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咸鱼老爹
“霸天，是你吗？”虚弱的声音显得病入膏肓。
“爹，是我！”斗霸天声音哽咽。
四五十平米的简陋木房里，没什么家具。
斗霸天的父亲叫斗武，单脉传承，如今有五十多岁，修炼等级接近魂帅，因早年外出时，被敌人暗算，从魂帅降为魂将，但暗伤严重，能支撑到今天，已经着实不易。
斗霸天快步来到父亲的卧房，扑在了老爹的床上。
望着父亲枯槁的身体，霸天鼻子一酸。这还哪是自己小时候眼中强壮的父亲啊，骨瘦如柴，神色灰黯。
斗武听到霸天的声音，如回光返照，猛然直起了身子，“霸天，我的小天，你终于回来了。”
斗武老泪纵横，神情激动，但是他的双眼没有望向霸天，而是直直的望向了空中，他的双眼已经不能视物，这是濒死的前兆。
“爹，我在这，你的眼睛怎么了？”霸天望着憔悴的父亲，心如刀绞，说不出的难受，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了心头。
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一只手扶住了坐起的父亲背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父亲充满褶皱的右手。
“儿呀！我终于坚持到你回来了，咳……咳咳……咳”，边说边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他想转身，摸摸儿子的脸，但是转身是那么的艰难。
“爹，我在这，我在这。”霸天赶忙凑上前去，给父亲小心的捶着后背。
斗武终于摸到了儿子的脸，似乎找到了安慰，脸色略微好转，增添了些许神采。
“儿呀，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爹不能陪你了！”
“爹，您快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您一定会好起来的。”霸天声音颤抖。
“人难免一死，爹不怕死，但是儿你要记住，我们是斗天一族，从不服输，即使天穹，我们的祖先也曾踏天而立。怎耐时间久远，我身上的血脉早已稀薄，发扬我们斗天一族的重任就落到你身上了。”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斗武脸色涨红，气息浮动。
“爹，我记住了，我一定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们斗天一族的宝贝，我一直用生命守护，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要妥善保管。”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咸鱼。
斗霸天看到咸鱼，满脸黑线，咸鱼也能是宝贝？疑惑的看着父亲，他怀疑父亲是真糊涂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似乎不满霸天的迟钝，“还不拿着，你这孩子！”斗武不悦的说道。
瘦猴也忙催促，“少爷快接着啊！”
斗霸天白了瘦猴一眼，但不敢有违父亲的话，忙接过咸鱼，咸鱼入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有一点他很疑惑，这条鱼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怎么会没有腐烂，没准真是宝贝，但他认为机会不大。
看着咸鱼，再看看虚弱的父亲，斗霸天想到了一个问题。“老爹，我的娘亲？”霸天没说下去，但他相信老爹应该懂得自己的意思。
“哎，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每当霸天问起娘亲的时候，老爹都会找各种借口推脱，今天霸天很期待能得到完美的答案。
“哎，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当年我和你娘在灵魂大陆之外的地域闯荡，被一伙神秘势力追杀，你娘为了掩护咱爷俩逃脱，引开敌人，生死不明。”斗武痛心疾首的回忆着往事。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去找娘亲？”霸天不理解，有点埋怨父亲。
“哎，我何尝不想啊，他们应该是为了你和这条咸鱼。况且他们实力极高，不是我所能抗衡的。为了留住斗天一族的血脉，我不能意气用事啊！而且我感觉你娘还活着。”斗武若有所思的边想边说。
得知娘亲还活着，霸天激动万分，自打记事起，他就想知道母亲的容貌，他是多么渴望在娘亲怀里撒娇淘气，享受母爱啊！可是这都被人无情的剥夺了，他的心里怨恨连连，等将来实力强大了，一定去那遥远的地域寻找娘亲，解救娘亲。
