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说到下套，齐封原似乎瞬间恢复往常的状态，过去的事情放在一边，找出那个要报仇的人才是真的。
不过他心中更希望用直接的方式找那个人出来，偷偷摸摸的行为他不喜欢。
简单商议之后，他们觉得去楼上楼商量更稳妥，无论是环境还是安全性，最起码，外人无法进入楼上楼。
叶晓终于能被放出来，站在客厅里伸展胳膊腿，呼吸新鲜空气。
“诶，齐大楼主，你们楼上楼好久没接客，真的没关系吗？”
“你那么挂心啊？”他顾左右而言他。
楼上楼来的人多了，气氛自然比往常要活跃，齐术被安排去图书室读书，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留下的，在客厅中坐得四仰八叉，除了黎幸一是正常的倚着沙发背，手中象征性拿着个本子，那俩执能者，老早霸占了另两边沙发的全部空间，能躺着绝不坐着。
沈博雅翘着腿表示，这里没外人，保持自然的状态最舒服，齐封原双臂向后平平地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副大佬模样。
叶晓看看这三人，一言难尽，果然还是黎幸一好。
女人直观的第一直觉罢了，跟其他无关，纯粹看脸。
齐封原似笑非笑地瞄她：“这是在家，你可别犯花痴。”
“犯花痴也不对着你。”叶晓吐吐舌头，“你又不好看。”
沈博雅笑着心说，我们齐哥可不比那个黎幸一差多少，这叶晓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喜欢和齐哥吵嘴。
好了，言归正传。
此时晚上十点整，茶几上茶，咖啡和酒，各种各样，叶晓没法喝，其余三个不重样。在这里全是自助，想喝什么想吃什么全部自己准备，开头叶晓就被支开。
齐封原请她帮忙去厨房准备些方便一边聊天一边吃的夜宵，叶晓看得懂颜色，当即把自己大部分时间投入到厨房，外边的空间交给他们。
“其实，按道理我也不该给黎副你知道，因为比你毕竟是局外人。”他说。
黎幸一不置可否，他如今身在公司，等于牵扯进来，更何况又费工夫查到信息，早就半只脚踏进来了。
“齐哥，我那边请了几天假，最近留在这帮你。”沈博雅道。
接着，他说到自己原本想要告知齐封原的情况。
沈博雅自己不确定这些情况和眼下的事情是否有关联，只是他觉得以前没遇到过，于是这次全部把信息打包塞进脑子里，一股脑倒出来，给齐封原挑拣。
首先，许多往生者手头的死亡名单都在增加，比前些年的涨势快，这就显得很异常；
第二，今年选择重新进入轮回的人数减少，留下的人是上一回的一倍还要多；
第三，没有异常。
黎幸一略挑眉，前边两个完全好理解，第三条没有异常怎么也成问题了，他仔细一思考，盯着沈博雅打量。
齐封原眼眸暗转，他活得虽久，却不是唯一的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们有几个依然没去轮回。
此刻是和平年代，执能者的压力小了许多，不轮回，坚持岗位的人增加还可以理解，他分析着，不过这数据确实有点多。
“博雅，你说死亡人数上升，这个不应该啊，现在科学技术那么发达，寿命统一延长，怎么会还在增加人数。”
“以前其实有过好几年的持平，那时候我没细想，觉得正常，但现在看来，持平也是不对的。”
齐封原眼前光芒一闪，他明白沈博雅的意思了。
减少最合理的是逐年减少，但持平总带着刻意，因为持平和自然相悖，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沈博雅说出自己的推断：“所以我是这么想的，有没有可能是故意保持了几年的持平稳定，现在露出马脚，数据上升。”
黎幸一这时候举手示意了一下：“我总算明白，你们刚才为什么说，我不适合参加了，这些内容我现在听到，不会被灭口吧。”他开玩笑似的自嘲，同时紧紧盯着他们的眼睛。
“知道就知道，这些又不是秘密。”
大实话，真要是秘密，他们又怎么可能说给对方听呢。
数据谁都能查到，重点是，是否会根据其他的信息分析出东西。
至于刚才的第三点，既然前两点已经异常了，整个执能者的行业和阳间阴间的事情，怎么还会正常，越是正常越反常，就是这么个道理。
上次他们谈论过这个问题，死者明明还是在减少的。
当整体一年的全部数据出来，沈博雅回过味，再将前几年的整合，疑惑更大。
“仅仅是猜测，我想可能和这次的事情无关的，倒是执能者对手头的工作不满的居多。”
