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派出所里
电话是梧桐路派出所打来的，要姚菲务必去一趟，了解一下马文明的情况。
姚菲长这么大，只有办身份的时候和派出所打过交道，让她到派出所接受问询，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害怕。
说实话，坏人害怕警察，好人也不想和警察打交道。虽然姚菲知道警察喊她去，是因为马文明的事，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去的勇气。
她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姐，下班了吗？我正等你电话呢！”
姚军关心地问道。
“你来接我吧姚军，派出所让去一趟，我心里烦，开不了车！”
姚菲心急的说。
不一会，姚军就到了医院门口。
姚菲收起雨伞，坐进车里，风变得小了，只是雨还是一直的下。
“这雨说下就下开了。”姚军没话找话说。
姚菲眼光迷茫望着车窗外，没有吭声。
人生的风雨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谁也不知道人生的明天，甚至下一分、下一秒会走向何方这也是人们总是劝别人珍惜当下的主要原因吧。
可又有多少人不是蹉跎了今日，又把明日当做了今日复蹉跎呢？
姚菲的心里思绪万千，就像车窗外淋漓不断的雨，怎么也扯不断。
她不想再看到马文明，她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个也曾对她缠绵悱恻、让她梦想托付一生的男人。
到了派出所门口，姚军停下车，又赶忙撑了伞等姐姐下来。
姚菲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弟弟又成了她现在的依靠。
再说马文明凌晨被叫上警车后，与他并排坐着的矮个子民警“呼啦”就取下了挂在腰间的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
“哎！我怎么了”马文明急促地问。
“老实点！”拷他的民警不耐烦地训斥道。
下了车，马文明被民警带到了靠近大门的一个房间里。
“蹲那！好好想想为啥给你带回来？”
民警边说边把他拷在墙根的暖气片上，关上门就“宵夜”去了。
可怜“富二代”马文明就这样狼狈地被丢在墙角里，心里满是愤怒、烦躁。
电话在车上时就被民警拿去，谁也联系不上。
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马文明何曾受过这洋罪，他把所有的怒气都归结在姚军身上。如果不是碰上姚军，哪里会摊上这档子事。
马文明没有按民警说的去想被带到这里的原因，他觉得可能是一场误会，只是这挨打、被拷、蹲墙角羞辱，彻底地摧毁了他的自尊。
此时的马文明只想爆几句粗口，来发泄心中的压抑，可多年的职业素养又确实使他行为看起来更像一个文明人。
在他将要忍耐不了的时候，门开了。
刚那两民警打着饱嗝走了进来，马文明似乎闻到了啤酒和大蒜的味道。
马文明突然觉得做一个自由的人，能自由地享受人间烟火，该是一种多么幸福地感受呀！
民警地问讯开始了，按要求问啥答啥，不能说多余的话。
问：“姓名？”
答：“马文明。”
问：“职业？”
答：“医生。”
……
问：“家庭状况？父母？”
答：“父亲马行空……”
听到“马行空”三个字，问话的民警忍不住和笔录的民警对视了一下。
这可是每天都出现在电视里、报纸上的名字。
明显的两个民警的态度有些改变了。
“额，那个…，来来来！坐起来说。”
问话的民警一边忙不迭地打开马文明带着的手铐，一边客气中带着谄媚的说。
马文明忽然后悔自己平时太低调了，早一点亮明自己身份，也不至于被粗暴地拷在暖气片上憋屈了半夜。
“我爸马行空可比李刚厉害多了。”
马文明心里自嘲了一下，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刚坐在了眼前的椅子上，做笔录的民警竟又给他端了一杯水过来。
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言不虚呀！此时，就连问讯也变成了谈心。
“富二代”马文明心里感慨的同时，优越感不由得显现了出来。
“拷这半天了，到底咋回事呀？”这会轮着他发问了。
“没什么大事！你信用卡逾期不还，人又找不到，被西京警方网上追逃了。”刚问话的民警答道。
马文明一听是钱的事，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有钱人就不怕提钱的事，只有穷人一扯到钱上，心里就没了底气。
“你认识一个叫马莎的人吗？女的，大概二十多岁。据传来的信息，是她用你的身份证办理了好几家银行的透支卡，刷了十几万，人不见了。”
另一个民警问道。
马文明没有吱声，他当然认识这个叫马莎的女人，只是没想到这个让他比较中意的女人，也和别的女人一样，都是为了钱，难怪自己的身份证说丢就丢了。
马文明又陷入了回忆。
那是去年冬季的一个晚上，马文明下了班照例约了狐朋狗友去“西部酒城”喝酒。有钱人嘛，身边总不缺朋友。
穷人需要有人帮忙，富人需要有人帮闲；帮忙一般要去求别人，而帮闲的人却总是自动寻上门上，陪吃、陪喝、陪玩、陪富人花钱。
那天晚上，马文明带着一帮兄弟像往常一样，在台下边喝酒边看台上的表演，一段香艳的钢管舞之后，一个装扮风尘、又妖冶漂亮的女歌手走上台来。
这个女人就是刚来绿城不久，浪迹于城市夜生活的酒吧歌手马莎，西京人。
音乐响起，马莎唱的是一首老歌，潘美辰的“我曾用心爱着你”。
“我曾用心的来爱着你”
“为何不见你对我用真情”
……
马莎刚唱了两句，原本喧嚣的酒吧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旋即满场想起热烈的掌声。
她独特的烟嗓，自带一种沧桑，加上她倾情地演绎，使她的歌声瞬间征服了台下的观众。
马莎弓腰礼貌致谢大家的热情认可，接着就唱到了歌曲的高潮部分。
“你总是如此如此的冷漠”
“我却是多么多么的寂寞”
“时隔多年你我各奔东西”
“我会永远把你留在生命里”
……
台下又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掌声、尖叫声，马莎把这首歌唱得如此情真意切、哀婉动人。
坐在台下的马文明不由地心底生出一种柔情，莫名的忧伤突然笼罩在这个从不知生活有忧伤的“富二代”身上。
马文明似乎一见钟情般地，喜欢上了这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流浪歌手。
只是他不会知道，因为今晚酒吧的交集，这个在台上唱歌的女人，给他带来了一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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