“霸天，我知道你心中的苦，也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实力不够，千万别去，起码也得魂王，甚至超脱尘埃境，到达脱俗境才能把你娘亲救出来，放心吧，他们抓你母亲估计是为了作为人质，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尘埃境分为魂士、魂将、魂帅、魂王，突破魂王就能进入脱俗境，脱俗境分为魂君、魂尊、魂皇，这个境界据说能破空飞行，改天换地，那才是强者。
霸天下定决心，一定要刻苦修炼，为了母亲。
“霸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爹爹……无能，只能……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了，记住，爹会永远……看着你，看着你长大，变强，等你长……”未等说完，呼吸急促，身体僵直，气息全无。
“爹，爹！”霸天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父亲再也不能回应他了。
“老爷，老爷！”瘦猴双眼通红，也是悲痛万分。要不是老爹，自己哪有家啊，他对老爹的感情犹如亲生父亲。
双手死死的抱着父亲，霸天止住眼泪，他要坚强。
霸天双手抱着父亲的尸体，僵硬的迈动脚步，走出了木屋，走向了山林，他要为父亲找个安葬的地方。
山里天气多变，转眼阴云笼罩，小雨淅淅沥沥的滴落，淋透了霸天，浇湿了瘦猴，他们浑然不觉，他们悲伤的走着，找到了山坡高地，无声的为斗武挖坑、下葬，立碑。
想起再没有父亲的疼爱，想想儿时在父亲膝下快乐的玩耍，想想父亲对自己的谆谆教诲，霸天直起长跪的的双膝，步法游走，魂刀飘舞，砍断了树木，激起的木屑，夹杂在雨中，混着激起的泥浆，淹没在越来越大的雨线中。
每一刀都能勾起儿时的一段记忆，每一刀都带着深深的思念，每一刀都会想起伤害父亲，抓走母亲的可恶敌人。
雨似乎感受到了霸天的情绪，小雨转为大雨，大雨转为瓢泼，老天也不甘寂寞，一道霹雳陡然乍起，把迷蒙的天空劈为两半，似乎也在释放自己的愤怒，雷电消失，天空重新变得完整。
感受天空的咆哮，霸天一刀紧似一刀，一刀胜似一刀，斩断了雨丝，劈碎了雨雾，刀锋成旋，护卫着父亲的坟墓。
他恨自己渺小，恨自己无能，自己外出闯荡，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父亲不再龟缩在这荒山野林，不就是为了治愈老爹的暗疾，可是自己回来的是那么迟，眼看着父亲离世，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恨，他悔，悔恨自己的渺小与无能。
他不要命的狂舞魂刀，以这种变态的方式守卫着老爹，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不甘。
“少爷，你冷静点！”瘦猴拼命的喊着，看到霸天如此自虐，瘦猴心疼不已。但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狂风暴雨之中。
体力透支的霸天单膝跪地，雨水顺着黑发流淌，霸天猛然仰天长啸，“啊！”飘洒的黑发雨水抖落，很快又被雨水淋湿。
一声压抑的咆哮，响彻周边，他在发泄积压的情绪。
然后霸天仰躺地面，任凭雨水洗礼。他在迷蒙的雨空中，似乎看到了母亲在向自己招手，朝自己微笑。但是伸手一摸，母亲的身影却又凭空消失。
霸天知道这是自己的想像，但他是多么渴望见到自己的母亲啊！
“爹，娘！”撕心裂肺的喊叫顺着雨水传向天空，大地，树林，显得凄厉，撕心裂肺。
霸天昏迷了，情之所致，痛到极处。
“少爷！”瘦猴赶忙跑过去。
雨雾漫天，瘦猴想抱起少爷，可是身体日渐高大的霸天不是他能抱动的。
迷蒙的雨水中，霸天怀中的咸鱼微微颤动，似乎变得有了生命。
接着霞光透过鱼身，射穿雨雾，霞光笼罩区域，雨水竟然滴水不进，伴随霞光的延伸，咸鱼中缓缓升起一颗眼睛大小的五彩霞珠。
霞珠没有飞走，有灵性般的在霸天周边静止，然后倏地一下，钻进了他的胸膛，咸鱼没了，霞珠也没了。
霸天的胸部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肤色由黑转黄，由黄转金，映得霸天的胸部透明可视，瘦猴惊讶的发现，少爷的胸里没有五脏六腑，只有一颗心脏。
这个心脏有七个窍，血液顺着七窍畅快的流动，显得蓬勃有力。
瘦猴妈呀一声跌坐在地上，我这是见鬼了么。
霞珠不管瘦猴的惊讶与不解，安稳的落在这颗心脏里。
霸天胸部的金色逐渐凝聚，最后汇集在胸部的心脏位置，形成心脏大小的金色肌肉，雨水滴落，犹如落在铜铁之上，咚咚直响。
这是斗天一族的标志，如果血脉全部激活，全身都会变成这样，如铜墙铁骨，刀枪不入，能最大程度的保护肉身。这就是斗天一族的霸道之处，也是刁蛮少女刺霸天无数刀，伤口自动止血的原因。
平常人要想修炼到这样，何止是千难万难，简直难如登天，就算修炼出这种肉身，质量也会差上很多，这是斗天一族历经无数岁月斗傲天地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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