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好意思，这个位置有人了
开学的日子很少会弄得这么喧嚣，充足的暖气覆盖下，乔桥收拾得已经有些热了，接下围巾放在一边，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纸箱里，深吸一口气准备搬到十八班去。
抱起纸箱的瞬间，乔桥一下子就放弃了。
纸箱里塞了太多东西，她能走几步就不错了，别说搬着跑上跑下了。
乔桥重重叹了一口气，前面坐着的贺言缓缓转身，看了一下乔桥的眼睛，笑着问：“收拾好了吗？”
一个寒假过去，他们两个的相处已经自然了不少，见了面也可以正常打招呼，乔桥轻轻摇头，也笑着说：“差不多了，东西也没有太多。”
贺言轻轻点头，像是普通同学那样开口问着：“感觉文科很适合你，祝你以后也能成绩很好，嗯……每天开心。”
乔桥笑着：“嗯，谢谢你，希望你以后也能一路顺风。”
贺言看着乔桥桌面上的箱子，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帮你搬过去？”
他起身抱着纸箱掂了一下重量，“还是挺重的，你肯定搬不了。”
乔桥刚想拒绝，觉得不好让他帮忙，下一秒贺言主动放弃，把纸箱放回乔桥桌上，低头笑着说：“好吧，好像也不需要我帮你。”
乔桥沿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沈淮序缓缓走来，单肩背着包，把手放在纸箱上，指尖轻轻敲击了下，看向乔桥：“现在搬？”
乔桥轻轻点头。
沈淮序抱起纸箱，看起来毫不费力，低声说：“走吧。”
乔桥背上书包跟上他的脚步，转身的瞬间还对贺言说了句：“谢谢。”
沈淮序在前面走着，偶尔还会提醒一句：“这里有点滑，小心一些。”
乔桥走在他身后，轻轻点头。
走到一楼的时候，外面的雪似乎下的大了一些，簌簌落下，在沈淮序肩头停留片刻，又消失不见，乔桥走在和沈淮序很近的位置，一步之遥，大多数时候是沈淮序站在她身后，这次却反过来了。
乔桥正盯着沈淮序肩头上那片消失的雪花出神，想着要不要和沈淮序道一句别，毕竟今天之后，他们在学校里相见的次数大概会减少很多。
正出神时，沈淮序突然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谢谢。”
乔桥正在想别的事情，听地并不真切，“什么？”
沈淮序转过身，深邃的视线凝在乔桥脸上，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谢谢。”
乔桥这才反应过来是她对贺言说的“谢谢”。
喧闹的教学楼层里，所有人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搬运东西，乔桥和沈淮序却站在雪间空地前，为随口一句的感谢而纠缠。
乔桥低下头笑着：“他说要帮我搬东西，我只是随口感谢一句而已。”
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了。
沈淮序还是面无表情看着乔桥，只是唇角弧度略微松动了些，低声说：“那现在帮你搬东西的不是我？”
乔桥缓缓点头，这倒是实话，她微微挑眉：“那也谢谢你？”
沈淮序转过身去，接着走路，声音散在风里：“反正我不喜欢你和他说话。”
乔桥沉默笑着，能好好和她说清楚，也算是进步了。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排斥她身边所有人的存在，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把乔桥划进他的领地范围，把视线放在任何一个其他人身上都是罪孽。
沈淮序这一路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的，毕竟在校园里这样的风云人物不常遇见，十八班门外罗希已经在等了，兴奋地抱住乔桥：“我们还坐原来的位置！”
沈淮序闻言把东西放到乔桥原先座位的桌子上，与蒋书邑的视线对上，他微微颔首，毕竟也接触过好几次了，两人也算熟悉起来。
乔桥站在座位前，看沈淮序帮她收拾着书本，整整齐齐放在书桌旁的柜子里，常用课本摆在桌肚，沈淮序本来就够引人视线了，现在站在这帮她收拾，周边或熟悉或陌生的视线都朝这边投来。
乔桥轻咳一声，抢过他手里的书本，低声说：“我自己收拾了，你快回去吧。”
沈淮序慢条斯理地放好最后一本书，靠在墙边，环抱着手臂，挑着眉梢，轻声问：“回哪去？”
乔桥不明所以，还以为沈淮序在打趣，“回你自己的教室啊，马上就要上课了。”
旁边来了一位带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看起来有些内向，小声说着：“不好意思，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能和你们坐在一起吗？”
