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裴曙暴毙
“馥馥她想进司天监,想成就一番事业,想光芒万丈的站在人前,我既然真心爱她,必然会全力支持她。倘若前路有危险,我保护她就好了。难道都像你一样,以保护她之名,行断人前程之实,这种才叫真心爱她吗?”
裴昼望着陆言锡,表情尽是嘲弄。
“你这个人,懦弱无能,摇摆不定。每次做事都估算着成本,倘若对你没有妨碍,你可能会做一下,但是一旦察觉事情对你不利,你马上就要反悔。你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成功。你自己都过成这个样子,凭什么敢指点别人的人生?”
裴昼的话字字诛心,陆言锡一时无话可说。
姜芷见状也站了出来。
“陆大人,你既然说是为我好,那么我请你,不要再挡我的路。”
陆言锡纠结半晌,最后终于低下了头。
“馥馥,对不起。”
姜芷扫了他一眼,拉着裴昼就要往二楼的雅间里走,没想到相府的几个仆役突然进了酒楼。
仆役在酒楼大堂里环视一圈,看见二楼廊上的裴昼,火急火燎的跑了上来。
“大公子,小人有事禀报!”
仆役上前对裴昼耳语几句,裴昼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馥馥,饭改天再吃,府上有点事情,我得先回去一趟。”
裴昼向姜芷告了辞,转身跟着裴家的仆役打算离开。
姜芷也没太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裴曙的名字。
看仆役紧张的神色,似乎是裴曙出了什么事情。
裴曙旧有心疾,难不成是他的心疾又复发了?
马车在酒楼门口停着,姜芷跟着裴昼一起下了楼来到大门口,裴昼纵身上了马车,姜芷立在下面试探性地问自己能不能跟过去。
裴昼略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拉着姜芷一起上了马车。
陆言锡在酒馆门口站了许久,直到马车的音尘全都散去,他才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酒楼。
酒楼离相府不算远,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府。
姜芷刚下马车就看到了相府门上挂着的白幡,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裴曙——死了?
真没想到,他到底还是没有活过二十岁。
姜芷跟裴昼一起进了灵堂,裴曙的棺椁在正中间停着,棺盖还没有合上。
棺材前面摆着贡品、香炉和火盆。香炉里的万字香快要烧完了,奴才很快就换了新的上去,以保香火不灭。芳洲和灵芝穿着重孝跪在灵前,一边哭着,一边捧着纸钱元宝往火盆里扔。整个灵堂云遮雾绕的,四处都充斥着女人凄厉的哭声。
死人的场景姜芷见得太多了,但是每次再遇见死亡,看着哭得痛彻心扉的亲人,她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
姜芷给裴曙上了一炷香,起身看了一眼躺在棺椁里的裴曙。
人是几个时辰前刚死的。他双眼紧紧闭着,也就是面色比平常略苍白了些,其他的倒区别不大。
倘若不是这满屋子的白幡和冰冷的棺材,她几乎要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姜芷轻轻叹息一声,正打算扭头转身,没想到却注意到了他过于平坦的胸/口和腹部。
裴曙虽然清瘦,但是正常人的胸/脯和腹部比起脖颈多少还是有些鼓起的,看他的模样,倒像是中间缺了一块儿。
姜芷正纳闷,突然灵堂门口一阵喧闹,姜芷顺着声源望去,原来丞相裴松来了。
毕竟是独子去世,一向威严理智的丞相大人也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立在门口痛哭失声。
裴松本来想进灵堂来看看,没想到一群奴才跪在地上拦着,还有两个小厮死死抱住了他的腿,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进来。
礼记有云:“父不祭子,夫不祭妻。”父为尊,子为卑,以尊临卑,名分不当,死者之神必不安。
倘若儿子死在父亲前头,就算是父亲再想祭他,那也只能找别人代劳。这是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规矩。
可是裴松并不想守这规矩,他一脚踢在拦着他的一个奴才胸/口,那奴才当场吐了一口血,可是很快就又有奴才补上,坚决不能让裴松做这种越礼的举动。
裴松老泪纵横,连嗓子都有些喑哑:“老夫是他的父亲啊,难道一个做父亲的,连见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都不能吗?”
但是奴才们一开口还是:“大人请节哀,您不能进去。”
裴松远远望了灵堂内的棺椁一眼,眼睛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其实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裴曙不可能活过二十岁,他之前甚至设想过这个场面,但是他确实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他的心会有这么痛。
明明只是他从未放在心上的一个庶子,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剜下来一块?
“噗!”
裴松捂着胸/口也吐了一口鲜血,眼皮一翻突然朝身后倒去。
众人见相爷晕倒也有些着急,一边叫太医,一边抬着裴松回了房间。
裴松才刚走,京兆府的捕头捕快也进了小院,一群身着戎装体格高壮的人走过去,最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木箱子的皂衣小吏,看起来像是仵作。
京兆府的人跟相府的管家打好了招呼,径直走向灵堂。仵作验尸需要清场,管家便请出了芳洲和灵芝,房里伺候的其他仆役也都自觉走了出来。
仵作走到棺椁旁边,打开了肩上扛着的小木箱,取了些东西走向棺椁。院中众人都提起眼皮往里面瞄。
捕头扫了院中众人一眼,上去关上了灵堂的大门。
姜芷见状还觉得有些奇怪。
裴曙难道不是正常发心疾病死的吗?大夫就足以确诊了,怎么还惊动了京兆府的仵作?仵作验尸肯定要动刀的,裴丞相怎么舍得旁人平白动他儿子的遗体?
莫非,裴曙的死有蹊跷?
姜芷突然想到裴曙过于平坦的胸/口和腹部。
院子里主子奴才挤了几十个人,众人凑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院中里热闹的像沸腾的粥。
姜芷扭头看了裴昼一眼,裴昼正抓着一个奴才问几个时辰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裴曙并不是心疾突发死的。裴曙去世之前不知道在忙什么事儿,故意将院子里的所有奴才都支走了。
出事之前院子里曾传出来一阵巨响,众人进去的时候裴曙肚子上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流了一地,整个房间都是火药味。
前些日子火器营送来好多火铳,裴曙也曾拿走过几把。
他的死,似乎正与那火铳有些关系。
仵作验完尸还需要缝合遗体,个把时辰才从灵堂里出来。
裴松方才休息了半晌也已经苏醒,他听说仵作来了,着急知道结果,又火急火燎的来到裴曙的院落。
仵作拜见了丞相大人,仔细讲了一下裴曙的死因。
“二公子虽然旧有心疾,但是死因却与心疾毫无关系。二公子身上的致命伤是火铳所致,但一般火铳用的都是铅/弹丸,二公子却非铅/弹丸所伤。再结合伤口的形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火铳炸膛了。”
“火铳炸膛?”
裴松惊了一下,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裴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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