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好好和乔桥在一起就够了
这家会所里适合谈话的地方还是挺多的，长廊左右或是大厅都是专门的谈话区，绿植郁郁葱葱，乔桥站着看一株兰花，回神后看向贺言，开口问道：“你想聊什么？”
贺言站在离她大概两三步的位置，就没有再靠近了。
这是一个稳妥、不逾矩的距离。
贺言缓缓笑了一下：“分班以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你……过得还好吗，考的是不是也挺不错的？”
毕竟学校光荣榜上，他常常能看见乔桥的名字。
乔桥点头：“过得挺好的，考的，也还可以吧，你呢？”
贺言也笑着点头：“嗯，还行。”
话题在这个时候陷入僵局，乔桥其实也不太擅长活跃气氛，尤其是和贺言那么久没见过了，两个人能聊的话题屈指可数。
尤其是……他似乎以前还喜欢乔桥的前提下。
两个人站在一起，至少在乔桥这里，是有一些尴尬的。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贺言才缓缓开口：“虽然现在提出来有些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我之前……很喜欢你。”
他怕乔桥误会，连忙摆手：“不过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可能以后没什么再见的机会了，想告诉你我之前的心意，不想留下遗憾。”
他抿唇：“我也很祝福你和沈淮序，希望你们……一直好好在一起，也希望你能幸福平安。”
乔桥酒醒了大半，思绪逐渐清晰，她看着贺言，缓缓笑了一下：“谢谢你之前的喜欢，也感谢你的祝福，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贺言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片刻后，他像是释怀，轻笑着说：“嗯，再见。”
乔桥大概也能感知到这是贺言很正式地道别。
毕竟高中一结束，世界太大，两个没有交集的人相逢的概率太低。
乔桥缓缓点头，笑着说：“再见。”
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再聊，也没有寒暄着要一个联系方式。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告别。
她对贺言的态度达不到那种难忘的状态，离别之际也谈不上感伤，毕竟两个人已经一两年没有接触，只是两个人相遇到底还是不容易，乔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想用这样的方式道别，也算是很不错的结局。
至少，两个人都没有遗憾了。
乔桥转身，原路返回，按着记忆回到之前的位置。
沈淮序依旧站在原地，靠着墙面，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是什么。
乔桥唇角缓缓带出笑意，觉得沈淮序这副模样颇有些怨妇感。
见她回来，沈淮序眉梢动了动，低声说：“回来了。”
乔桥点头：“嗯。”
按平时沈淮序的一贯做法，这个时候已经拉上了乔桥的手，只是现在没动，乔桥带着笑意，主动牵了牵他衣角，仰头看他，小声问：“吃醋了？”
沈淮序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后移开，嘴硬道：“没有。”
乔桥拉着他返回包厢，笑着说：“三分钟而已，再说人家现在已经走了，你有什么好吃醋的。”
乔桥锐评：“小心眼的男人。”
沈淮序沉默，半晌冒出一句：“那我要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简直连男人也不算。”
乔桥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以前真的不知道沈淮序说起话来这么搞笑。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才重新回到包厢，只是还是和沈淮序保持了一点距离，包厢内已经有部分学生离开了，剩下有几个依旧在唱歌，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郑源还没走。
他面前摆了一堆学生送的礼物，价格都不太高，只是一份心意，刚刚饭桌上几度红颜，他大概也没想到最后一届学生这么有心，很真诚地和他短暂告别。
见到乔桥回来，郑源朝她和沈淮序招招手。
乔桥走到他身边，却发现郑源酒喝的也不少。
平常教学任务太重，几乎不碰酒精，但事实上，他这个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酒瘾。
今天高兴，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一点。
他拉着乔桥说了一堆青春啊、责任啊、为国奉献之类激情澎湃的话。
最后他垂下眼眸，轻声叹气：“其实我很幸运，能遇到你们这么一群孩子。”
他笑了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九点过半，乔桥看了一圈，基本上能走的都差不多走了，剩下的要么另有安排，要么就是有些醉了。
几个清醒的同学亲眼看着别的人上了回家的车，才放心离开。
最后乔桥送郑源离开，也是再三确认地址才安心。
宽阔街道上，乔桥慢慢朝前走着，晚风到底还是有些凉，这个季节也不是最炎热的天，乔桥披上了件外套，一步一步踩着地上的落叶。
沈淮序在她身后一步的距离，慢慢跟着，压抑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贺言……你们聊了什么？”
乔桥转身，挑眉说：“秘密。”
她看着沈淮序，一本正经地忽悠：“两个人得保持着一点神秘感，有点秘密，日子才不会无聊，关系才能长久。”
沈淮序沉默，低声说：“嗯。”
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其实很不沈淮序。
只不过乔桥见着很新奇，格外有意思。
她倒退着走了几步，沈淮序见到，步速快了些走到她身边 ，低声说：“小心点。”
乔桥看他想知道却不敢再问的样子，垂眸笑了笑，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事实，笑着说：“我们只是道了个别，然后就再见了。”
她抬手抓了抓沈淮序的脸颊，“这次是真的再见了，以后你也不用因为他吃什么飞醋了。”
沈淮序抿唇，看着她。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最后他们只是聊了这些。
他低声说：“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乔桥笑着转身，声音散在风里：“嗯，小心眼，不过我也习惯了。”
沈淮序脚步放缓，轻声说：“乔乔，我在改了。”
乔桥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我知道。”
人行道前绿灯转红，他们停下脚步，乔桥站在青砖上，有些困了，可能是酒精带来的后遗症，她打了个哈欠，开口道：“沈淮序，我有点累。”
沈淮序走到她身前，半蹲下来，乔桥自然地趴在他背上，任由他背着。
她半阖着眼睛，也算不上在睡，只是有点疲惫，慢慢地朝前走着。
沈淮序背着她，却突然说：“乔乔，你瘦了。”
毕竟是刚从高三火海逃出来，瘦一些也很正常，乔桥闭着眼睛，低声说：“瘦一些不好吗？”
直接省掉了减肥这个步骤。
沈淮序却认真摇头，低声说：“不想你太瘦。”
过了这个路口，大概再步行几百米就到了家。
沈淮序绕过街角，却在转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缘分，贺言站在一个便利店前，像是刚买了一瓶水。
乔桥在他背上呼吸平缓，大概已经陷入梦乡。
贺言见到他们，也是愣了一下，片刻后缓缓笑了一下，微微颔首。
沈淮序脚下步速不变，只是走到贺言身边时，脚步停住，也缓缓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背对而行，一点点分开，然后拉远。
曾经出现在沈淮序两辈子生命里的，勾起他很多负面情绪和嫉妒的人逐渐消失在街角。
他偏过头，却只见到乔桥的脸。
其实生命中没有那么多需要费心的事情，沈淮序想。
好好和乔乔在一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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