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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夺回银子


午夜过后,白芍回了若水楼。直奔后方雅苑,云姨的住处。

        屋子里点了油灯,一豆火苗,光晕昏黄。床上蜷卧的身影隐约可见。云姨一个人,没有男子留宿。

        想必这两日受惊不小,累坏了,她的呼噜打得很响,震得灯花不时发颤。

        不熄灯睡,是怕吗?白芍冷嘲地微勾嘴角。推了推云姨。触手很硬,没什么肉。

        云姨一个激灵醒了,张嘴要尖叫。白芍用被子掩没了她的声音。对剧烈挣扎的云姨说,“你要是喊叫,结局就跟李大公子一样了。明日官府来,死因会被断为恶鬼索命。”

        十六岁少女的声音,娇柔动听,却冷酷得叫人胆寒。

        云姨慢慢地不动了。在被子里,大口大口喘气。白芍将被子一把掀开。露出云姨吓坏了的面孔。“云姨怕什么,难道真觉得我是…...妖女?”白芍温和地问。

        “不,不是…...没有。”

        “万一,我真的是呢?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好端端的李大公子,眨眼的功夫,就没了。”白芍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还说什么绝不后悔…...”

        云姨没了人色,“果然是你…...你想做什么?”说着,往床里头缩去。

        “果然是我?云姨,话可不能乱说。”白芍端详手指,不胜喜爱似的,“越王的管家大人,为我做了证的。云姨再诬告陷害,我要送你见官啦。”

        “你…...想怎样?别…...杀我!我…...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十岁上没了爹娘,被婶娘卖入青楼,吃了数不清的苦,真的…...”云姨张大嘴,眼泪流了一脸。

        白芍静静地瞧她。直到云姨浑身冰凉,毛骨悚然,不敢再哭。她才道,“身契以及银两,一应拿出来吧。”

        “银两?”

        白芍笑了,“云姨忘了,那我提醒你。一百五十两,李大公子给的。”

        云姨微微吃惊,“你还敢花他的钱…...”,意思说得隐晦,可白芍却一听就明白了:人是你害死的,你还好意思来花这个钱?!

        白芍叹气道,“我花这钱,既不嫌它脏,也不怕鬼来索命。钱就是钱,没了钱,谁也活不下去。云姨,别拖延时间。”

        云姨一噎,嗫嚅道,“银子存…...存进银庄了。”

        白芍撇了撇嘴,沉默片刻,见云姨不改口,便叹了一口气,踱步到窗边。

        意念散发出去,开始呼唤冰乌。

        昨天计划好的,冰乌逃离后,会隐于相思河畔,等待她归来。许是灵魂中尚有一丝默契,几个霎眼功夫,冰乌游了过来。灰影一闪,出现在云姨的房中。头昂起来,一对豆大的蛇眼,冰冷地盯着云姨。

        云姨“扑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摔在踏板上。粗重的喘息中,带着风箱似的低鸣。两眼充满哀求和恐惧,望向白芍。

        “云姨怎么了,为何像见了鬼似的?银子再找找吧,说不定云姨记性不好,根本没有存呢?”

        云姨跪爬起来,手抖得厉害,将枕头翻过来,扯开线头,拆开枕芯,拿出一把银票来。白芍叹了一声,“失敬了。云姨实力雄厚啊。我也不贪心,一百五十两。不多拿你的。”

        云姨岂敢不从?余光觑着冰乌,抖索着将银票递了上来。喘气声中,已带上浓重的哭腔。白芍接过,又说“身契也劳烦一下。”云姨半天反应过来,从褥子下取了钥匙,打开箱子,拿出一张契纸,一声不吭递过来。

        白芍走到灯下,仔细瞧了瞧,塞入怀中。

        随后,她将二两碎银,放到云姨的床上。“这几日吃喝的费用,还给云姨。不能叫云姨吃亏。都是苦命人啊。”白芍温柔体贴地说。

        云姨蜷缩着,一动也不敢动。冰乌张了张嘴,立刻叫她身下洇出一滩水渍来。白芍用手煽了煽,轻声道,“此事,还有劳云姨口风紧一些。要是外面有人说些奇怪的话,我头一个会想到云姨。就算关进去了,也自会有人来替我堵云姨的嘴。大家都是苦命人,请多担待。”

