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吾心归处，即在身侧
乔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是看电影入了迷，但沈淮序不会。
大概他中途就意识到时间会来不及，但故意不开口提醒，甚至推波助澜。
乔桥站在沈淮序卧室边，看他找出了件崭新睡衣，尺码都是正合乔桥尺寸，在衣柜里整整齐齐摆着，甚至……还有换洗的内衣裤。
乔桥眯起眼睛：“你……蓄谋已久啊。”
沈淮序面不改色：“没有，只是以防万一。”
乔桥接过睡衣，布料柔软光滑，触手温凉，很舒服的触感。
“以防万一……”乔桥走进浴室，小声补了一句：“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沈淮序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再看那扇合上的浴室门，淅淅沥沥的水声流露出来，沈淮序却没有什么旖旎暧昧的感觉，真正让他感受到的，是安心。
那种乔桥一步步踏进自己所在领地的感觉。
那种他们不断融合的感觉。
好像真的回到曾经没有嫌隙、相互陪伴的日子。
沈淮序靠在墙壁上，垂眸笑了一下。
乔桥在这里。
家就在这里。
水声渐停，乔桥从浴室里出来，见到门前的沈淮序，还愣了一下，蹙眉问：“你站在这干什么？”
沈淮序抱着手臂，缓缓笑了一下：“等你。”
乔桥盯着他看了会，缓缓摇头：“洗个澡而已，有什么好等的，生病生傻了吧。”
她头也不回直接朝沈淮序卧室去，“赶紧去洗澡吧，别太晚了，我可要早睡早起。”
明天还早八呢。
乔桥躺在床上给室友回消息，没说自己和沈淮序住在一起，只是说住在酒店，明天再回，如果有人问起来帮忙打个掩护。
她打量着沈淮序卧室的陈设，躺在格外柔软舒适的床上，靠着两个枕头，这里的入住体验确实是比宿舍要好很多，乔桥玩着手指想，以后也不是不能多来几次。
不要房租，还有人做饭。
完美豪宅。
她盯着自己长长不少的指甲，正想着明天找个时间剪掉，沈淮序就推门进来。
刚洗完澡的缘故，他有几缕发丝还泛着潮气，平常冷白的肤色也因热水浸泡带着些许红润，黑色睡衣包裹身躯，明明看不到什么，乔桥却觉得有点别样的感觉。
只是睡衣的款式还有袖口处暗色的花纹，乔桥仔细看过后，意识到两个人穿的是同款。
一黑一白，相得益彰。
沈淮序低头看了一下，轻笑一声：“夫妻款，很合适。”
乔桥朝他砸去一个抱枕，沈淮序抬手接过，放在枕边，从善如流地躺进去。
这套房子交到他手上时，几乎全部设计都是装修团队经手，床上用品却都是他亲手挑的。
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只是乔桥喜欢赖在床上，早上也不大爱起床，所以想让她躺着舒服点。
沈淮序抬手轻轻抚摸乔桥的头发，发丝乖顺地蜷在她肩上，沈淮序寸寸流连过，低声说：“说的不对吗？我们穿夫妻款不是最合适不过。”
乔桥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问：“那你这是不是还有我别的衣服，不然明天都没有干净衣服换。”
沈淮序垂眸，看她躺下去，低声应着：“嗯，还有各种生活用品，都有。”
这个房子里什么都有，只是差一个你。
乔桥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买的，平时也没看见啊。”
沈淮序缓缓笑了一下：“很多时候。”
偶尔看见适合乔桥的衣服，或者是看见她喜欢吃的东西，买下来，带回去，几乎成为沈淮序习惯性的事情。
直到这个家里一点点充满着乔桥的痕迹，哪怕她不在这里。
沈淮序也觉得安心。
他们以惯常的姿势入睡，乔桥面朝着沈淮序怀抱，头埋在他脖颈下，温热的呼吸缓缓落在他皮肤上。
大概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沈淮序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香。
沐浴露的味道。
乔桥想，她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初秋时节温度依旧很高，两个人躺在一起，被子里的热气更是十足。
乔桥缓缓抬头，沈淮序感受到她的动作，眼眸半抬，却看见乔桥在他脖颈处细细嗅了两下，轻声说：“沈淮序，你身上有点香。”
这句话在深夜的杀伤力是难以估量的。
沈淮序喉结滚了一下，哑声说：“是吗？”
乔桥点头，闭着眼睛说：“挺好闻的，记得把沐浴露的链接给我。”
沈淮序顿了一下，轻笑一声。
没想到话题会在链接上终止。
乔桥完全没有暧昧的意思，是他听者有心。