“那就和我们没关系了。”齐封原看了他一眼，有意阻止他继续往深了讲。
黎幸一明白他的意思，表面上无意加入他们的话题中，于是把重点拉回到如何瓮中捉鳖上。
齐封原说了今天在监控室看到的画面，那个复仇者确确实实会经常出入公司，旁若无人，大张旗鼓在公司搞起恐慌，现在还没有显出他的目的。
“关于这点，我做过几种假设，一个找你报仇的人做这些，目前看来对你没有任何影响。”黎幸一说，“所以我怀疑，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你先装进去，我认为他在铺垫。”
非常合理的假设。其他几点可以不用听了，齐封原觉得这个最适合那个复仇者的描述。
他叹口气，苦笑着，还能怎么把他装进去呢，他一没钱二没势三没理想抱负，可以说是混不吝。
但这点，可能对方并不知道。
齐封原转换了一下立场，假如他是那个复仇者，用这方式针对他身边的事物，目的会是什么？
“可能性太多。”沈博雅掰着手指头细数，“众叛亲离啦，身败名裂啦，无法站稳脚跟啦……”
说着说着，另外两人的目光真的集中在沈博雅面前，他似乎无意中说出了最符合的那种。
沈博雅吞咽了一下：“又或者想搞出个大动静，让你毫无办法。”
黎幸一大为赞同，再或者重新当年的场景，让齐封原在做出个选择，看看历史会不会重演。
齐封原摆手，这TM简直中二病泛滥，到底什么人非得想出这么个费时费力的法子，真以为拍电视吗！
“现在，就做你自己的事情，多想集中可能就能提前想出应对方案，请君入瓮的话，我们做个什么样的局合适？”沈博雅问道。
叶晓端着两盘炸薯条，一盘蔬菜沙拉轻飘飘走过来，餐盘往桌子上一放，刚好听见这句话，顿时苦下脸嫌弃，合着我在厨房这么久，你们才讨论出这点东西。
效率喂狗了么？就这速度还有必要把我支开？
她大大咧咧往齐封原的沙发那一坐，不管齐封原的腿放在哪里，反正只要她坐那，齐封原自然会乖乖提前避开腿。
果然也是这样，叶晓坐在那里，等着他们继续说。
齐封原看看这打开小孩子的零食：“都是你们爱吃的，我不吃这些。”
叶晓作势要打他，沈博雅笑笑说自己减肥。
最后，就剩黎幸一默默拿起薯条和叉子，吃着蔬菜沙拉，旁若无人。
“做出来就是吃的。”他说。
齐封原挑挑眉，伸手拿了块薯条。
于是一桌人守着薯条，愉快吃起来，竟然连正事都给推后了。
“我有个想法，需要黎副配合一下。”
眼前的零食吃掉大半，主意也有了。
叶晓很高兴，把这些功劳归功于自己薯条炸得好。
当晚由于时间太晚，黎幸一终于松口在齐封原这睡了一夜。专门的客房，齐封原靠着门框打哈欠。
“睡不了几小时，你凑合下吧，我这里基本没人来住，所以打扫的不频繁。”
路过的沈博雅抱着被子，他今晚还想跟齐哥挤一床。
齐封原抬脚踹他，指指身后和黎幸一对门的房间：“你也睡客房，没优待。”
叶晓撅起嘴，在齐封原的卧室等他。
他推开门时，正做着脱衣服的动作，明知道叶晓在里面，还是故意这么干。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跑我这想做什么？”齐封原调侃她，“快回你自己房间休息吧，明天在蛇皮本里你也没法睡觉。”
叶晓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眼睛就盯着他脱衣服，互相都不尴尬，反而就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是担心齐封原的计划，怕他真的把自己玩进去，那样太危险。
“你这幅表情，就跟我要英勇就义似的，想什么呢，好了，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要休息了。”
叶晓努嘴，咬了咬唇。
“昨晚我做梦梦到你们在北楼的事情，这个你已经知道了。然后我今天突然想起来一个细节，当时我……不对，是翟希，翟希身后的人里有一对情侣，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齐封原拧眉：“没有，我记性不好，这么多年过去，搁谁也记不住啊。”
“其中那个男的，好像特别怨恨地看着翟希，我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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