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试探
许长阳回家后跟许母表达了想要和同学一起旅游的意愿，并表示回来会更加努力的学习，积极向上，不负学校不负老师不负父母的期望，考个好大学。
许母本在看电视剧，瞥了她一眼，“和哪个同学？”
许长阳一愣，这可如何是好，事情来得太快，还来不及安排个托，于是就随口道：“好同学好同学，学霸中的精英，您放心就好了。”
许母见许长阳打着马虎眼，幽幽地朝她一看，看得许长阳毛骨悚然，许长阳硬着头皮说：“妈，您从来就是理解我的，并且倡导学习就要劳逸结合，我辛苦了大半年，不就出去玩一趟嘛，至于这么严刑逼供吗！您给句准话好了，要是不同意，我就在家学习得了。”
“打算去几天？”许母问道。
这算同意了？如此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许长阳有点不敢相信。
“五六天吧。”
“行吧，待会儿我把□□给你带上，密码你知道吧。”
许长阳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许母补充道。
也不知是不是许长阳心里有鬼，怎么听许母这话怎么都觉得话中有话。但兴奋之余，她也没想那么多，急急忙忙地躲回房间，打电话跟林岳川商量旅游事项。
……
“嘿嘿，我家老妈答应了。”话语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那很好啊。”实际上，林岳川担心也就是这点，不过见事情进展得顺利，也就放心了。虽然他并不打算和任何人隐瞒他和许长阳的事情，但并不表示所有人对这件事的看法都是支持的，许母这么快就同意，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林岳川不像许长阳头脑简单，他觉得对于双方的家长，都要徐徐图之，反正他这辈子认定许长阳是不会改变的，至于其他人，他日后自有打算。今日见许母答应得诡异，也许心中是默许了自己和许长阳交往，想到这里，林岳川倒是轻松了不少。
“阿川，你说我们去几天，你说是后天去吧？”
“嗯，你明天休息整理下行李，我们后天十点四十五分的飞机，后天八点我到你家小区等你。”
“好嘞，那我该准备什么？”许长阳认真地做着笔记，一副小学生郊游的样子。
“日常换洗衣物，还有一些贴身用品，其他我来准备就够了，另外，行李箱我带了，你先把东西装在袋子里，到时候放我行李箱就行了。”林岳川简明扼要的说。
“阿川。”许长阳声音极其柔和。
“嗯？”
“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是蜜月旅行啊。”许长阳感慨道，话语中满是甜蜜。
林岳川在电话的那头一笑，笑容是极其的温和，虽然许长阳看不见，“我觉得更像带着小学生春游一样。”
许长阳听了，不乐意了，“有那种白天旅游啦啦啦，晚上睡觉啪啪啪的小学生春游吗？”
“……”这许长阳都想好了过程，他还能说些什么？
两人又胡扯了一阵，许长阳这才施施然地挂了电话。
……
出发的前晚，许长阳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旅游的线路以及预备享受的美食。隔天她顶着熊猫眼，在小区大门口见到拖着行李箱在玉兰树下倚着的林岳川，时间不过是七点半，她本想着让林岳川一到，他们便可直接走，没想到这时候林岳川早已在门口处等着她了。因为是在小区的西门，这里来往的行人和住户比较少，许长阳见附近没什么人，上前给了林岳川一个熊抱，声音软糯，“阿川，你真好！”
林岳川回搂住她，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打量着她乌黑如熊猫的黑眼圈，心疼道：“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昨晚没睡好。”
“嗯，想你的夜，多希望你在我身边；想你的夜，求你让我在爱你一遍！”许长阳心情愉悦，声线宛亮。
“……”
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在这经常灰蒙蒙的冬天里，很是难得。
两人朝着地铁入口走去，许长阳一边走，一边又说道：“阿川，我好想唱歌……”
“闭嘴！”
“我爱北京□□啊□□上太阳照，伟大领袖□□，指引我们向前进……”许长阳不理会林岳川。
一路上，许长阳都保持着极高的兴致，在地铁里，又给早晨起来买菜的老奶奶老爷爷让了几回座，那些老奶奶特别能扯，见着许长阳让座，笑眯眯的眼角像是开了灿烂菊花，赞扬道：“小闺女真可爱，小伙子，你得好好珍惜啊！如今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女孩儿。“
林岳川还没开口，许长阳笑容可掬，解释道：“奶奶您误会啦，他是我大表哥，不是我男朋友。”
“……”
“哎，是吗？我看你们倒像是一对的。”
“哪有的事，我家大表哥去年就结婚啦，这次回老家看媳妇，他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我这回是和我大表哥一起回去看我家小侄子。”许长阳扯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小子少言寡语的，想必媳妇儿一定是个文静的姑娘吧。”
“奶奶，您真有眼光，可不是吗，我家大表嫂，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知书达理，要不怎么配得上我这大表哥的品貌呢！”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聊上了，林岳川在一旁脸色很臭。这许长阳，真是欠修理。
胡侃了两站，老奶奶出了地铁，许长阳这才见到脸色十分不好的林岳川，而此时，越往机场，地铁里的人逐渐减少，两人这才坐下。
“嘿嘿，生气啦。”许长阳扯了扯林岳川的衣角。
林岳川没有理会她。许长阳再接再厉，继续讨好。
“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时也乐于助人，见到老奶奶过马路，非得上前扶上一把，每逢过节，还要帮社区孤寡老人打扫卫生，就是这样一个富有爱心的青年，怎好搅了老奶奶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心呢！”
