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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村中骇闻


“乡下地方,实在拿不出手,还请少爷小姐不要嫌弃。”舅爷爷搓着手,站在一边,有些局促不安,那个喊‘外乡人’的少年站在他身后,看着桌上的饭菜,咽了口口水。

        桌上一碟蒸腊肉,三碟时令蔬菜,两碟咸菜,并无其他。

        “舅爷爷,已经很好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楼亦诗笑着说。

        “小姐客气了,客气了。那你们先用,有需要再喊我们。”舅爷爷松口气转身离开,那少年跟着也走开了。

        楼亦诗一天都未进米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番风扫残云后,却见他三人吃相斯文,细嚼慢咽。不甘心地放下碗,过了好一会儿,其他三人也吃好了。

        舅爷爷指着三个妇人上来收了碗筷,上了一壶茶。“自家炒的茶叶,水是后山接的山泉,甘甜得很,你们尝尝。”

        楼亦诗一口饮进。“果然甘甜。”

        安以深和楼宏只是浅尝则止。舅爷爷也不勉强,给楼亦诗续了一杯,笑着说:“村长正在赶来,说要亲自来感谢几位的赠银,还请几位再等一会儿。”

        “不必麻烦村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院外进来一人,满头白发,老态龙钟,被两个少年搀扶着走到楼亦诗他们跟前,深深做了一揖。“几位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老爷爷,别,别这样。”楼亦诗赶紧拦住,扶着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自己则坐在安以深身边。“不过一百两,你何须如此客气。”

        “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个村子没有青壮年,不是老弱病残,便是孤儿寡母,没有劳力,十几年来,一年不如一年,今天做法事的五两银子还是大家勒紧裤腰带、砸锅卖铁硬挤出来的,往后还不知道怎么生活呢。”村长眼睛泛红。

        “没有银子,为何还要做法事,现在又不是灾荒之年。”楼亦诗扫了一圈,村民衣服上全是补丁,就连村长衣服上也是,心里越发不解。

        没等村长说话,安以深紧跟着问:“为何村子里没有青壮年?”

        村民抽泣着哭了起来,村长更是老泪纵横。“不瞒你们,他们都死了,早在十几年前就全死了。”

        “为何?”三人不约而同出声询问。

        “朝廷征徭役修建大坝,每家每户只要有青壮年都得去,不去就加税五成,所以十里八乡所有的青壮年都去了,一去就是半年多,本以为修好大坝就能回来,可没想到后来大坝坍塌,所有服徭役的人都淹死了。”

        村民慢慢聚集在村长后面,一个个哭红了双眼,这死去的人中,不是他的儿子孙子,就是她的丈夫,亦或是这些少年的父亲...

        “难道你们没去朝廷讨说法?怎么可能全都死了呢?”楼宏问。

        “怎么没去?那时,我和其他村子的人决定一起去县衙闹上一闹,可是还没走到县衙,便被官兵抓了起来,关在牢里,一关便是一个多月,我这条腿便是那时候废的。”

        “那后来你们怎么出来的?”

        “后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我们才从那牢里出来。临走之前,那些官兵警告我们,回去后安生点,否...否则就...屠村。”村长说到后来,双唇打颤,当年那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楼宏听了,脸色煞白,指节捏的咯咯响。

        楼亦诗捂住嘴巴,这县官为了保住乌纱帽,居然说要屠村。“这也太无法无天了,一个小小的县官,难道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隔壁村的人和你一样不信邪,准备去明邺城告御状,结果当夜便被屠了村子,全村百来多口人,就那么没了。”

        众人一惊,这已经不是小小的县令能够办到的事情了,说明幕后真凶确有通天的本事。

        “所以你们做法事,是要祭奠亡魂吗?”安以深问。

        “是的,已经做了十六年,还差两年,他们便能入了轮回,重新投胎做人。”

        安以深从解下一块玉佩,递给村长。“这是翡翠玉佩,你们当的时候不要被掌柜给骗了,低于五百两,就不要典当。”

        “万万不可。”村长连忙推辞。“人要懂得知足常乐,我今日已经破例了一次,如果一而再再而三接受馈赠,这些孩子今后学会不劳而获,可就是我这个糟老头的罪过了,还请少爷成全。”

        安以深无法,只能缩回手。“好。”

        “时辰不早了,家里人肯定都等急了,我们早点回去,也好让他们安心。”楼宏突然起身,脸色很不好看。

        “早些回去吧,不然天黑之前可到不了城里。”村民将四人送到村口,楼亦诗挥挥手说:“村长、舅爷爷,你们快回去吧。”

        “你们路上小心点,这是几个煎饼,你们留着路上吃。”舅爷爷递过来一个布袋,热乎乎的,楼亦诗感动地热泪盈眶。“谢谢,谢谢!”

