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尚食局
两个小宫女胡扯了一会儿，又聊回了护肤问题。
小宫女的同伴夹了一筷子面条，望着她说道：“刚我们不是说姜司膳平常都不用香粉和擦脸油，她的皮肤为什么那么好吗，我跟你讲，这里面真的是有玄机的。”
“什么啊？”
小宫女有些好奇，也一脸期待的望向同伴。
同伴又道：“据说姜司膳见多识广，很懂饮食进补，她这样的好肌肤就是靠调节饮食得来的。自从她掌管御膳之后，陛下对御膳房的菜是赞不绝口，就连御前试毒的小太监皮肤都变好了不少，经常来咱们尚食局问姜司膳保养的绝招呢！”
“天呐，还有这样的好办法，我回头也要找机会向姜司膳问问这好方法。”
姜芷听这话原本觉得寻常，隔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之前新帝要裴昼帮忙试药，她怕裴昼不准备解药，所以特地去药铺里给他配了一些。
药铺里的强阳药一般都是用在闺房里，很少有人买这些药的时候还想着买解药。姜芷喂给裴昼吃的说是“解药”，其实就是妇人滋阴进补的药。女人吃了这药容光焕发，只有男人常吃才会不利于闺房之事。
莫非是尚食局有人故意在新帝的饮食中做手脚，不想要新帝生孩子？
姜芷放下面碗，擦下嘴起了身，准备去别处找一下线索。倘若她能接触到尚食局给陛下做御膳的食材，可能就能知道新帝不育的原因了。
姜芷又在尚食局转了一圈，还没等她查到事情的真相，已经有宫女觉察出她脸生，已经报告了上官。
不一会儿就有人带着姜仪过来，指着姜芷便道：“姜司膳，这个人不是我们尚食局的，在我们这里混了大半天了。也不知道是其他局的宫女，还是从哪里混进来的奸细！”
姜芷被两个健硕的宫女擒住。她怕惹事，也不敢挣扎，只能低垂着脑袋编说辞，指望着能把这群人给哄过去。
姜仪远远走过来，并没有看清楚姜芷的脸。
她招呼了一声旁边的小宫女，吩咐道：“既然确定了不是我们的人，那就报宫正司，让宫正司来领人。倘若这人真是个奸细，那就得去责问禁军。今日让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混进了我们尚食局，明日岂不是都能让刺客刺进勤政殿去？他们是怎么为陛下守好门户的？”
“是，小人这就去！”
小宫女应了一声就往宫正司的方向走去。
两个健硕的宫女看见姜仪，用力朝姜芷膝后踢了一下，姜芷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姜仪面前。
姜芷本来已经编好了借口，说自己是新来的，不信可以去问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她和太监总管来往颇多，也算熟识，太监总管应该也会帮她遮掩一下的。
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姜仪，那她再说这些就都没有用了。
时隔九年，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姜仪对她是什么态度。是念及姐妹之情愿意放她一条生路，还是埋怨她当年乱救人导致姜家家破人亡，恨不得上来就给她两个耳光呢？
一个宫女搬来了个椅子，姜仪施施然坐下，手边已经有人递上了茶盏。
姜仪喝了口茶，之后才抬起眸子看了姜芷一眼。
“诶呦，我当谁呢！”姜仪伸手捏住姜芷的下巴，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原来是司天监的姜春官，您怎么这个打扮来了我们尚食局啊？”
姜芷自然不敢说自己是怀疑尚食局的人在陛下的御膳中做了手脚，导致陛下不育，所以才来尚食局查探的。实在无可奈何，她也只能咬咬牙给自己的脑袋上扣屎盆子。
“对不起，姐姐……”
姜仪并没有让姜芷起身的意思，她冷着脸看了姜芷一眼：“姜春官请自重，本官可不是你的什么姐姐。你须唤我姜司膳。”
姜芷听这话就知道姜仪是打定主意假装不认识她了。
她纠结了下，最后还是乖乖点了头，叫道：“姜……司膳。”
姜仪又问：“姜春官，你来尚食局所为何事？”
“我……我就是饿了，想过来找点东西吃。”
“那你是怎么进的宫呢？”
“陛下特许下官随意进出皇宫的！”
姜仪若有所思，指着姜芷这一身行头问道：“春官大人这一身衣服，也是陛下让你特地换来埋伏在我们尚食局的？”
“那倒没有……”姜芷一边说着，顺嘴撒了个谎，“是因为下官进宫之后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总管大人就随便帮我找了一件，让我先换上。”
姜仪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倒是本官误会春官大人了！”
她扭头望了一下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小翠，你去勤政殿寻总管大人，问问有没有这回事？”
宫女小翠得令之后也飞快跑去勤政殿去寻太监总管。
姜芷欲哭无泪。
她若一切照实说了，说她是来尚食局悄悄探查陛下不育事情真相的，新帝兴许还觉得她有点功劳，肯放她一马。可这次是她主动承认自己偷盗，这下可要倒霉了！
可她哪里敢说出真相啊？
倘若姜仪真的是因为与成王赵慎亲近，希望今上断子绝孙，好让她中意的成王继承皇位。只要证据被查出来，姜仪只怕再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隔了一会儿，勤政殿就派人来提姜芷过去。
姜仪倒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也跟着一起过去，等着陛下的决断。
姜芷看见新帝，眼泪汪汪的试图说点什么。新帝唯恐她抖露出自己不育的事情，及时叫奴才堵上了她的嘴。
新帝假装过来辨认一下人，特地走到姜芷身边，俯身附在她耳边。
“姜爱卿啊，你的苦心朕了解，但是眼下确实是你做错了事情被人捉住了把柄，朕要是不惩治你，确实难以服众。”
新帝叫来太监总管下了一道口谕。
“司天监五官灵台郎春官姜芷未经允许私入尚食局，偷窃御膳，念其初犯，着宫正司仗二十，聊表惩戒。”
姜芷闻言两眼一黑。
宫正司杖刑都是要去衣打的，到时候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围观。
她出门真的应该看黄历！
不过是出一趟门，怎么能连名声带半条命都葬送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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