林岳川深深地看了许长阳一把，看得她毛骨悚然，转移话题道：“要不，换个心情，听听音乐？”
还没等林岳川答应，便自作主张地将耳机塞入林岳川的耳朵。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声音很环绕，音乐很劲爆。
许长阳见林岳川脸色更不好了，赶紧说道：“你要不喜欢《最炫民族风》，咱们换一首？”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暗地……”
面对品味如此挑剔的林岳川，许长阳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咱们来一首英文歌？”
“it’sto……”
林岳川已然接近崩溃的边缘，终于，忍到了机场，许长阳这才转移注意力消停了下来。
两人取了票在登机口旁的休息室候着，许长阳见林岳川无意和自己聊天，却也没少了兴致，一个人唱着独角戏，这时，手机响了，许长阳原以为是家里来的电话，却看到显示屏显示的名字让她有些迟疑。
林岳川闭目休息，也没注意到。
她犹豫了片刻，接起电话，“引章怎么了？”
“你在哪里？”宋引章听着手机内传来好像是机场广播的声音，声音略显迟疑。
“在外面啊。”许长阳没有说明。
“哦，我本想问你一些功课上的事情，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呃……”许长阳一愣，“可能最近都不在，要不等我回来去找你，你很急吗？”
“没事，就是有一些不清楚，而岳川恰好这几天也不在，我不知该问谁，所以才打电话给你。”
这算是旁敲侧击？许长阳勉强笑道：“那好的，等我回去我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见罪魁祸首林岳川正看着她，许长阳也不拐弯，直说道：“是引章的电话，你没和她说过去景德镇的事情？”
“这种事情我有必要和她说吗？”林岳川有些无语。
“也是……”许长阳悻悻。
……
宋引章已从医院回家，在平常，林岳川每天都会抽出几个小时帮她温习功课，除了政治部分，林岳川几乎手到擒来。
她很喜欢看着林岳川讲解课本时的样子，表情自然，举止恰到好处的温和，连带着皱眉时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优雅。她有时候听着听着，便忘了这是在补习功课，像是少女的一个梦，病房中的雪白，和一抹极其清净的身影，他的声线极好，让人不由得想象这是喃喃的情语。
她因为学跳舞，落下太多功课，多半是要从头来，不过因为一直上英语补习班的缘故，她英语能力还不错，但也仅限于口语方面，对于那些语法题，完全是一窍不通。林岳川朗读英语的时候，那一个个蹦出的单词，串联在一起，标准的美式英语，随意自然，比他们补习班老师说的还好。
在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再像之前一样跳舞的刹那，她有过绝望，但在林岳川日复一日帮她温习功课下，又好像觉得那也没什么。林阿姨很喜欢她，还开玩笑说，让岳川养着她好了，以后做个专职太太。
明明是满心的欢喜，可却见林岳川皱眉对林阿姨道：“妈，你别开玩笑了，引章是我妹妹，再说，你又不知引章怎么想的，别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
她怎么想的？如果她真的无意，便不会在艺考准备前极其紧张的时候，连夜赶飞机飞到B市，只为当面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昨天林岳川照例帮她温习功课，末了跟她提到，他大概会离开五六天，并且布置了接下来她需要做的任务。她很想问他，到底有什么事，非要离开那么久，长期以来每天的陪伴，让她习惯某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或者是斜阳灿烂的下午他都陪伴在她身边。
她刚要开口，见他回了个短信，笑容很是温柔，眼中带着宠溺，迅速地回着短信。看到这里，她不再开口了。曾听人说过，当一个男生可以迅速回复另一个人短信，那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此时的宋引章，心中满是酸涩，望向窗外时，见着昨夜刚下过的一场小雪，面容寂然，脑中回忆起高二时某个周末自习室的一幕。偌大的自习室，只有林岳川和许长阳两人，许长阳正做着功课，林岳川在一旁看书，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翻着书，神态极其随意，却带着从漫画中走出的少年的味道。窗外的桂花开了，秋风一起，便刮起了一阵粉黄的花瓣，细细碎碎地洒进自习室，落在了课桌上。
这本也没什么，她也和林岳川一起上过自习。只是，她感觉，林岳川在她身边，似乎没有在许长阳身边来得自在。
“做完了！”突然听到许长阳的声音，她伸展着身子，松了口气。
林岳川拿过她的试卷，“我看看。”
“怎样怎样，我晚上想吃川菜！”一脸渴求。
林岳川仔细地看着她的答题，过了好一会儿，神色才好些，“勉强及格吧。”
许长阳一副我很了不起，我需要表扬的样子，若是她有尾巴，早就晃起来了。
林岳川见她可爱，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然而在接触到的一刹那，再也忍不住，不断加深着这个吻。
许长阳被吻得脸颊憋红，过了好久，才推开他，趴在桌上，笑嘻嘻地：“你快答应我，晚上吃川菜！”
林岳川从一旁拥住她，轻声道：“好。”
宋引章看到这一幕，已然忘了她来自习室的目的，她转身离开，耳畔依稀还能听到两人的说笑声。
好像是旧事重演了。她悲哀的发现。
在挂了许长阳电话的同时，她心中突然长出一株莫名的枝芽，像是很久之前就投入土里的种子，到了今天，才渐渐发芽。但她也抓不住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很压抑，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庆幸。
她知道，林岳川是和许长阳在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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