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来自未来
我时常在想究竟该怎样爱你,是对你讲甜蜜的情话,还是将我心中的爱意细细描绘?
可惜你从来不知道我是怎样的爱你,你唯一认定的事只有,对我而言你无足轻重,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我千千万万遍愿意相遇,愿意去爱的人。
某一个清晨,我醒来,发现你没有在我的身边,你从来不会早起,我很害怕这样的反常时刻将会意味着分别。
只是在我慌忙赤脚跑在屋子里寻找你时,你却从厨房出来,系着围裙,穿着睡衣,手中拿着锅铲,恬静悠然的笑颜,像古书一样儒雅的气质,温柔的说,
“先洗漱吧,早饭做好了。”
我不敢置信,这会是那个带着无框眼镜,面色冷肃翻看财务报表一句话决定员工生死,那个斯文高傲的你,连外卖都从不正眼相看,只会吃家中厨师专做的你会穿上嫩黄色围裙,亲自洗手做汤羹。
你看我愣在那里,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推到洗手间,那里早已放好更换的衣物,牙膏也挤好在牙刷上,浴室明亮,都是十分柔和的米色,不是从前你最喜欢的灰色调,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来,家中的装修怎么会一夜之间变了呢?
“怎么了?不记得了?”
你将我抱在怀里,下巴搁在我的头顶,声音宠溺极了,这可能是雷厉风行的你会有的柔情吗?
“咱们在a城,你不是说要来这边产检吗?”
我实在是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的孩子不是上个月人流了吗?因为他不想要孩子。
他究竟在说什么?
“我们在a城?可是你已经让我把孩子做掉了,为什么要产检?”
他愣住了,青木色的瞳孔闪烁着,看起来急坏了,
“怎么了?说声胡话呢,咱们前天才测出来怀孕,我怎么会让你把孩子打了呢?”
我迷糊了,是我的记忆错乱了吗?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下午我觉得身体不太对劲,他陪我到医院检查,发现是怀孕以后,他想都没想就讲我带到妇产科,让我打掉孩子,刮宫时的疼痛,手术后内裤上的鲜血,排出来孩子的碎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清晰,连他坐在我床边,仔细盯着点滴是不是快没有的眼神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怎么回事假的呢?
他看着我迷茫的眼神,马上将他的额头贴上来,嘟囔着,
“没发烧,怎么净说胡话?”
“孩子真的打掉了,我们这一个月都没有同房,怎么会有孩子?”
他见我打横抱起,坐在沙发上,靠在他的胸膛,他的气息,他的脸,他的味道,都没有变,这就是那个他,为什么会这么的不一样呢?
宽厚的大手抚摸我的脸颊,动作轻柔,声音如春风化雨,
“小乖,那是七年前的事了,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对,让你医院住了那么长时间,打掉自己的孩子,我也很不舍的,但是我们要向前看,这件事说出来让我们都不好过,你不要这么惩罚我,好不好?”
七年前?明明是上个月的事,怎么已经是七年前了?难道我的记忆力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
吃完他亲手做的早饭,我们一起去了医院,
医生将探头放在我看起来十分平坦的小腹上,指着屏幕上的小点,对我们说,
“这就是孩子,他现在还只是个胚胎,等长大一些,就可以看见他的手脚。”
他十分激动地盯着屏幕,眼中满是柔情,散发着初为人父的喜悦与期待。
“小乖,你看见了吗?这是咱们的孩子,他好小。”
在我的手上一吻,满眼虔诚的望着我,似乎在寻求我的认同,我点点头,抚摸他的眉眼,
“一定长得很像你,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会很漂亮。”
“像你最好。”
他小心地扶着我走出医院,回了家,我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仔细观察布置,这与我不多的记忆里,他在a城的房子完全不同,房子装修从来都是灰色调,或者金色,怎么会是这么温柔的米色呢?
“都说一孕傻三年,你现在真是开始傻了。”
他穿着一身米色,修剪舒适大方,他不是才穿着黑色衣服吗?怎么去厨房端水果的时间就换了衣服?
“你怎么换衣服了?”
他疑惑的看一眼自己的衣服,将水果喂到我嘴里,
“我从早上就穿的这个啊。”
明明早上去医院他穿的黑色开司米外套,还给我穿着一件黑色,说是情侣款,我怎么会记错?
忽然一低头,身上的衣服是米色,小腹也高高隆起,一看就是怀孕七八个月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早上去检查的时候,肚子还是平平的,怎么一转眼就大成这个样子?
