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如意公主
沈砚看了许久许久，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个如意公主不仅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竟然还是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看了好一会，沈砚才缓过神来，说道：“本王失礼了，还望公主见谅。”
如意公主微微抬头看着沈砚，说道：“无事。”
好一双明若清水的眼眸，沈砚微微一看，差点又看出神，她道：“公主舟车劳顿，一定是累了，还请公主移步。”说着，沈砚便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如意公主微微颔首，迈出了步莲，走向台阶，可当她的脚走上去的时候，抬头的第一眼就撞进了夏寅那双黑眸之中，她一愣，却是忘记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两人四目相对好一会，如意公主才道：“你……你怎会在这？”她诧异的神情中隐约还夹杂着一丝欣喜，沈砚微微凝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夏寅黑眸微微一转，转到了沈砚的身上，然而，沈砚也是一脸错愕，看着如意公主又看了看夏寅，说道：“你们认识？”
如意公主微微点头：“不错，我认识他，他怎么会在这？”
沈砚心中诧异，说道：“他唤夏寅，如今在本王府中当差，不知你们……如何认识？”
“夏寅……”如意公主轻声呢喃着，而后看着夏寅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夏寅看着如意公主也回以一笑：“好久不见。”
看着他们相识的笑意，沈砚没由来的一阵不舒服，她从未看过夏寅对谁这般笑过，眼里见不得沙子，她上前说道：“公主请进，别在门口站着了。”
如意公主听言，这才微微拉动裙摆朝着岑王府的门坎走去，只是目光幽幽的望着夏寅，那目光看的沈砚极为不适。
沈砚可是藏不住事的人，趁着空档，当即就拦下了夏寅，问道：“你与如意公主是什么关系？”
夏寅道：“曾经也流浪至乌国，见过如意公主。”
夏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沈砚觉得其中必然有些事，是她不知晓的，心里没由来的不舒服，夏寅现在是她的人，为什么老是被别人惦记着？
如意公主到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刻，沈砚款待了如意公主后，便将孙襄彤所住的西厢房整理了出来，让孙襄彤住往东厢房，此时，夜半无人，沈砚越发觉得心绪不宁，夏寅也不见了人影，思来想去，沈砚还是穿起了衣裳，偷偷摸摸的朝着西厢房走去。
此时的西厢房本应该是重兵把守，可是不知怎么的，屋外的守卫都已经消失无踪影，沈砚觉得不对劲，便悄然无息的走上前，见那窗柩微微开着，她便靠近了些，可这一靠近，她却明晃晃的看见了夏寅的身影站在里面！
沈砚心一颤，捂着嘴，偷偷摸摸的看着里面的场景，只见如意公主坐在榻上，夏寅则坐在一旁，一盏明灯点着，两人品着茶，并没有言语。
不过须臾，如意公主开口说道：“好些日子不见你，没想到你到了沉国，还在岑王府里当差。”
夏寅微微一笑：“说来都是缘分使然。”
如意公主垂眸，精致的容颜显得分外明艳，她轻启红唇说道：“你可知晓，你走后，我……甚是思念。”
夏寅愣住，黑眸看着如意公主的侧颜，惶恐道：“公主美意，夏寅辜负了。”
“你……”如意公主微微抬头看着他，又似埋怨又似娇嗔：“你何必与我分的那般清楚。”
夏寅闻言，沉默了半晌，沈砚只觉得他的侧颜像是在忍耐些什么，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双手也握紧了，可是却没有一个理由，能够让她冲进去带走夏寅。
须臾，夏寅才道：“公主不要多心，如今既然已经到了沉国，嫁给平阳郡王说不定也是美事一桩。”
如意公主苦笑：“你又不是不知晓，我根本不爱他。”
夏寅叹息一声：“公主莫要多想，如今平阳郡王还未进麓州，你还有些许时日可以想想，那平阳郡王生性豪爽大方，你与他，必然……”
“那为何……”夏寅还没说完，如意公主匆匆接下他的话，可是过后才觉得自己有些着急，话语渐渐平稳下来，垂首说道：“那为何……为何那人，却不能是你。”
沈砚在屋外听到这句话时，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全部发白，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身子软软的趴在墙上，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的心跳的很快很快，脸色苍白。原来，原来她的直觉是真的，如意公主果真喜欢夏寅……可难道她不知道夏寅是太监吗？
