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把我赶走，我也会死乞白赖留在你身边。
乔桥是在开学前夕得知了竞赛的获奖情况，官网消息要慢一步，乔桥是先接到了姜烟的电话，陌生号码，乔桥却没有挂，直到接听后，听到熟悉的声音，乔桥才确定她是谁。
姜烟略轻柔却稳重的声音传入耳边，带着不易被发觉的揶揄，“不妨猜猜我是谁。”
乔桥顿了一秒，笑了笑：“姜烟老师。”
姜烟很开门见山地宣布消息：“恭喜，你成绩最高，位列第一，乔桥，我挺看好你的，如果一年多后你依旧没有改变你的想法，欢迎报考我任职的大学。”
即使在心里已经做了准备，但得知自己位列第一，乔桥还是由衷笑起来：“嗯。”
“我的想法绝对不会改变，我一定……会努力成为您的学生。”
乔桥收到了很多人的恭喜，有班主任，有各种同学，有亲人，还有沈淮序。
她不把自己的短期成功归结于幸运，因为乔桥自己知道，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一切是成正比的。
乔桥觉得很公平。
她付出了时间和精力，也合理地得到了回报。
那晚乔桥的梦境格外香甜，只是醒来是真的迎接了崭新的一天。
各种意义上的崭新，包括学期。
开学第一天乔桥起得很晚，硬性时间是要求八点半，毕竟是第一天并没有太多事情，乔桥硬生生拖到八点才起床，关了三个闹钟。
最后只拿了个面包就急匆匆出门，本来是想稳稳把控一下时间的，结果把控过头了，手机里也有沈淮序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小心翼翼的语气：【乔乔，你醒了吗？】
乔桥咬着面包下楼，一手把面包塞进嘴里，另一只手抓着头绳随便扎了个丸子头。
炙阳倾泄，微风轻抚，乔桥抬眸看见单元楼外沈淮序低着头静静等她，哪怕时间已经逼近八点二十，他看起来也不慌不忙，背着黑色背包，穿着最简单的校服，长睫在眼睑周围落下淡淡的阴影，听到动静，他才缓缓抬起眼眸，轻轻笑了一下：“你来了。”
乔桥完全没有被眼前美色迷惑心神，轻轻蹙眉：“快迟到了你不知道？还在这站着。”
沈淮序现在已经重新住进了这个小区，说是为了上学方便，最早一条消息是七点半发来的，问乔桥想吃什么早餐，也就是说，他大概在这里等了至少半个小时。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也完全不着急。
沈淮序跟上她的脚步，轻声说：“没关系，我和你一起迟到。”
乔桥完全不解风情，眼见着红灯变绿，便嗖的一下跑过斑马线，把沈淮序拉在后面，声音也散在风里：“要迟到你自己迟到去，我可不陪你。”
沈淮序在原地看她的背影，没什么犹豫地也跑出去。
一条普普通通上学路完全被他们跑成了操场塑胶跑道，八百米的时候乔桥也没有这么努力过，只是沈淮序到底还是在体力上占优势，乔桥累的气喘吁吁，他也只是在她身边乱了一些呼吸，直到校门口的位置，乔桥才匆匆停住脚，缓慢走着，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是八点八点半了，校门处值班的老师也已经离开，门卫大爷还在朝他们招手：“快进来，快进来，马上迟到了。”
这个时候的校园几乎也没什么没人游荡了，补作业的补作业，聊天的聊天，也就只有乔桥和沈淮序还在往教室赶。
最后终于站在教室门前，郑源已经站在讲台上，底下学生把作业藏在桌子底下偷偷补，到底是多少年的老教师了，一眼就知道学生在干嘛，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孩子们也不容易，抄点就抄点吧。
只是……他看了看教室里空了的三个座位，周易转学他是知道的，另外两个又是什么情况？
门外传来声响，乔桥的声音随之传来：“不好意思老师，迟到了。”
一路跑来的缘故，乔桥脸很红，身上散着热气，还在轻轻喘着气。
与之相比，沈淮序就平静得多，开口道：“不好意思老师。”
郑源来来回回看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乔桥现在在他那里是有免死金牌的存在，沈淮序平时也是挑不出错处，两个人短暂犯错，郑源也就一笔带过了，缓缓点头：“进来吧，下次别迟到了。”
乔桥平复一下呼吸，回到自己座位上，罗希给她递了一张纸，乔桥接过，擦了擦脸颊，看到身后周易的座位空了，问了一句：“周易呢？”
罗希回答：“老师说他转学了，跟父母的工作调动，去了K市。”
乔桥愣了一下，上学期到最后，到底也是做了一段时间的同学，前后桌交流也不少，虽然没有到挚友的地步，但骤然离开，还是有一点不适应。
可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总有人在某个街角转口消失在生命里。
乔桥轻轻点头：“这样。”
罗希也感慨了几句，只是很快又把矛头对准乔桥，开口问：“不过……你是为什么又和沈淮序走到一起了？一起迟到？这还得了？”
讲台上郑源正高谈阔论，展望他们新学期的安排和任务，乔桥不太清楚该怎么和罗希解释最近发生的一切，只能说：“他现在搬去我家小区那里，躲不掉。”
罗希挑眉：可以啊，漫漫追妻路，有人已经努力到了家门口。
她微微侧眸，余光掠过蒋书邑的身影，有人还不知道开口。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
讲台上的郑源已经结束话题，视线略过周易空着的座位上，一直这么空着也没有办法，扫了一圈，最后一排还是有几个同学的，插到这个位置也很合理，不听话的还能让周围的好同学熏陶熏陶。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鉴于周易同学已经转学，他的位置也空下来，那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最后一排有人高高举起手，视线扫过去，是沈淮序。
他甚至书包都没有动，好像就等着这一刻似的。
郑源点头，“你说。”
沈淮序缓缓起身，开口道：“那个位置……我想坐回去。”
乔桥愣了一下，身边的罗希更是激动地拉住她手臂，使劲摇晃。
郑源沉思几秒，盯着沈淮序看，最后视线也不轻不重地略过乔桥。
他终于品出来哪里不对劲了。
上学期他亲手掐灭的苗头，一个暑假过去又死灰复燃了。
难道夏天就这么神奇，这么热烈？
郑源整整沉默好几秒，硬生生想了好几个理由，发现都不成立，两个人成绩没有下降，表现更是突出，更何况……他环顾四周，还真的只有沈淮序一个人是单独坐的。
纠结良久，郑源终究还是点头。
沈淮序半分不犹豫，拿着黑色背包缓缓走到他原先的座位旁。
罗希悄悄转身，朝他摆手，沈淮序也淡淡笑了一下。
只是他坐下后，微微前倾身体，望着头也不回的乔桥，低声道：“乔乔，我又重新坐回来了。”
乔桥转着手里的笔，开口道：“怎么，你很期待我把你赶走？”
沈淮序轻轻摇头：“你把我赶走，我也还会死乞白赖留在你身边。”
不愿离开。
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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