“我怀孕几个月了?”
他哈哈一笑,揉着我的头,
“刚说你傻,怎么一下子连自己几个月都忘了?”
我环视身边的布置,复式两层楼,很像他在c城的公寓,但是那个房子全是大理石装修,到处都是规整冷硬的,这个房子却暖洋洋的白色,像太阳下的纯棉t恤一样的感觉。
“这个房子是哪里的?”
我想不起来他会把哪里的房子装修成这样,
“明阳的啊,怎么了?难道连自己家在哪里都忘记了?”
他正色,认真的看着我,捧着我的脸看来看去,
“要不先睡一会?是不是早晨遛弯走路太多累着了?”
他陪我睡在床上,熟练地在我身下放好靠枕,让我躺的舒服,
怀孕七个月实在是辛苦,躺了好一会才睡着,睡醒时浑身也是不舒服,一睁眼就看到他坐在床边,翻看一本孕妇产后护理的书,时不时拿出笔在书上勾勾画画,认真极了,
“就这么着急孩子生出来啊?”
我打趣道,想伸个懒腰,稍微一动,小腹开始疼,倒吸一口的凉气,他急切的按动床边的铃,喊医生过来,担心的说,
“才生完孩子,刚醒来,怎么能这么动呢,扯到伤口多疼啊。”
我傻了,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孩子就生出来了?眼前的布置温馨,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医院的高级护理房,难道刚才的只是梦?打了麻药以后做的梦?
医生很快就来了,检查之后说没什么大碍,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他伏在床头,委屈的说,
“不要乱动了,生孩子已经很疼了,现在不能再疼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的神色忽然柔和,
“小乖,咱们的孩子很可爱,眼睛鼻子很像你。
咱们好好把她养大,让她和你一样漂亮,一样温柔,
做一个小公主,好不好?”
我点头,身边的他体贴细心,眼中满含心疼,好像他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冷酷的,高高在上的总裁,偶尔履行作为他对我这个可有可无女友的责任,逢年过节一起吃个饭,给我送个礼物,在多余的喜欢都惜字如金,不会说出口。
他现在只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亲力亲为的照顾着我这个刚刚生产完的妻子。
妻子?我们结婚了吗?我们领证了吗?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睁眼,想问问他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却发现身边挤满了人,自己也正站在地上,小腹一点疼痛都没有,身上穿着白色丝绸礼服,手中拿着一捧藕色玫瑰,他的父亲站在我身旁,我挽着叔叔的手臂,眼前是一扇紧闭的礼堂大门,我没有来得及问,眼前的门缓缓打开,许多熟悉的面孔转过头,期待的看着我。
叔叔看我愣着不往前走,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
“不要紧张。这是你的婚礼,该高兴。”
我们缓缓走进大堂,礼堂中摆满我最喜欢的和音玫瑰,一道红毯就在脚下,全是红丝绒玫瑰花瓣铺成,每向前一步,便有浓郁的玫瑰香传来,
他穿着天鹅绒西装,身姿挺拔,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像是女娲精心雕刻的宝物,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尊贵,只是他眼中的眼泪,出卖了他,
走到他面前,不知怎么我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能嫁给他是多麽高兴的事,怎么能掉眼泪呢?
叔叔捧起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叔叔的眼神认真严肃,语气郑重的嘱咐,
“我现在代表雅雅的父亲,把她交给你,你要好好对雅雅。”
我再也忍不住激动地情绪,从我和他恋爱以来,叔叔一直将我当做女儿一样疼爱,那次打掉孩子,叔叔知道以后每天都来医院看我,又知道是他不要孩子,将他狠狠修理,更是放出狠话,如果不想要孩子,自己去结扎,不要让雅雅受苦。
拥抱叔叔,颤抖着声音说:“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叔叔拍着我的手背,安慰道:“欢迎你来到我们家,我很高兴能有你这么好的女儿。”
他牵起我的手,戒指缓缓戴在我的无名指上,深情而坚定地说
“小乖,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他轻吻我的额头,满是激动与幸福,我注视着他,他的爱意那样浓烈,我好像真的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们坐在满是喜色的卧室中,他微笑着褪下我身上的衣服,肌肤相亲,我从未感受过他那样真挚强烈的爱意。
眼皮沉重,脑子混混沌沌,新婚之夜过后的劳累,身体也僵硬的不行,我想睁开眼,却怎么也动不了,
一瞬间,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拼命想搬动身体,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恐惧蔓延全身。
耳边忽然有对话声,是一个非常稚嫩的童声,
“妈妈要睡到什么时候?”
