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被人盯上不算什么，主要是这个盯出现的太是时候，他刚发觉有人在冲着他找麻烦，转眼就发觉有人跟踪他。
世界上没这么巧合的事情，齐封原碰了碰高队长，表示自己离开一小会，然后带着沈博雅走下夜总会的台阶，看着周围的环境。
沈博雅正经起来，直接用灵气寻找可疑的人。
这里正值晚上热闹的时候，来往的鱼龙混杂，齐封原也不确定他要找的是人还是鬼，但他相信，只要给他看一眼，他就能立刻确定是要找的那个。
街区算比较狭窄，路边停满了车，齐封原的目光穿过这些，缓缓定格在右边绿化带中的树丛里，他向那个方向走，然而没几步就停了下来。
沈博雅跟着停步，也感觉到那种异样的消失。
“感觉到了吧？”齐封原问。
“嗯，不像是人，但也不像是我们这种，似乎——”
齐封原勾唇：“不用似乎，应该就是我们的同类。”
执能者之间的感知有特殊的方式，齐封原甚至觉得对方有种熟悉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但是的确应该见过。
他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回夜总会。
该来的迟早要来，对方喜欢盯着就盯着，他一点都不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等待的那个，往往是最轻松的。
对此，沈博雅反而略微起了几分担忧的心情，但看着齐封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倒也不多说，他认识齐封原不是一天两天，基本很多状态下的齐封原都见过。
沈博雅对他有充足的信心，担心之余外，自己会尽力给齐哥做好后盾。
“齐哥，有需要随时告诉我，我可以经常过来。”
齐封原微笑着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你重点忙自己的就行，我还能让自己吃亏吗？有麻烦必须得忽悠你过来。”
两人再次分手，高洋文开始纠结，这等于当着他的面放走一个嫌疑人吧？
笔录不去警局做就算了，至少等明天再离开啊！
“高队，我知道的和看到的全部告诉你了，哪怕是小幺哥踏上黄泉路之前的事情都完完整整地告诉你，还怀疑我？”
“不是怀疑，你好歹给我个面子，按着流程走，你这样，我很没面子。”
齐封原无奈：“那我跟你回去，记得再把我送回来。”
高洋文嘴角一抽，还是免了吧，不够费事的。
警方把尸体带走，做好了现场保护，高琴老板万分配合，主动关闭夜总会的经营，带领所有人配合他们。
对此高队长私下里跟齐封原说，这种牵扯到毒品的案子，肯定要和缉毒队配合，他希望齐封原少掺和，免得多惹麻烦。齐封原点点头，明白里面的复杂，高队长认真的单独问他，对高琴的身份背景究竟了解多少。
齐封原同样用认真的态度回他，自己可以用人品担保高琴绝对不会碰那种东西。
可是高洋文对于他的人品持怀疑态度，齐封原差点气笑。
说到底，高队长在心里还是有了些定义，再加上高琴自己的表现，确实没话说。
警方留下几个人看守现场，高琴的心情复杂，多留了齐封原一会。
“齐哥，我没想到这次会是自己这边出事，不过本身这行业就有风险。”高琴顺手给齐封原倒茶，“谢谢你相信我。”
“别这么说，我相信你，因为你真的不是那种人，但是这件事之后应该好好加强一下你的监管了。”
高琴垂着头，心里一片清明。她自己不碰那玩意，可是手底下人鱼龙混杂，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弄到台面上，她也就算了。
有人在她的地头上搞出这种人命，伤得还是她的人，很难说清究竟是蓄谋还是意外。
齐封原原本还偏向于对高琴的蓄谋，可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后，他就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考虑了。
“好好配合警方，他们会还你清白的。”
他知道高琴不在乎这里面影响的一点收益，高琴在其他地方另有产业，这里是其中的小角，属于闲着玩的，因为某些特殊的意义，她才看重这里。
高琴邀请齐封原今晚留下，齐封原婉言拒绝。
“我收养了一个孩子，现在住院呢，身边没人，我得去陪着。”
高琴惊讶，不由自主地想到些更深入的东西，齐封原看出来却不说破，高琴说自己明天想去医院看看那个孩子，齐封原点头，告诉她具体的病房号。
当晚齐封原在医院的楼下把白夜又唤出来，这次的问题显得要尖锐许多。
“你给我的名单，是不是刻意安排过的？”
