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7章 君莫之择
杨君莫多少察觉了苏乘羽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解的开口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这地方不对劲？”
苏乘羽摇头，苏折天既然会将他送到这里，这个地方本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看样子来说，若非自己任性造成的这场意外，原本苏折天安排负责仙核回收的人也就是杨君莫了。
只是，为何会是杨君莫。
苏乘羽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询问道：“那两个人知道你是谁吗？”
面对苏乘羽这没由来的问题，杨君莫挠了挠头道：“不知道吧，我虽然报了自己的名字，但我的名气应该还不至于让人家那个级别的人知晓。”
苏乘羽沉默不言。
的确，单论名气，不是对京圈有一定了解的人，自然是没有听说过杨君莫这个名字的。
但苏折天不同，他本就是在京城成名长大的，而且杨承胤与他那样的关系，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杨君莫的身份呢？
长舒一口气之后，苏乘羽最后还是如实的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救下你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父亲，与他同行的女子，则是风仙子，风解语。”
一句话让杨君莫怔在了原地，他神情复杂，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
“你是说那个男人是苏折天？”
“嗯。”
苏乘羽点头看向手中的朱雀仙核：“这四枚神兽仙核，便是他留在此界负责积蓄信仰之力的，也只有他会给出这样的任务。”
“他……应该知道我是谁的吧？”
杨君莫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苏乘羽伸手拍了拍杨君莫的肩膀道：“不然呢？就算他不知道，难道风姨还能不知道你吗？”
杨君莫咬了咬嘴唇，如今的他多少知道苏乘羽家与自己父亲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他虽然并不知晓对错细节，但无论其中到底有何种内幕，杨君莫都不能理解为何苏折天会救下自己。
苏乘羽说的这些，对杨君莫而言，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虽然苏乘羽心里同样也不太理解苏折天这么做的目的，但看着杨君莫当下的犹疑，苏乘羽还是宽慰道。
“当年的事情，不管如何，终归与你是无关的。我父亲与风姨特意遮盖了气息，估计也就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想得太多。虽然我对他了解并不算多，但我不认为他是会将他们那辈的事情，牵连到你身上来的人。”
杨君莫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毫无征兆的一屁股直接躺在了地上。
“真是怎么逃也逃不掉啊，你说我父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
杨君莫离开京城，原因十分复杂。
一来他察觉到只有实力，才能在京城那边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二来，也是杨君莫感觉到了，自己的父亲担任的绝对不只是一个斩妖司司尊那么简单的职位那么简单，父亲暗地里还做了很多事情，自己的哥哥杨千言很可能也早就已经参与了其中。
而他想要置身事外，想要过只属于自己的人生，离开京城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苏乘羽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但……”
“但绝对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情对吧？”
杨君莫接过话茬，说完了苏乘羽不想挑明的后半段话。
苏乘羽长叹一口气，关于杨家，他最担心的就是杨君莫的事情。
杨君莫帮了他很多，不管是自己修行初期，他给自己开的许多方便之门，还是后期真心把自己当兄弟朋友的事情，都不是苏乘羽可以视而不见的。
对于自家与杨承胤之间那段复杂的过去，苏乘羽一直不知道要如何与杨君莫说明白。
“我说过的，人只要做错了，就要承担责任。我杨君莫认识的苏乘羽，不是一个会无端牵罪到，其他人身上的人。所以你不用顾忌我太多，如果他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的话。”
苏乘羽听着这番话有些意外，犹豫了片刻之后问道：“你对你的父亲，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信任。”
“不，恰恰相反。”
杨君莫转头目光与苏乘羽对在一起，很是坦然的说道。
“我很清楚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难听点，他就是那种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他做任何事情，在我看来都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苏乘羽眨眼，犹豫了片刻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
杨君莫笑了笑一下，然后伸了一个懒腰。
“错了就是错了，若我的父亲真的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那也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包庇偏袒，我只希望……”
杨君莫言语停顿了片刻，犹豫了许久之后最终看向苏乘羽道。
“如果真到了最后的时候，能看在我们的关系上，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吗？”
苏乘羽看着如此觉悟的杨君莫有些意外，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道：“你还真是不看好自己的父亲。”
杨君莫摇头：“你不明白，你以为我为何宁死都不加入斩妖司，甚至是龙魂司都不想靠近。我虽然已经在尽可能的避开他们，但从小到大，我还是看到了很多别人都看不到的事情。那些脏活，那些我压根不认可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我父亲做了多少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只不过他身份够高，位置够硬，没有人能够让他付出代价罢了。”
“但我很清楚，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一天？”
“清算的一天，因果循环，天地报应。世间没有能永远将火包住的手段，迟早有一天我父亲做的那些事情会被曝光，而那个时候他自然也就要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苏乘羽沉默，杨君莫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转头道：“哦对了，有关你家的事情，其实我离开京城之前也稍微查了一下。只是确实什么也没有查到，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确定了，我该真正离开京城了。”
“嗯？”
苏乘羽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杨君莫。
杨君莫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十分正经的模样，看向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
“能够让父亲将一切藏的一点痕迹不留下，甚至连陛下那边都不能有半点消息的事情，绝对不是错杀一两个人，或是立场相佐所引发的事情。这件事情一辈子不为他人所知也就罢了，一旦被放在台面上，估计他所拥有的一切估计都会彻底化作泡影。”
苏乘羽听着这个答案，内心微微震撼，不太相信地说道。
“连陛下那边，都不知道半点？”
杨君莫点头，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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