“牙牙每天和妈妈说一会话,妈妈很快就会醒了。”
是他的声音,那么刚才的那个声音是我的孩子吗?她已经这么大了吗?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我会躺在这里,还不能动?
“小乖,牙牙已经很久没有被妈妈抱过了,我也很久没有被你抱过了,半年了,你也该醒一醒,看看我们了。”
我内心拼命喊着,想告诉他我能听见,我已经醒了,我多想马上起身抱抱我的孩子,可是我的身体是那样沉重,不管我用多大力,都没有丝毫动静。
忽然,我的眼睛睁开了,只是身边没有他,没有那个叫牙牙的小女孩,周围的布局十分熟悉,清冷的灰色调,满是他的味道,
我小心地走出房间,他正在客厅看书,发现我以后,他淡淡的说,
“爸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神色冷冷的,不咸不淡,是熟悉的他,这是我最熟悉的他,
只是刚才我见过他那么多温柔的样子,此刻他的冷淡确是那样陌生。
我失望的答应一声,转身回房间,想要仔细思考一下,刚才的一切是梦,还是我真的经历过那些。
“你要是不想去,我和爸说一声,就不过去了。”
他可能是看到我失望的眼神,站在门口补充道。
“挺久没见叔叔了,我想去看看他。”
他点点头,关上门。
我化好妆,忽然觉得很累,靠在床上稍微休息一下,他坐到我身边,
“怎么了?不舒服吗?”
“忽然很困。”
靠在他怀里,疲倦的说,
“自从做完那个手术,你总是看起来很累,是不是没恢复好?”
我摇摇头,人流手术之后,他专门请了保姆照顾,我恢复得很好,只是手术前后的心情大不一样,对生活多了几分倦怠,也就愈发容易累。
在外人眼里,我是被陈砚唯一公开承认并且见家长的女友,并且陈砚的父亲十分认可我,在外界看来,陈家少奶奶非我莫属,只有我心里清楚,陈砚对我绝不是他们看来的疼爱至极,更像是凑合在一起过日子。我很怕,即使我和陈砚结婚,我们的婚姻会把我们那点不多的相互迁就消磨干净,最后只剩下相看两厌。
在陈砚父亲家吃完饭,开车回去的路上,看着两边飞速后退的景物,我轻声说,
“陈砚,要不我们算了吧。”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声音依旧不咸不淡,没有丝毫波澜,
“为什么?”
“我不敢想我们的婚姻。”
“你怕我对你不好吗?”
我望着他的侧脸,那样俊俏,那样好看,他又是那样优秀,多金,怎么看都是极好的夫婿人选,我爱他,是他想象不到的爱,只是,他对我的爱太稀薄,在令人窒息的日子里,这样的稀薄的喜欢,只会让我更难过。
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忽然扑到我面前,将我护在身下,眼前明亮至极,一辆大卡车直直的冲过来,耳边轰鸣,天旋地转后,眼睛被一片血色,不知道是谁的血液,后脑勺很疼,腿也很疼,他伏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耳边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女人蹲在我身边,
是我,另一个我,
她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不是让你看了你们以后的生活吗?你怎么还要提分手呢?他很爱你的,你们好好在一起。
我是未来的你,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十年后,今天,同样的日子,你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如果你不想牙牙有一个植物人妈妈的话。”
她转身走了两步,回头说,
“不要担心,你们都会没事的,我帮你们转移了大部分伤害。”
话音刚落,她便消失了,满脸鲜血的陈砚也醒了过来,结结巴巴的说,
“小乖,对不起不要那个孩子是因为之前你吃过避孕药,医生说吃避孕,两个月内不能受孕,那个孩子可能畸形
对不起,小乖,是我太自私,不该让你吃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真的很爱你
我时常在想究竟该怎样爱你,是对你讲甜蜜的情话,还是将我心中的爱意细细描绘?
你从来不知道我是怎样的爱你,你唯一认定的事只有,对我而言你无足轻重,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我千千万万遍愿意相遇,愿意去爱的人。”
我轻轻拥抱他,
“不会,我不会离开,永远不会”
我坐在床边,看着慢慢恢复的他,我们之间的冰山融化殆尽,只是看着他,我似乎看到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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