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红裙
别人家的东西都是好的,现在不是挺流行这句话么!别人家的孩子上名校,拿高薪,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别人家的狗翻筋斗,会表演,还会卖萌。
而和我在一起的别人家的孩子,居然就是吃货加损友。
打着点滴,躺在病床上,还啃上了苹果,忙里偷闲调戏着隔床女护士……
“你妈地不吃会死呀!”
我啪地一下打落成光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看着苹果滚到床尾,我恨不得生吃了眼前这堆肥肉。
隔壁床的护士诧异地看着我们三个,我强扭过脸挤出一丝笑,小护士挺年轻,纤长的手指细瘦细瘦的。我脑中有一丝恍惚,记忆中也有过这样一双枯瘦的手,伸到眼前。
我呼地一下俯到成光的脖颈前,一个眼神,耿子也俯到了成光脸前。四只手压到了成光脖颈上。
“你小子冒坏水,说,你是瞎说的!”我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在成光的耳边说,和耿子的四道目光几乎要生吞了眼前的胖子。
“哥,我的亲哥,是真的,我可是个病人,我真的看清了,是那件红裙子,我没拉住,真的没拉住。”成光举着双手乱晃着,语无伦次,死胖子吓傻了,刚才是他急着要吃个苹果压惊的,死胖子的口头禅一向是“只有吃,才让我对一切释怀!”
“病房里不准喧哗,你们两个,出去说,别影响病人休息!”温柔但不容质疑的声音,顺手捡起床尾的苹果,递给成光还兀自举着的双手。
纤细得瘦成皮包骨,那动作轻而快,整个人像道白光,妈地,是我魔怔了吧。我和耿子相视一眼,走了出去,背后传来了老鼠一样的啃食声。
“噎不死你!”
背透了,真的背透了,人背时,屁缠腿!这个下午,让我的脑袋一直嗡嗡响着,炸成了一锅粥。红裙子在脑中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我知道,这是我的心在滴血。
红裙子,对,血一样的红裙子,妈地,撕开是不是一堆白白的肉?不过,在此前的三天,这堆白肉正式不属于我了。
吴亚南一袭红裙,葱嫩一样的白手臂,纤长细瘦的手指,轻掂着一把钥匙送到我眼前,“我要出国了,你要好好的。”
很简单,我早料到了这个结果,接过了这把我们共同租住屋的钥匙,脑中似乎轰地关上了所有关于风花雪月的记忆。
吴亚南所在的效区村子整体划入城东工业园区,说是要承接沿海产业转移。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一直屌成和我们一样的吴亚南,像网上疯传的新闻一样,拆迁一夜暴富,所以,出国,是不出意外的最常规选择。
当然,更大的重点是,吴亚南是我大学三年半的女朋友,谁都知道我们是一对,我不能阻了人家的前程。她看光了我,除了不长肉的身体,还有根本不长进的前程和钱包;我也看光了她,除了那不断疯长的前胸还有突然涨出的百万拆迁补偿。
洒满街的狗血情况,不说也罢。值得说的有两件事。
一件是成光,耿子和我,三个四年同舍的屌丝,毕业即失业,好不容易,谋上了测绘公司实习岗,第一项工作就是协助城东工业园实测。三个屌丝竟为了这份风吹日晒的工作庆贺了一番,晚上醉成狗。第二天是脑袋生疼转不过弯来突然和吴亚南分手的,所以说红裙子是我的心在滴血一点也不为过。
第二件事发生在此前的两小时。那一声惊叫,一下吓走了我脑中死死飘着的红裙子。
“呀!我中标了!”成光惊叫中,肉乎乎的身子踡了下去,像个大肉球,双手扳着右脚,大太阳烤着他的熊背,似乎在嗞嗞地冒着油。
我和耿子收了皮尺急忙跑了过去,一段锈铁丝,黑黑的,钻进了成光右脚劣质皮鞋的前端。看情形,是不小心踢到了;看方位,估摸着扎进了右脚大姆指。
“别动!”我的话刚落,这熊小子,却是拉都拉了出来,整个胖脸都扭曲了。草!至于吗,不就铁丝扎个小洞。
“得打破伤风!”耿子说。
慌慌着背着成光跑到正路上打了车,直奔医院。成光一脸惨白,整个人几乎躺到了耿子的怀里。
“不至于吧,要死呀,草!”耿子推了一把几乎被汗水粘在一起的成光,嘴里不满地嘀咕着。
“有件事,老大,我说了你别打我。”成光喘着气,整个人似乎并不是因为锈铁丝钻了大姆哥而疼得面色苍白虚弱一片的样子。
我看着成光,汗水汩涌着,一缕缕头发被湿得贴在了前额,车里的空调似乎对他不起作用,我用焦急的目光看着他。顺带说一句,我叫王秋,死胖子成光和耿子,我们三个死党,真有事,那是豁出命都要帮的。
“我看到南子了!”成光竟是有着一丝的哆嗦。
啊?我和耿子同时一惊。