他指的是蒋书邑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大概是旁人都看出来他们几个认识，所以不打算横插一脚，不过位置空着也是空着，乔桥正打算点头，沈淮序却拿下肩上的背包放在桌面上。
他眼睛都没有动过，自始至终望着乔桥，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那个男生轻轻点头：“没关系，那你坐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乔桥在原地愣了愣，看了眼后桌上放好的背包，又看向沈淮序的眼睛，他已经绕到蒋书邑旁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罗希最先站出来，瞪大眼睛，冲到沈淮序面前：“开玩笑的吧？！你坐这？这是文科班！”
沈淮序淡淡笑了一下：“难道我不能选吗？”
罗希咬着指甲，选择倒是个人的自由，只是沈淮序诶，所有人都认定了沈淮序一定会留在原先班级，甚至包括乔桥，她从没想过沈淮序还会做出别的选择，以至于整个寒假，她都没有问过。
毕竟那是上辈子既定的事实。
可沈淮序却真的做出了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乔桥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顿了顿，沙哑问：“你这么选，你父母，还有老师他们能同意吗？”
沈淮序坐在她后排，手臂撑在桌子上，单手撑着头，轻轻笑着：“他们干涉不了我的决定。”
乔桥垂眸，还是觉得发生的一切并不真切，她吞咽了一口空气，缓解干涩的喉咙，低声问：“为什么……这么选？”
沈淮序笑了笑，抬起手指想摸一摸乔桥的脸颊，意识到自己指尖的温度或许有些凉，他只是虚虚碰了一下乔桥的头发，轻声说：“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乔乔，和你在一个班我才会觉得开心，所以做出这个选择完全是为了我自己，你不要有压力。”
乔桥盯着沈淮序近在咫尺的眼睛，沉默很久，才沙哑开口：“怎么一直没有听你提，还有老师……他们为什么也没有说过？”
沈淮序勾起唇，轻轻叹了一口气：“是我拜托老师先不要提，我怕你太早知道，不愿意让我这么做。”
他不确定太过靠近是否会引起乔桥的反感。
可沈淮序更不愿意面对两年的空白，如果没有和乔桥在一起，那这两年的人生会变得没有意义。
沈淮序笑得轻松，抬手撑着下巴，望着乔桥的眼睛：“我能坐在你后面吗？”
乔桥也回望着沈淮序的眼眸，她试图在那一对澄澈的琥珀色瞳孔里，看清现在的沈淮序。
他在妥协、在挽回、在靠近。
无声无息占领了乔桥新的领土。
乔桥想，她前世那样深爱而难忘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沈淮序吧。
乔桥垂下眼眸，转过身，低声说：“你不是已经坐在我后面了吗。”
沈淮序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没有说话。
他还有东西滞留在原先班级，还需要去拿一趟，起身的瞬间，他弯下腰，压在乔桥耳边，低声说：“乔乔，我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禁锢监视你，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也会尊重你的自由，我只是想在可行的范围内，离你更近一些，一些就好。”
乔桥低下头，自始至终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良久才轻轻点头：“嗯。”
沈淮序心满意足笑起来，“嗯。”
直到沈淮序离开，罗希才敢转过身对乔桥说话，她摇着乔桥的手臂，声音很激动：“啊啊啊你怎么这么淡定，为爱学文啊，沈淮序还能做这么浪漫的事情！”
乔桥抿唇，显得冷静：“那是他的选择，我也没办法干涉。”
只是乔桥不得不承认，沈淮序坐在她身后的那一刻，她也是心动过的。
罗希捧着脸，默不作声往后瞥了一眼：“要是也有人这么喜欢我就好了。”
蒋书邑低头笑了一下，随手抓起桌子上的水杯，水很满，拎起来还有些重量，他却绕到罗希桌边，拿起她空荡荡的杯子。
“我去倒水，顺便帮你倒一杯。”
罗希双手撑着下巴，视线很快被蒋书邑吸引去。
她笑着想，蒋书邑也很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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