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惨淡收场
越王冷笑着迎击,却感觉一股万川奔腾之力,卷着木桌袭来。强大之程度,乃平生未曾见过。久经沙场的他,立即感到了致命危险。心道不好,下意识一个腾空,狼狈地旋了开去。
如此一来,廖伯远成了“池鱼”。脏腑被力之尖刃所割,“蹬蹬”倒退几大步。摔在地上,吐出血来。转眼已面无人色。
木桌的霸气仍是不减,满载着盘碟和骨渣,冲后面的沈霆撞去。
沈霆跟白芍几天前刚过了招,自以为清楚她的斤两。自信满满的,抬手抗了上去!没想到,手还未碰到桌沿,整个人就被推着,直直往墙上去了。
饶是他见多识广,战斗无数,也惊得脑中空白。两眼瞪得要爆裂了。
难道,当日的她竟然藏了拙,这内力没有百年之功绝不能成就啊!以他四十年的功力,竟无法抗衡!
眼看着沈霆就要落得夹心饼的下场,说时迟那时快,汪应麟忽然挥袖一卷。
一股拔山举鼎之力,罩向那凌厉万分的木桌。下一瞬,桌子轻盈地飘了回来,比雪花儿还优雅安静地落向原处。奇怪的是,所有杯盏、鸡鸭骨头,残羹冷汤、烂菜叶子,却势头不减,哗啦啦一古脑儿,倾倒了沈霆一身。
杯盏再砸于青砖地上,欢快地响了好一会。余音袅袅中,只余一阵惊喘声。
沈霆顶着碎骨头烂叶子,满身狼藉。脸上的肉跳动着,暴烈的情绪在皮下疯狂游走。
越王内心的震憾,用惊涛骇浪不足以形容。白芍的内力强悍至斯,他居然一无所查!更叫他无法接受的是,汪应麟比她还要厉害许多!
他一直以为,汪应麟只是“略微习过武”,诗文写得尚可,惯会做官,虽在朝中炙手可热,终究不过一个羸弱的书生!何曾想到,他一挥衣袖间,能定得了乾坤!
越王的面孔板得像黑铁。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切都脱离了掌控?震惊、不甘以及恐惧,让他平生的骄傲摇摇欲坠。
哪里还顾得上气若游丝的廖伯远?
汪应麟露了这一手,脸不红气不喘。依然如沐清月,恬淡至极。他温声对白芍道,“师妹,好端端地推桌子做什么?看,惹祸了是不是?还不快跟廖管家和沈帮主道歉。”
白芍一撇眼睛,不买帐地看向窗外。
师父龇牙道,“你小子眼瞎了?小师姐如此娇弱,会推桌子去撞人?”
霍恩嗤笑出声,“明明是越王爷推的。谁知方向没搞对,直奔廖管家去了。邪门!”
汪应麟这才恍然“哦”了一声,同情地看了看廖管家和沈帮主。不说话了。
越王爷气得七窍生烟。沈霆面上的横肉也一抖一抖的。然而,方才的一幕犹在眼前。绝对实力的碾压之下,就算尊贵如他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更何况,对方还有两人没出手呢!汪应麟和白芍已厉害至此,他们的师父,岂非恐怖到令人无法想象?
汪应麟站起身来,恭敬地对越王和沈霆行了一礼,“杯盏已碎,只好下回再与二位畅饮。失礼之处,万望见谅。”
越王冷哼一声,一把提起廖管家,咬牙切齿道,“汪大人,听说近来不少武者失踪了,汪大人有空在此饮酒作乐,却不抓紧破案,置黎民百姓于何地?”
汪应麟答道,“回王爷的话,下官刚赶来,吃了一口剩饭,就遇到了王爷和沈帮主,这才忙中偷闲聊了两句......”
