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轮回之刑
李惠明陡地从噩梦中惊醒,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好像做了个噩梦。
梦里发生什么了,她不记得了,可她仍能感觉到淡淡的悲伤。
心口微疼,李惠明捂着心口,推被而起。
她尚能记得,自己一大早就起床然后去了金谷坞。
在金谷坞,她见到了寒波画师的作品,还有高玉伶……然后……发生了什么?
好似很重要的事,可她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究竟……是什么事呢?
“小姐,你醒了。”
有人出声,李惠明望去,就见阿薰侍候在床边。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感觉什么东西忘了。
“您在赏花会上睡着了。”阿薰解释。“是高姑娘把你送来听月阁歇息的。”
赏花会,对了赏花会。可……“我睡着了?”
“是。”阿薰点头,瞧着她疑惑的模样,道:“您不记得了?”
李惠明有些疲惫,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现在,什么时候了?”
“酉时。”阿薰以她疲惫,出声道:“小姐,您再不回去,大公子估计要派人来找了。”
听阿薰这样说,李惠明下床,目光看着窗外天色渐暗,心里微惊。
打扮整齐了,李惠明就去了听月阁的前堂,见到高玉伶后,答谢后便离开了。
阿薰牵来马车,扶她上车后,驾车便离了听月阁。
坐在马车上,李惠明试图想着,可偏偏脑海一片空白。
什么都记不起来。
李惠明正想着,忽然马车有了颠簸,马车停下。
“阿薰,怎么了?”
“没事。”阿薰回答。“一会儿就好。”
这等熟悉的对话,教李惠明想起了什么却又没印象。
她掀开了车帘,“金谷坞”三个大字映入她眼帘之中。
又是金谷坞。
可这次,马车停了会儿,便又哒哒的离开。
李惠明瞧着金谷坞离得原来愈远,心口莫名有了疼意。
她捂着心口处,放下了车帘。
帘子放下的瞬间,放晴的天……又下起了雨。
洛阳城郊,傍溪而生的大树上,树杈横生,在发芽的树枝里,一抹红影挂在树梢上,格外显眼,而她的旁边的小枝条亦倒挂着一只兔子。
“小静儿,你倒是想想办法,咱俩被倒挂了几个时辰了!”自中了石公子的术法,玲珑早被倒挂在树上几个时辰了,还动弹不得。
“正在想。”
“你想了都几个时辰了,还想不出来?!”
白兔歪头,看着玲珑。“要不是你执意要招惹晋玄,我们怎能陷入此境地?”
“那可是天谴者!作为天道者,我必然要杀他!”
“呸呸呸,天道者了不起啊?”小静儿嫌弃。“天天嚷着天道者,也没见你杀了多少天谴者……还让我帮你搞情报!”
“小静儿,你和谁说话呢?”玲珑抓住小静儿,把他团了团又揉了揉,尽情□□后,待小静儿出声求饶,才正经道:“晋玄既是遭天谴,修为该是没了,他为何还能熬过轮回之刑?”
玲珑说话时,并未停止揉小静儿。
小静儿被弄得形象全无,无奈道:“你没情没爱,自然不懂晋玄的心思。”
“说谁没情没爱呢!”玲珑揪了小静儿的一撮毛。“我只是不明白。他甘沦为天谴者受轮回之刑,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又不是不知,轮回之刑对天谴者的身心多大伤害,很多天谴者都没能熬过轮回之刑,自杀的不在少数。”
小静儿沉思片刻,开口。“人生世间,循事自有执念。晋玄能熬过数百年周而复始的轮回之刑,还能自行找到可以存活下去的方法,必是心底执念未消。”
“李惠明?”
