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孕期
言珀怀孕6月时，正阳宫已然重新布置好，但萧景琰说皇后身子重不宜劳累，需在养居殿住到生产后。
宫中从靖王府出身的几个宫妃们虽然颇有微词，但每每想到太后娘娘对此都没有意见，她们也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今年的桂花开得有些早啊，好香。”言珀在萧景琰的小心扶持下慢慢闲逛御花园，身后一众宫女太监绷紧了心弦，小心照看着周围的环境，生怕惊了皇后娘娘。
“嗯，可以摘了给你做桂花糕了。”萧景琰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护着她肚子。
这两月言珀的肚子长大得迅速，让头一次近距离看怀孕妇人的萧景琰着实担忧了好一阵，再三观察了她确实行动无碍后才稍稍放心了些。
两人继续往前慢走，转角后突然见前方有些许人往这边疾步走来。
言珀远远看着，服饰精贵，姿容不俗，像是宫妃啊。
“臣妾许(宁)氏，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她们早就打听好了陛下最近都会在这个时候陪皇后来御花园散步，老早就准备好了来这“偶遇”。没办法，陛下从不去她们宫中，她们只能自己来创造机会了。
萧景琰淡淡开口：“平身吧。”
“谢陛下。”二人娉婷地行礼起身。
言珀对这俩人实在没什么印象，总共也就在大婚第二日她们敬茶和封后她们跪拜时见过。然后自己就住进养居殿了，没有晨昏定省，也就“无缘”相见了。
旁边的大宫女很有眼色，附耳轻说：“娘娘，左边是许妃，右边是宁嫔。”
言珀点点头，明了了，原来是靖王府老人许侧妃和前几年才被梁帝赐给萧景琰的宁氏。
宁氏仗着自己年岁小且颇有姿色，行完礼后就朝萧景琰粲然一笑：“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遇见陛下和娘娘，待臣妾回去后定得看看今日是不是写着宜出行了。”说完，以袖掩面轻轻低笑。大大的眼睛配上婉转的笑声，真是相得益彰，极好地表现出了一个女人的美丽及对眼前男人的爱慕。
萧景琰像是没看见眼前人眼里的期盼，语调平常：“嗯。”
一副等着她们自己识相退下的样子。
不是薄情，而是他本就对她们无甚感情。在回京之前，他常年在外带兵，鲜少回府。况且，他本就淡薄，只是遇见了言珀后，人生才多了一个她而已。
他承认是有些对不住府里的这些人，可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别处了。所以，他给她们地位，也严禁宫人苛待她们。
只是，宁嫔等人又如何能甘心呢？以前在潜邸时太子妃独宠也就罢了，毕竟王府世子只能是嫡子！可是现在，她们成了皇妃，她们的孩子都有资格去争那个大位！人生路还长，哪日陛下就厌倦皇后了呢？而且，自己又不是没有姿色，只要引得陛下去了自己宫中，就不怕生不出皇子！
宁嫔掩下眸中深思，装作不知道如今尴尬气氛似的，娇俏一笑：“臣妾近日新习得一首古曲，想请陛下和娘娘指教一二，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
说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正打算挥手让她们退下时，言珀轻轻按住他的手：“也行，正好本宫乏了想休息会儿，就去前面的亭子里吧。”
嗯，貌似刚刚自称“本宫”时气场不足啊？
说完，内心纠结地走向前面亭子，萧景琰更是二十四孝老公地守护在旁边。宫人们也都迅速去亭子里准备了，天气转凉，毯子什么的都是必备的，更别说还有沏茶摆糕点什么的了。
屏退宫女亲自小心地扶着言珀坐下，萧景琰自觉地捏破核桃喂到言珀口中。听说核桃补脑，他只希望他儿子未来能随他靠谱些，莫随了他吊儿郎当的神棍娘亲。
又试了试水温，递了杯适合孕妇喝的参茶给言珀。
他这理所应当的表情和言珀不觉荣幸的淡然，加上两人这无间的合作，无不显示着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旁边的俩人看着他们无所顾忌地秀恩爱，心里老不是滋味：这还是我们的冷面陛下吗！
过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古琴的宁嫔打破他们不容旁人插足的温情：“那臣妾就献丑了。”
萧景琰并不作声，言珀只好捧场：“嗯，去吧。”皮卡丘~
见陛下并未注意她，宁嫔稍有失落后又满怀信心地起身走到琴架旁坐下，她就不信，她不能吸引面前的帝王！
琴声袅袅，如珠玉满盘，时而怅惘，时而欢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不过旁边的言珀倒是听不出这曲子来，只觉好听。没办法，母上大人并没先见之明能预料到她会穿到古代来，并没培养她这方面的爱好，只让她一腔热血都往二次元和运动上奔了。而且虽然早前为了和景睿豫津他们认识曾恶补了些琴曲，但能听出的也是寥寥。