白夜还是那副面瘫脸：“是。”
果然，齐封原见他这么爽快的承认，反而不再追问，改了个话题：“你想告诉我什么？利用这些每晚死亡的人给我传递信息？还是单纯的在利用我？”
白夜平静地看着他的脸，眼眸垂下扫到他的下颌再抬起来，语气淡漠：“问题，太多。”
啧，齐封原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白问了。他坐到医院绿化的台阶上，这里除了他，空无一人，白夜站在他的面前皱起眉头。
“没事？走了。”
齐封原伸手拽住他，白夜神色有些微的厌恶，胳膊微微一个拂动，就脱离了他的手掌。齐封原起身道：“可能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最近有点异常，不太平，我想你知道些什么，别的不说就算了，只回答我一个问题。”
白夜给他时间，给他机会。
“你是不是同谋？”
“不是。”白夜更加嫌弃，表情都带着被恶心到的样子。
齐封原终于笑出声：“那就好，想也应该不是，对方如果拉你做同谋，八成会被你说话给气死。”
白夜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他回到病房，叶晓正待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就看看他，有些埋怨的嗔怪他回来太晚，人家黎幸一在这里陪了大半天才走，比他这个当养父的还称职。
齐封原竖起手指摇了摇，因为病房里的其他人已经熟睡，他压低声音，吐出气声：“我可不是养父，我是他师傅，要收他做徒弟的。”
这时候齐术睁开眼睛，眨巴着看他，眼睛里有着好奇和期待，齐封原的心情没来由地变好，伸手揉头发。
齐术不满地扭头，似乎不喜欢被这样对待，齐封原好笑地盯着他，熊孩子前些日子还乖顺，怎么一天十八变，该不会是被黎幸一给洗脑了吧。
“怎么？你想跟着黎副还是跟着我？”内心却是：敢说跟着黎幸一，我就打你。
齐术望着他，不说话。
勉强当眼神是答案，齐封原搬过凳子坐下，双手环胸打了个哈欠，问叶晓需不需要进蛇皮本里休息，叶晓灵机一动，直接在屋里飘起来，她要睡在空气里。
一夜这么过去，齐封原向后靠着墙壁，睡得很不踏实，早上揉着脖子忽然生出几分老了的感觉，还好理智回炉，告诉自己只是因为这种姿势，换谁都会感觉睡得难受。
他趴到小鬼的面前，小鬼也刚刚睡醒。
“我今天要去公司，你自己待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他站起身，对旁边的病友说了些真诚的客套话，麻烦他们帮忙看顾一下小鬼。
齐术反正很听话，屋里的其他人了解他的身世对这孩子充满同情，所以完全是二话没说就愿意帮忙。
临走，齐封原看了眼叶晓，叶晓想想还是跟着齐封原出来。
“你留下陪小鬼。”
叶晓摇头：“齐术是个小大人，不用我看着，倒是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齐封原扭头往前走，叶晓追上，嚷着让他别怂别跑，叶晓直说了感觉齐封原的心事就和自己有关系，齐封原挤上公交，叶晓一蹭过来，周围的乘客瞬间默契的退开距离。
他黑线，无奈地看了眼叶晓。
叶晓吐吐舌头，乖乖飘到齐封原的头顶，盘腿坐着。
齐封原身边的乘客奇怪地各自瞎猜，都纳闷这温度突然之间是怎么回事，一路上他就在憋笑，叶晓的行为无形中逗乐了他。
快到公司的时候有了空座，近在身旁，齐封原也就坐下了，他顺势撑着下巴看窗外，一辆小车从公交车旁驶过，齐封原感觉到一丝气场，难以言明，跟着这辆车从自己面前划过。
他的目光追着小车看，车牌记下，车型记下，迅速给高洋文发了短信。
“别克君越，云AG6511，帮忙查一下，可能跟你昨晚的案子有关系。”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瞎编的，不这么说，高洋文可不会给他做免费信息来源。
他刚踏进大办公室的门，就听到马哥那边高喊着：“齐哥！你终于来了！”
齐封原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又？他不过就两三天没来，就算有什么大事，也还有黎副扛着，昨天没听他提到什么。齐封原走到自己位置上，自个部门的同事纷纷一脸诉苦的表情。
马哥长长叹息一声，拍着他的肩膀：“真的是活见鬼了！你不知道，公司这两天闹鬼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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