淮序大概会有些烦，毕竟他并不喜欢小孩。
这并不是乔桥主观推断，而是有上辈子实打实的证据在的。
那大概是他们婚后的第二年，其实乔桥对孩子这事情倒也无所谓，总觉得年纪还小，顺其自然就好，但是两边的长辈倒都是很期待新生命的到来，明里暗里的和他们谈过几次。
那个时候沈淮序有一个旁系的堂姐，关系不近，但也有来往，和先生结婚好几年也没有孩子，后来千辛万苦，各种坐胎药喝了几年，才终于怀了宝宝，临产的时候却难产，在产房几十个小时痛苦挣扎才换来一个小生命。
是千辛万苦才换来的，属于两个家庭的宝贝。
乔桥在她周岁礼时去看过，小姑娘在襁褓里，粉雕玉琢的，还很亲人，乔桥朝她伸手，她一边咬着自己的手指，一边伸出手抓住乔桥的食指，甜甜笑着。
那一刻两个生命相互靠近的温暖直击了乔桥的灵魂。
乔桥特别喜欢那个小姑娘，轻轻抱着她对堂姐说：“她又漂亮又可爱，是不是你们都喜欢得不得了。”
堂姐看着来之不易的宝贝，笑容里有温情，也有深爱，轻轻说：“是呀，到底是那么不容易才换过来的小天使。”
乔桥那时满心都是那个孩子，没有注意到身后西装革履的沈淮序已经结束了生意场上的觥筹交错，也没有再与那些来往宾客虚与委蛇，他静静盯着那个孩子，却在堂姐对那场极其危险的生育过程的描述中，一点点皱紧眉头。
后来某夜温存，乔桥靠在沈淮序怀里，缓缓起身，压在他身上，第一次提出：“沈淮序，我们要个孩子吧。”
沈淮序抬手摸着她汗湿的头发，轻轻别到耳后，低声问：“为什么这么想？”
乔桥也说不准，似乎只是觉得他们的家庭应该更完整一些。
可沈淮序轻轻按着她的后颈，压到他唇边轻轻吻着，良久才沙哑说：“不，不要孩子。”
乔桥喘着气，低声问：“为什么？”
沈淮序沉默片刻才给她答案：“因为我不喜欢孩子。”
“养孩子很费劲，还很烦。”
乔桥琢磨着，确实也不是有孩子的好时机。
毕竟他们还年轻，可以再逍遥轻松几年。
这件事就逐渐被搁置下来。
后来他们关系最僵硬的那几年，沈淮序想尽一切办法，无所不用其极地把乔桥留在他身边。
也没有想过用孩子绑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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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看着身边单肩背包，慢慢走着的沈淮序，忍不住皱眉提醒：“那些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的，你就算不喜欢他们，觉得他们很烦，也不要表现出来，更不要骂他们。”
沈淮序转过身，看着乔桥的眼睛，轻轻敲了下指尖，叹了口气：“在你眼里，我难道就是那么控制不住脾气，随时大吼大叫的暴力狂吗？”
暴力狂不至于，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沈淮序从来没有动过手，更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暴力倾向。
但乔桥是真的觉得他不喜欢孩子。
她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沈淮序格外坚持的神情，觉得自己不让他去也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祈求他有足够的耐心，能和那群孩子好好相处吧。
乔桥忧心忡忡地和沈淮序一起去村里的小学，六个年级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人，因为那个补习班没有合适场地，还是亲戚和校长协商后，才换来一个教室的使用权。
也算是给那些孩子一个可以待的地方。
乔桥站在门外，还有些紧张，毕竟她是第一次做老师之类的角色，只是推开门后，三五十个孩子齐刷刷地抬头看她，小小的身体乖乖坐在和他们差不多高的椅子上，每个人都好奇地看着乔桥，大大的眼睛里是独属于孩子的童真。
乔桥一下子就不紧张了，她不觉得和这些孩子在一起会是压力。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小乔老师好！”
之后所有的孩子都笑起来，稚嫩的童声带着雀跃和喜欢：“小乔老师好！”
乔桥站在门口，由衷地笑起来。
没有人会不为这样的场景动容。
乔桥转身去看沈淮序，想要他手里的背包，沈淮序知道她要做什么，帮她拿出了早早准备好的糖果。
乔桥只拿了一半，另一半留在沈淮序手里，要他帮忙一起发。
那群孩子比乔桥想象中要乖得多，聚在一起也不吵不闹，即使每个人都很想要糖，也没有人站起来哄抢，而是坐在座位上，乖乖等着他们来发。
这样自小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的孩子大多是早熟的，察言观色、懂事听话，不愿意惹别人不高兴。
乔桥和沈淮序分发完糖果，有孩子好奇问：“这个大哥哥是谁呀，也是今天的老师吗？”
沈淮序微微弯下腰，笑着看那个孩子澄澈的眼睛，轻声说：“不是，我和你一样，都是小乔老师今天的学生。”
乔桥脚步一顿。
微微侧目看向那边的沈淮序，恰好撞上他含笑的眼眸。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小乔老师在他口中说出来，就格外地不着调，不正经。
像是在……调情。
乔桥抬手捂唇，掩饰尴尬，轻轻咳了一声。
她站上讲台，心却逐渐沉下来，视线扫过教室最后方时，看见沈淮序的身影。
他和上学时的位置一模一样，只是在一群孩子里格外显眼，腿长手长，好像都没有地方放。
和乔桥的眼睛对视上，沈淮序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缓缓启唇：“小乔老师好。”
明明没有发出声音。
但乔桥就是清楚地读出了每个字音。
沈淮序欣赏着她的神情。
他扫了一圈教室里所有孩子的背影。
其实他对孩子说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只是和乔桥比起来，那些都不重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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