哎，还有些想他们了呀……
言珀撑着下巴做欣赏状，凑到萧景琰耳边轻问：“这是什么曲子啊，还多好听的？”
萧景琰配合地，也凑到她耳边轻声回答：“我也不知道。”
笑话，就算知道这是女子表达爱慕的《凤求凰》又怎样，他会告诉她吗？会吗？
言珀侧目：“你当皇子培养的诗书琴画都去哪儿了？喂狗了吗？”
萧景琰一点脸红的自觉都没有，只就着她怀孕后肉肉的手揉捏：“对啊，都喂你了。”
言珀：“……我才不是狗！”
萧景琰轻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后，又以手捏破两个核桃，拣出里面的核桃肉喂到她的嘴里。
只是，转向宁嫔的眼神微有深思。
一旁的许妃看着帝后这般状若无人的亲近，端起茶杯掩住冰冷的嘴角，饮尽心里的一片苦涩。那是谁都插不入的世界。从前她还抱有一丝侥幸，想着陛下对皇后再情深，也还是会看她们几眼的。可如今看着陛下除了皇后谁都看不见的眼神，心里终于明了，她们都没机会了。
搁下茶杯，脸上又恢复了得体的微笑，至少，她还是大梁上了玉碟的许妃，只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不惹陛下与皇后眼烦，荣华一世是没问题的。而眼前奏着《凤求凰》还沉浸在幻想中想要邀宠的宁嫔……余光中陛下沉思的黑脸在侧，她知道，这宁嫔的嫔位……怕是坐不稳了。
一曲毕，宁嫔缓缓抬起娇羞的脸，满是情意的望向帝王。
萧景琰并不给她任何表示，只看向言珀：“怎么样，还想听吗？”
言珀之前阻止萧景琰让她们退下，本来也只是想看看她们想使出什么花样，给这单调的怀孕生活増些新鲜，没想到，一个只会弹琴，一个又太沉闷。
不过，看着自家男人理都不理别的女人的殷勤和媚眼，也是很好玩的……
“不想了，想静静坐会儿。”
戏看多了也就那样。
萧景琰忽略美人含泪的双眼：“你们都退下吧。”
许妃也是看透了，很干脆地答了声“是”，和不情愿的宁嫔一道出了这亭子。
言珀看着宁嫔纤细的背影，“啧啧”了两声：“卿卿佳人啊，你当真舍得？”
萧景琰挑眉：“那我派人把她们再叫回来？”
言珀泼辣地捏住他的耳朵：“你敢！”
萧景琰很上道：“是是，小的不敢，娘娘饶了小的吧……”
一旁伺候的宫人虽然见多了这两个主子恩爱的场景，可此刻看着他们的陛下在娘娘气场大开下夫纲不振威仪全无，都恨不得把脸埋进脖子里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言珀放下故作样子的手，略有些深沉地把玩着茶杯：“你会觉得我这样对她们很不公平吗？”
阻断了那些等着进宫的女子的后宫路，言珀压根不放在心上。只是对这些在她来之前就有了的人，她还是有些歉意。
萧景琰把手放在她肩上，揽入怀：“不是你说的吗，爱情都是自私的。就算没有你，我也不见得会对后宫有多上心。若是等到选秀，一批批的高官女子进宫，位份必然在她们之上，她们也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好。所以啊，这样就很好了，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并没有对不起她们。要真有对不起的，也是我对不起她们。”
听完，言珀赶走心里的不舒服：“哎呀，我就知道本神棍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本宫大人就是怎么棒~”
“嗯，皇后娘娘就是厉害！”
接下来，言珀在萧景琰的投喂下又沉浸在了美食和美景中，日子不要过得太舒服哟。
孕期中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开解，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夜里，言珀又在一阵抽筋中惊醒。轻轻起身，自己给腿按摩，不想扰醒旁边的萧景琰。朝堂上的事已经够他忙的了，每天还要担心着怀孕的自己，应该有够呛吧？
只是，不管言珀的动作有多轻，萧景琰都醒了。
自从言珀怀孕后，萧景琰都是醒着耳朵睡的，更别说最近隔三差五言珀还会半夜腿抽筋了，他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处理。
在黑暗中，萧景琰很熟悉地按摩她的腿：“是这里吗？”
言珀忍着额上的细汗轻声答应：“嗯。”
萧景琰继续在周围按摩：“按着好些吗？”
“嗯。”
以前守夜的宫人还会很及时地点上宫灯，但萧景琰总能很快地在黑暗中找到位置，也就让他们不要点灯了，免得照亮了眼睛影响枕边人睡眠。
过了一会儿，言珀感觉好多了，拉了拉萧景琰：“好了，睡吧，明天还有早朝。”
萧景琰又按摩了一会儿才躺下，摸了摸言珀高高的肚子，侧躺抱住她：“嗯，睡吧。”
不一会儿，两人就又陷入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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