小静儿点了点头,正色道:“倘若我们能找到消除晋玄执念的方法,或许不用杀他,他自个儿就会自我了结吧。”
话这样讲,可小静儿亦犯了难。
轮回之刑,是对天谴者最残忍的刑罚。
他们只能存在于遭天谴之前的时代,没有未来。
若想重返自个儿的时代,须在过去活上百年,才能有机会来到自个儿的时代。
可就算来到自个儿的时代,一旦他们施术法,则又会被强制性的送回过去,然后再慢慢熬过数百年的时间,来到自个儿的时代,如此周而复始,陷入生与死、过去与未来的死局中。
很多天谴者承受过一次轮回之刑后,往往会在等待时间流逝中,自杀以图解脱。
所以说,轮回之刑对天谴者的身心均有伤害,更是天谴者的最高刑罚。
可……依着晋玄的反应来看,他至少熬过了三次的轮回之刑。
漫漫的时光中,他到底如何熬过来的?
人的执念啊……真可怕。
而情爱真是害人不浅。
在傍晚时,李惠明回到了府邸,正好赶上了晚膳。
李重吉黑着脸,在等她。“怎么这么晚?”
丫鬟端来水盆,她清洗了手,才入座。“在听月阁待了会儿。”
菜端上桌来,李重吉给她夹菜。“玩的开心吗?”
“还好。”惠明接过来,有些心不在焉。
“那怎么看起来不开心?”李重吉夹了一块肉,搁置她碗里。“有心事?”
“没有。”她隐瞒了自个儿的疑惑,看着李重吉倦色的面容,开口道:“重吉哥,你呢?你看起来脸色好凝重。”
夹菜的手顿下,李重吉朝她笑了笑,淡道:“我能有什么事?”
言罢,俩人默契的只用膳不说话。
未久,李惠明便搁下碗筷。“重吉哥,我饱了。想早点歇息了。”
李重吉点头。“去吧,早些歇息。”
“重吉哥,你也早睡。”李惠明起身,像李重吉道安后,便回了自个儿的闺房。
“李总管。”待她走后,李重吉亦起身,瞧着她离开的身影,道:“把前厅收拾了吧。”
“大公子,您还没吃多少。”李总管劝他多吃点。
李重吉婉拒。“不了,我还有事。”
不好多说什么,李总管让人收拾了前厅,而李重吉亦离了前厅。
李重吉并未回他自个儿的院子,而是去了书房。
自李从珂前往凤翔后,书房几乎就是他办公场所。
书案上堆满了案牍,全都是近些日来他要处理的政务,大部分都是秦宋之争。
皇帝不愿意放权立储,让秦宋之争愈演愈烈。
明面上看,宋王为人宽厚温和,又被皇帝留在宫中掌管禁卫军,处理宫禁之事,大有立储之意,秦王留守北都不得民心,可皇帝今年却升了秦王李从荣守尚书令兼侍中,而不是宋王。
这里面的门道,哪是能猜的透的?
不单是秦宋之争,年前的折家与秦王已然撕破脸皮,折家目前尚未表态。
宋王妃虽诞下一子,目前又怀有身孕,可宋王为了要拉拢折家一族,有了要纳折家大小姐为侧妃的念想。
能拉住折家这条线的可不止折家儿女,若真要算的话,翟光邺也算是。
年前,秦王李从荣在北都遇袭,皇帝欲朝中大臣前去北都看望李从荣,当时中立派都不想自惹麻烦,都推辞不去。
登时翟光邺回洛,他便推了翟光邺这个人选,翟光邺便被皇帝派去北都。
李重吉正想着,自窗外飞过来一只白鸽,它落至在窗台处,啄着撒在窗台上的细食。
他自然看到白鸽细腿上绑着的竹筒,李重吉上前捉住白鸽,把它腿上的细竹筒拿了下来。
拆开细竹筒,李重吉抽出了夹在细竹筒的纸条。
本就凝重的脸容,阅看过纸条的内容后,更加阴沉。
“下落不明吗……”李重吉侧首,瞧着窗外的雨色。
纸条被攥成一团,李重吉奋力一扔,纸条滚至地上。
细风吹过,舒了纸条,上面的字亦显现出来。
“翟光邺遇袭,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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