沈砚浑身有些痉挛，耳畔又传来夏寅的声音：“夏寅不过是一个粗人，哪里配得上公主。”
如意公主微微凝眉，脸色有些难堪，她张了张嘴，说道：“你哪里是什么粗人，才华横溢，又如此俊美，就算是那乌国第一才子也比不上你的一分一毫，你又何必……又何必如此贬低自己。”
如意公主眉目传情，精致的小脸在烛光的照影下，显得分外美艳，夏寅的黑眸微微一看，说道：“公主莫要胡说，夏寅不过就是个奴才，万万是比不上那乌国才子。”
“可……”如意公主微微垂眸：“可在我的心中，你就是万中无一。”
夏寅心中一颤，猛地站起身来，说道：“公主乏了，夏寅这就告退。”
“等等！”如意公主一看夏寅转身要走，立刻说道：“夏寅……”她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少年纤细白皙的手掌，她缓缓伸出手捏着他的广袖：“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
夏寅微微拧眉，叹息一声：“真的很晚了，明日你要进宫面圣，早些休息吧。”
“夏寅……”如意公主轻声呢喃：“如果当初……我选择相信你呢？”
夏寅沉默着，可是站在窗柩旁的沈砚却看得一清二楚，夏寅他在挣扎，是因为两人有不可告人的过往吗？沈砚的心微微揪疼着。
不过须臾，夏寅才道：“都过去了，别再提了。”说着，他慢慢转身，为她拢好衣裳，黑眸平静如水：“夜深了，别着凉。”
她痴痴的看着他的面容，却在下一瞬转身离去，她失了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砚只感觉胸口疼得慌，又见夏寅走了出来，赶紧躲到一旁，深怕被人发现，月色下，夏寅的背影显得十分落寞，沈砚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条昏暗的走廊。
再回眸看着屋内的如意公主，惆怅万分，沈砚心想，夏寅和如意公主应该有不可告人的过往吧？可是为什么，只要想起这个，她的心就很痛？她不敢去细想，只觉得那时的月色清冷的可怕，仿佛自己孑然一身，什么都不剩。
她垂首，落寞的走在昏暗的走廊中，思绪难平……
翌日，如意公主进宫面圣，朝堂之上，她一袭红色衣袍逶迤拖地，缓缓而来，端庄大气的姿态和貌美绝伦的面容，引得朝堂之上大臣们的注目，沈砚站在群臣当中，看着如意公主的面容，心里突然感慨，若是自己也是堂堂正正的女子，会不会比如意公主更受人注目？会不会……夏寅也能关注自己，而不是每次她说她喜欢他的时候，他总是当做兄弟之间的玩笑话？
沈砚微微出神，沈卿故已经唤了好几次她的名字，而她却还不自知，旁边的大臣咳嗽了几声，小声的提醒了沈砚几句，沈砚才回过神来，见那沈卿故正叫着自己的名字，赶紧走到朝堂中央，叩首道：“皇上有何吩咐。”
沈卿故打量着沈砚，一副心绪不宁的模样，他道：“平阳郡王于五日后达到麓州，这五日里你要好好陪着如意公主。”
沈砚微微一愣，才道：“是，微臣遵旨。”
沈砚的脑海里只想着昨夜里的场景，只要一有空隙她便走神，朝堂之上议论政事，她无心参与，也更不知如何参与，只觉得心乱如麻，什么也不知道。
下了朝堂，如意公主已经在御花园等着沈砚，当她赶到的时候，看见夏寅已经在御花园，她足足愣了好一会，才走上前说道：“公主，这几日就由我陪着你看看这麓州的风光，平阳郡王要五日后才到达麓州，这期间恐怕你要劳神等等了。”
如意公主微微点头：“好。”
沈砚余光看了看夏寅，见他少年风姿，站在那里实在惹人注目，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在不经意中问道：“那公主可有什么地方想去走走？”
如意公主想了想，眉眼轻轻挑看着夏寅，说道：“刚才……夏寅说麓州的明玉湖很是漂亮，我想去看看。”
沈砚心中一颤，目光直视夏寅，可是他没有看着自己，心里微微落空，这才说道：“是，明玉湖是很漂亮，公主若有意，那这就去明玉湖瞧瞧。”
如意公主点了点头，随后便朝着宫门走去，沈砚一路跟如意公主介绍皇宫的景色，一路余光打量着夏寅，总希望他能和自己说多几句话，可是期间夏寅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沈砚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感。
走到了宫门处，几人便坐着马车，夏寅和沈砚步行，两人并肩行走时，沈砚张了张嘴，说道：“昨夜，你睡得可安稳？”
夏寅唇角含笑，点了点头：“甚好。”
沈砚微微垂首，低声应了一句，夏寅看着沈砚今日心情很是低沉，他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劳累？”
沈砚摇了摇头，很想问他和如意公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问不出口，思来想去，心里又觉得膈应得紧，她变沉默，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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