        云姨哪敢说不,幅度很小点了个头。生怕动作大了,引得蛇扑上来。

        白芍不再看她,打开门往外走。

        也真是运气不好,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迎面向云姨屋子走来。白芍识得他,正是前些日子在她房外看守的护院之一。

        这家伙见了白芍,并不疑心什么,反而醉醺醺的,咧嘴笑起来,“老子正想疼疼你呢。来得正好啊…...”说着,便张臂搂了过来。

        白芍侧身一让,面冷如霜。一时间心念电转:让冰乌出手,不合时宜;再闹出人命,进去就不太容易出来了。唯有她自己动手了。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与人打架。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懂武的。可是,白芍丝毫未加迟疑。一切好像本能似的,体内灵力催动,双掌齐出,以迅雷之速,往男人额头两侧一拍。

        男人顿时眼冒金星,软倒在地。白芍“哼”了一声,慢慢回头,对门内惊恐万分的云姨瞧了一眼,一言不发走了。冰乌盘在她的臂上。

        星月的光芒幽微。秋夜的雾气浮沉。白芍发足狂奔,像逃离笼子的野兽,跑出了锦绣坊。

        刚才去寻云姨,可真是险棋。她没这么欺负过人,可是却得心应手。柔里藏刀,阴森入骨,学的是廖伯远。这种作派,似乎比凶神恶煞的样子,更让人恐惧。白芍亲身体验了,学得很快。不过,也亏她在公堂上看透了云姨是一只纸老虎,不然也不敢贸然寻她,直截了当的夺走身契和银票。

        跑了很久,她才停了下来,平定了喘息。在黑暗中,她慢慢地捏紧了拳头。一招将那护院拍晕的触感,依然还在掌心。速度与力量的感觉,令她心潮澎湃。

        修仙者的灵力,即使在引气的初阶,也不容小觑啊!

        她是沿着相思河奔跑的。相思河很长,贯穿泉州的南北,蜿蜒曲折,在地下与大海相连。白芍来到一座桥上,眺望月下无尽的河水,一川不息,亘古恒流。

        她的心境蓦的一宽,豁然开朗。久久伫立着,不愿离去。大量的水灵气,在清灵化圣心经的运转下,涌入她的经脉。幽微玄冥的境界里,她仿佛消失了,与缭绕的水雾化为一体。内心平静,没有一丝尘滓。

        越王所“赐”药丸的毒性,在水灵气洗涤之下,已荡然无存。服药时,白芍早知会如此,直等此刻真正无虞了,才松了一口气。

        司徒彬和廖伯远,若是知道她已自行解了毒,不知会作何感想。

        白芍冷冷地微勾唇角。继续修炼,直到天光微亮,才离开河畔,往城中走去。

        学士茶馆,是个有名的地方,在状元巷的巷口。这条巷子,不比平安街繁华,也不比忠义路尊贵,一眼瞧过去,民居破落陈旧。燕脊瓦筒上的彩绘,多有斑驳;门口的木雕、墙饰,也已色泽无新。

        可是此巷,却因走出过三位状元,名闻遐迩。帝师岳老大人,便是其中之一。巷子入口,为三位状元立了丰碑,天下学子来泉州,莫不顶礼膜拜。巷中又有诸多书画铺子,往来出入者,也多是儒生清流,与别处的商贾气息截然不同。

        就连巷口的茶馆,也应景取名为“学士茶馆”。陈设古朴,茶香袅袅,一大清早的,已有几个书生坐而论道。白芍一走进去,客人及掌柜的,皆是一静。

        这种地方,不是没出现过女子。大户人家的闺中才女,偶尔也会来此,与人谈诗论画,抒发才情。可是,她们大多换上男装,与人结伴而来。包个雅厢,点了茗茶,坐上一下午。

        像白芍这般的,委实突兀得很。一身半旧青衫,发丝结成辫。露出精致饱满的前额,秀美清冷的五官。明明是穷苦人家的女儿,一身跑江湖的打扮,却似横空刺出的一枝寒梅,令人不忍移开眼睛。几个酸书生,看直了眼。

        倒是掌柜的见多识广,上前招呼道,“姑娘,吃早茶?来点什么?”

        “一份清粥,一笼蒸饺。一碟香干和巴浪鱼。有劳掌柜的。”白芍干脆地点完单,在离那些人远远的的最里面,找了一张临窗的桌,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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