“哼,本王限你三日内破案,否则定向父皇上书,告你一个玩忽职守之罪。”越王阴狠地说。
“是。恭送王爷。”
越王挟着廖伯远,大步离开了雅厢。
待他走远了,汪应麟叹道,“王爷是武将出身,性子冲动些,沈帮主莫要怪他。”
沈霆低头整理身上的狼藉,面无表情。
汪应麟苦笑道,“今日这般一来,王爷少不得要针对家师和师妹。如今家师在海蛟帮内供职,还望沈大帮主照拂一二,莫让人欺负了白鹤一门。”
沈霆气得急喘两声,阴森森道:“汪大人客气。白鹤门这么横,轮不着姓沈的照拂了!”
冷睇白芍一眼,不辞而去。
风光来相聚,惨淡收了场。世事变化,叫人始料不及哦。
师徒四人,面面相觑,各自失笑出声。
师父虚点汪应麟,“就你会装好人!”
汪应麟恭敬道,“弟子不敢。不过,小师妹倒是真人不露相啊!”
“彼此彼此。”
“大师兄!”师父不满道,“不要老阴阳怪气的针对小师姐。”
汪应麟眼皮一跳,低眉顺眼道,“是。徒弟不过是想赞美师妹一句。”
师父这才灿烂一笑,对白芍道,“来,来,小师姐,先坐下,跟师父说说,你跟那两个混蛋有何过节,说了好教师父有所准备,白鹤门随时给你出头。”
白芍心里一热。这样的师门,是值得托付的。人生在世,当有赤子之心,处处戒备提防,玩弄心机,不过是自损福气罢了。事到如今,对师门遮遮掩掩的,反而徒增嫌隙。有何意思?
当下,看了汪应麟一眼。
汪大人眉心一跳,避开了目光。想必料到了她将从何处说起,一时玉面生晕,霞光潋滟。
但是,却没有出声阻止她。
白芍将心一横,从岳小姐与越王的私会说了起来。将廖管家如何以祖母相挟,逼她下药给汪大人,再到喂她吃毒药,设计她在学士茶馆与沈霆相遇,再到她假意投诚沈霆,出卖越王等等内情,和盘托出。
当然,被清灵仙子夺舍反噬成功一事、若水楼中以蛇杀人一案,她绝口未提一字。再信任别人也是有限度的。
汪大人倒是听得淡然,并无讶色。师父和霍恩,却是一惊一乍,唏嘘不已。尤其说起岳小姐的事时,霍恩简直忍无可忍,恶声道,“好一对狗男女,当抓了浸猪笼才是!”
师父愤然之余,感慨道,“如今看来,倒是幸亏了小师姐,大师兄才不曾落入魔爪。依我的意思,你二人天作之合,又有了夫妻之实,就凑作一对吧。”
汪应麟一震,眼波向白芍漾过来。那瞬间洩漏的温柔与欣喜,叫霍恩看得极不好意思,赶紧撇开眼去了。
白芍却没瞅见。她竭力镇压慌乱,板着一张俏丽通红的脸说,“开山立派的事情,师父不想谈了么?”
“以为师之见,两不冲突嘛!”师父笑得慈蔼,“大师兄,你以为如何?”
汪应麟叹了一口气,百依百顺地说,“师尊之命,弟子不敢不从。”
霍恩嘿嘿一笑,叫汪应麟的脸犹如掉进了染缸里。
而此刻的白芍,心中却泛起了一股酸楚。不论别的,光说在青楼里呆过这一点,她就过不了自己的关。沉默一会才回道,“师父,弟子说过,终生不嫁。这个心意不会改变。”
听了这话,汪应麟的脸一空,慢慢沉了下去。
师父瞥了大徒弟一眼,弯腰凑近白芍身边,“小师姐,为什么呀?你看,大师兄快哭啦。”
汪应麟当然没哭,径直起身,离开了雅厢。
白芍僵坐着,一动不动。泪意悄然浮上眼底。
师父有点无措,低声道,“大师兄没哭,你倒要哭了。别急,不想嫁给大师兄,小霍也行啊!”
霍恩一激灵,警觉地瞪住师父。
话音方落,汪应麟的身影一闪,宛如阴魂一样又回来了。他盯着白芍微湿的双眼,温柔中掺杂一丝阴冷:“就算终生不嫁,也是我的人。你记住了。”说罢,淡扫师父和霍恩一眼,才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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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芍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沦落青楼这件事,在她心底深处,是难以磨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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