        袁晟吹了口哨,便有2个随从牵着三匹马出来,楼宏和袁晟翻身上马,余下的一匹马给了安以深,余下楼亦诗站在原地,她可不会骑马。

        “还杵着做什么,过来。”楼宏向她伸出手。楼亦诗刚走过去,楼宏弯腰一把搂住她,将她放在身前。“坐好了。”话音未落,马儿已经飞奔而出。

        “楼宏,你慢点。安以深,救我。”

        安以深一夹马腹,扬鞭而去,余下的随从紧跟其后,扬起滚滚飞尘。飞奔良久,楼亦诗觉得胃里翻腾得难受。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马踩松了土壤,一下子跪在地上,将两人摔下了马,接着滚进了一边的黑漆漆的大洞。

        “哎呦。”楼亦诗摔得七荤八素。

        “你怎么样了?”楼宏扶起她,有些自责。

        “都怪你不好,跑这么快,哎呦,我的腰…”

        “你们在下面怎么样?”头顶上传来安以深的声音。

        “没事。”楼宏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有事,怎么没事,我摔伤了。”楼亦诗嘀咕一声。

        这个洞颇深,离上面四五丈深,四周都是坑坑洼洼地,长满了杂草,而这个洞不是一通到底,而是洞底还延伸着,看不清尽头。

        风吹得呼呼作响,楼宏眯眼盯着暗处看了良久,对上面喊道:“袁晟,扔两个火把下来。”

        站在上面的袁晟朝着身后的随从,焦急地说“成文,成武,赶快去准备两个火把。”

        “是。”成文找来两根棍子,成武从缠上布条,淋上松脂,点上火。

        “我送下去吧。”安以深突然出声,袁晟点点头,成文成武便将火把给了他。安以深举着火把从洞口徐徐飞下,落在两人旁边。

        楼宏接过一个火把,向深处走去。楼亦诗出声问:“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

        楼亦诗跳到安以深身边,拽拽他的袖子。“我们跟去看看。”

        “你能走吗?”

        “没事,就是慢点,走。”这洞里居然很深,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楼宏蹲在地上,正捻起什么放在鼻子下嗅着。

        “你在闻什么呢?”楼亦诗走近,也捻了一点土闻着。“这不是爆竹的味道嘛。”

        “不是爆竹,是火药。”楼宏沉声说。

        “这里怎么会有火药?”

        楼宏不置一词,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两人跟上。眼前的一幕却让人始料未及,洞内零零碎碎堆了不少炸药包,看着有些都化作了尘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里曾经堆满了火药。

        楼宏将火把插在溶洞的石缝里,走过去一一检查,过了很久才说:“看样子这批炸药存放在这里好多年了。”

        安以深点头认同,却又不解。“军火一向都是归兵部派重兵严加把守,怎么会存放在荒郊野外?”

        “难道是有人囤积炸药是要造反?”楼亦诗心直口快。

        楼宏脸色苍白如雪,身体踉跄,幸亏安以深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宏公子没事吧?”

        楼宏摇摇头。“突然身体有些不适,怕是旧伤复发。”

        楼亦诗随手拿起一捆炸药包,却一碰就碎,粉尘扬起。

        “快走。”楼宏和安以深脸色骤变,拉着楼亦诗就往外跑,才跑出几丈远,身后一团火迅速集结膨胀,喷涌而出,三人就地扑倒,安以深和楼宏心照不宣将楼亦诗护在身下。

        地面轻微震动了下,上面的三人神情紧张。“怎么回事?你们俩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宏公子,小姐,安世子。”三人刚凑近洞口,一团熊熊烈火喷涌而出,直射天空。

        三人被热浪冲出数米之外,袁晟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到洞口,朝下不停地大喊:“宏公子,小姐,你们在吗?”可是半天都没回,寂静无声,袁晟越发恐惧,要是…“你们随我下去看看。”

        三人从洞口跳下,洞里烟雾缭绕,温度颇高,呛人得很。

        “咳咳…咳咳...”

        “我们到里面看看。”袁晟挥着双手,烟雾久散不去,能见度颇低,慢慢往前挪步。“宏公子,小姐,安世子,你们在哪里?”

        “咳咳…咳咳...”成文成武也被呛的不行。

        “宏公子,小姐,安世子。”

        ……

        “我们在这儿。”是宏公子的声音,袁晟喜极而泣,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见他三人都在,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宏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出去再说。”

        众人出了洞口,瘫坐在地上,楼亦诗等三人皆是满身黑灰,看不清面容,衣服烧坏了好几处,好在人并无烧伤。

        “宏公子,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地面震动了一下,而且一团烈火冲天而出。”

        “下面是火药堆,刚才不小心点燃了。”楼宏睨了眼楼亦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楼亦诗自知理亏,气鼓鼓地低下头,毫无辩驳之力,突然想起柳无涯的东西,摸摸怀里,东西还在便好,否则怎么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楼宏不动声色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若有所思。“五邑舍就在附近,我们还是先去梳洗,不然这般狼狈,回明邺城恐怕不妥。”

        众人皆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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