“就在我拉皮尺的时侯,是南子,还对我笑了,我刚想问你咋来了,不是说出国了吗?南子说回来看看,就要拆完了,怪想念的,我转身一指说秋哥在那边呢,转过头来时,南子就不见了,真的不见了,跟着,我就中标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是说瞎话,还真他妈就是日了鬼了!”站在医院三楼走廊尽头的阳台上,我对耿子说。
站在这里,刚好能够看到筹建中的城东工业园那片地,为了保护环境打了一大圈围墙。远远看去,围墙里面一幢幢房屋怪异地挺立着,还没有最后平整下来,人搬得差不多了,说差不多,是因为听说还有几户因补偿的问题还在闹着,所谓的钉子户吧,不关我们事。关我们事的,是要按准备建设的图纸将地块准确划分。先前航测过,筹建处的老栓却眨着狡猾的眼说,再实测下,我相信你们几个大学生的能力。其实说白了,老村子沟沟坎坎房角旮旯的,实测的话,那精准下来的,可都是钱呀。
“胖子一向实诚,不过,老大,是你一直放不下吴亚南吧。”耿子眼里闪着莫明其妙的光。三个死党,他俩叫我老大,成光为人像他那身肉一样实诚,耿子精明得能把空气给点燃了,我是在空气燃起来后都不慌的主,所以,当然做老大。四年大学,大错没犯,小错不断,哗地被摔到现实中,现在最大的问题当然再不能疯玩得为柴米计了。
突然一阵喧闹传来,我和耿子一惊。
啪地一下,我后肩上被轻拍了一下。唬得一回头,差点和那年轻的小护士撞个对脸。
“带你朋友走吧,闹得不成样子了。”还是那样温柔的声音,妈地,走过来像猫呀,没声音?
和耿子风一样奔进病房。天!死胖子哇呀呀地叫着,两个护士按着都按不住,啃了多半的苹果又滚到了床尾,牙痕累累,不对,咋牙痕上面有血迹,死胖子内热太大牙龈出血了?
“作死呀,起来,回去!”我一声暴呵,这时侯,老大得出马了。其实打了破伤风,医生说没事了,死胖子嘤嘤地哭着说医生给我输点液吧,我这浑身脑袋疼的。拗不过,反正输液当消炎,好人输点也没事,来都来了,依了胖子。不想,此时咋闹起来了。
两个男医生按住了成光的上身,两个女护士按住了成光的双腿。
“老大,她们要杀我,好长的针,要杀我呀,老大!”成光嘶吼着,脸上的汗水汩涌而下,双目暴睁,妈地真的日了鬼了,胖子的眼睑底上,我咋又隐隐地看到了那一线的血红!成光的挣扎,是真的用尽了全力,因为,我看到两个男医生的白大卦背上,湿了一块。
“越说越不像话了,回去回去!”我和耿子一边一个,替下两个男医生。
成光看到我和耿子,像是见了救星一般,死死地抓着我和耿子的手腕,指甲深掐进了肉里,眼里满是惊慌,我和耿子拼命忍住疼,咬着牙将成光几乎是抄了起来。
说也怪,成光不闹了,我们架起来,脸上讪笑着说:“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耿子一抄,将成光背到了背上,丢死个人,只想着快快地离开,死胖子真是邪了门了。
我跟在后面,顺手捡起了那个带着牙血的苹果,刚想跟出去,却是被一个男医生拉住了,“你朋友没事了,但这情况,你们还是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去洪门路测测(我们这的一家精神病院,习惯以洪门路代之,就在这路上)。”
我拼命强笑着点点头,逃也似地跟在耿子身后跑了出去。屁呀,成光啥人我还知道,妈地还不至于到洪门路的。三个大男人,今儿个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死猪呀,你!”耿子颠颠地背着成光去打车,真的只听到如猪一样回应的哼哼声。
轰地一下,耿子将这堆肉放到我们仨临时租住屋的床上,呼哧喘着气说:“别装了,到了,妈地,晚饭找个好点的地方,我们请你。”
没有回音。
我和耿子真的吓了一跳,搁往常,胖子只要听到吃,那是弹簧一般的反应。
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耿子就势将成光摔到床上时,是正面朝上,此时依然四仰八叉,没有动静。妈呀,真的有事?
耿子上前拍着成光的脸大叫着“胖子胖子!”
我慌了,上手掐人中。
呀地一声,成光像是从梦中醒过来一样,吐出一口长气。突地一个激灵翻身而起,竟是站到了地上,双目呆呆,脸上惨白,骇得我和耿子倒退了几步。
突地又像是才看清是我和耿子一样,一下扑到了我怀里,“老大,可找着你了,老大,有人要杀我!”
“别说傻话,谁要杀你呀,没事了,乖!”我自个都觉得我说出的话恶心。
成光却是在我的轻拍之下慢慢安静了下来,看着我俩,脸上终于慢慢地有了血色,我们长出一口气。
愣怔间,却是突地一句话,让我和耿子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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