他低声说：“好，明天去看。”
乔桥沉沉睡去，没有下文，只是沈淮序心里那股火却始终没有降下去，一个多小时过去，他也没有任何睡意。
反倒是被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乔桥大概是觉得热，一下把被子踢掉，整个人来回动了一下，却不自觉向沈淮序那边移动，沈淮序睁开眼眸，无声蹙眉，按住她腿根，哑声说：“乔乔。”
只是沈淮序连指尖都是滚烫的。
乔桥皱眉，有些醒了，“沈淮序，热死了，离我远点。”
沈淮序手指牢牢按在她腿根，丝毫不动，眼眸中情欲翻涌，沈淮序低声问：“乔乔，醒了吗？”
乔桥睁开眼睛，思绪逐渐清晰。
沈淮序的声音在她耳边震颤，喑哑低沉，她睁开眼睛，感受着他身上异常升高的体温。
上辈子两个人毕竟在一起那么久，现在是什么情形，她自然清楚。
乔桥咳了一声，强装镇静：“不醒也被你叫醒了。”
她准备悄悄把自己腿收回去。
只是略微动了一下，沈淮序反倒握的更紧，动不了分毫。
反倒是摩擦的动作逼得沈淮序闷哼一声，灼热的气息吐露，落在乔桥耳廓。
沈淮序空着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来，指腹轻轻摩擦过乔桥唇瓣，哑声说：“想亲你。”
黑暗里其实看不清楚什么，周遭的一切都被裹挟在黏腻的漆黑里。
他们能看清的，只有彼此而已。
乔桥看着他的眼睛，听着沈淮序哑声重复，带着渴求：“想亲你，可以吗？”
乔桥静静看了他一会。
她抓住按在她唇瓣的，属于沈淮序的指尖，下一秒，她细长白皙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十指紧扣后，乔桥仰头，对准他唇角的位置，重重吻上去。
接吻的间隙，沈淮序听见她的声音。
“想亲就亲了，哪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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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尔迦在《欲望》中写：那一刻我们的吻像轰鸣的月相回荡，推向远方。
乔桥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想到的就是她和沈淮序无数次接吻的情形。
每一次唇舌相触，都是情感的相互融合。
前后两辈子，乔桥只吻过一个人，沈淮序亦然。
轰鸣的月相是什么模样，乔桥没有办法理解，中西文化在音译过程里掺杂了太多个人理解，可她每次亲吻过程里都能清晰听见沈淮序的心跳。
砰—砰—砰。
仿佛他的心跳是因乔桥而存在。
寂静黑夜里，只有呼吸声回荡。
乔桥跨坐在沈淮序大腿上，掌握着主导权，深吻过后，浅尝辄止地舔舐着他唇角。
只是片刻后又被沈淮序反客为主，掐住她的腰，沿着脖颈细细吻到下颌，沈淮序低声问：“可以吗？”
乔桥半阖着眼睛，他们发生的一切以极快的速度在乔桥脑中回忆，最后定格在沈淮序的眼睛上，她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了许可的沈淮序仿若沙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士，开疆拓土，冲锋陷阵。
…………
直到窗前薄纱被微风轻轻吹起，露出天边一点白色，这场游戏才堪堪结束。
沈淮序抬手擦掉额头上并不明显的薄汗。
吻着乔桥耳廓，低声说：“谢谢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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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没有剪掉的指甲在沈淮序背上留下道道红色划痕。
沈淮序却毫不在意。
背靠着浴室的镜子，他偏头看到时，甚至沉沉笑了一下。
乔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快天明的时候乔桥才被重新清理好躺回床上。
这个时候已经快五点多了，真正意义上的酣战到天明。
她完全睡过去，生理上异常疲惫，陷入深层睡眠。
沈淮序躺在她身边，轻轻抱着乔桥。
滚烫的心脏一点点平息下来。
吾心归处。
即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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